看她難受的樣子，我不得不起身來到她旁邊，安慰道：“看吧，都說了讓你別看，沒想到你動作這麼快，怎樣了，沒事吧？要緊嗎？”

“吐了就好，太噁心了，我沒問題。”牛婷婷吐的很厲害，眼淚鼻涕都是一把，但一邊又很要強。

本想拍拍她的後背，幫她順順氣，但我左手拿著蠟燭，右包著塑料袋，空不出手來，沒辦法，我只好道：“別只想著屍體，而想著我們為什麼要這樣做，不都是為了找到失蹤的朋友嗎，換個角度想一想，把恐懼淡化。”

這還是玫紅阿姨告訴我的，關於恐懼，怎麼克服，怎麼轉移，對我來說真的很有用。

牛婷婷稍微緩過了勁，看著我奇怪道：“蘇武，你說的有道理，但你真的不害怕嗎？我還沒見過膽子像你這麼大的。”

“怕啊，老實說這種場面下，我也滲得慌，但我的朋友現在還完全沒有蹤跡，他們都消失了將近十個小時了，他們的狀態本就差的很，我是止不住的擔心啊，他們要是真有什麼意外，我該如何是好？為此，就算是這兩具屍體馬上坐起來，能告訴我的朋友去哪兒了，那我也不介意。”我心裡裝滿了沉甸甸的掛念。

“蘇武，你也別太擔心，我們慢慢找，總會有結果的，不過，話說回來，再著急，你也別在這個時候說讓屍體坐起來啊，讓我心裡怪發毛的，今天我算是長見識了，本想開車跑一單生意，卻經歷了我做夢都沒想到的畫面，不說了，蘇武，我來幫你舉蠟燭，你騰出手來檢查屍體吧。”

牛婷婷起身把之前遺落的蠟燭撿了回來，也把我手裡的接過去，藉著點上後，把一支插在地上，照亮大範圍，一支抓在手裡，做聚焦用。

“你真的沒問題嗎？”我問道。

“你檢查的時候說說話吧，這樣氣氛不會那麼壓抑。”牛婷婷點點頭。

“好，分散注意力是吧，我懂。”我點點頭，之前一隻手端著蠟燭，確實多有不便，能騰出手來固然要好些，我看了眼她吐在地上的一大灘，笑道：“你晚飯吃了什麼，怎麼這麼辣？老遠都聞著味了。”

“呃，吃什麼重要嗎，反正現在肚子裡什麼都沒了，喉嚨裡火辣辣的。”牛婷婷難得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表情。

“好吧，我們繼續勘驗屍體，來，你把火光儘量跟著我的手走。”我和牛婷婷回到了坑洞邊。

牛婷婷估計是第一次和屍體離得如此之近，舉蠟燭的手都在微微顫抖，連帶著火光都抖動著搖曳不定，但還好的是能把持得住。

我開口道：“剛剛我在檢查屍體的頭部，發現死者都嘴巴開合的幅度很小，就像是閉著嘴巴被燒死的。”

“那能說明什麼嗎？這兩具屍體又是誰？”牛婷婷疑問道。

我把之前從王場均那裡聽到的，簡短的給她講了一遍，許多細節就沒提及，因為沒那麼多時間慢慢說了，d但牛婷婷也對事情知道了個大概，知道這兩具屍體是胥俊明和胥凌凌了。

“我再看看，”說著我用手掰了掰屍體的嘴巴，向裡看了看，本想檢視有沒有過度灼燒的痕跡，可惜，屍體掩埋已久，已經無法分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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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仔細的檢查了兩具屍體的手掌部位、頸部，沒有任何首飾之類的東西。

我想了想，又開始檢查屍體表面的特徵，沒有任何纖維類的遺留物，這也怪了。

“牛婷婷，你站遠些，我要把這兩具屍體抬出來。”我凝重道。

“啊？”她吃驚的看著我，但沒有多說，回身把另一支蠟燭也抓到手裡，兩支同時給我照明。

我先用手把兩具屍體扶著坐了起來，他們的背部下還墊著薄毯，看著兩具耷拉著頭軟趴趴坐著的焦屍，我也覺得很是毛骨悚然，但必須要檢查。

薄毯在他們背部粘黏的很牢，把薄毯從他們背部撕裂下來，坑洞底部就是土質。

然後我分別把兩具屍體從坑洞裡，拖拽出來，屍體的實際重量倒不是太重，但多少還是有分量的，當我把兩具屍體都放到平地上的時候，額頭上已經大汗淋漓了，累是一方面，還是就是著實緊張。

做好後，我歇了幾口氣，看向牛婷婷，她就這樣直愣愣的瞪著我，我笑道：“沒那麼害怕了吧？”

牛婷婷回過神來，帶著歉意道：“蘇武，我也想過來幫你的，但我實在是害怕，當你把手伸進死者嘴巴的時候，我就懵了，沒想到你還把他們直接從坑洞里拉出來，我……”

“沒關係的，你能幫我到現在，我已經很感激了，要不是有你在這裡，我肯定不敢一個人過來，真的謝謝你的，牛婷婷。”我這是發自肺腑的感謝。

“我感覺你就像電視裡那種驗屍人一樣，真的，好厲害。”牛婷婷向我靠近兩步，燭火也更亮堂了。

“你說的是法醫吧，我可沒他們專業，現在死因、死亡時間……我都沒法判斷，和他們比起來，我這連入門都算不上。”我搖搖頭。

“可別妄自菲薄了，現在有了什麼發現吧？”

“嗯，是有了一些線索，幫我照明。“說著我蹲下去，再次檢查屍身。

“你是在她們身上找什麼嗎？”

“對，因為我懷疑這胥俊明和胥凌凌很可能不是自殺，而是他殺！我想從他們身上找到傷口之類的痕跡，可惜燒傷太嚴重，加上在地下埋了太久，我目前還沒有找到有用的證據，”我嘆了口氣。

“他們不是活活把自己燒死的嗎？為什麼是有人殺他們呢？”牛婷婷好奇道。

我不再檢查屍體了，而是跳進坑洞裡，在裡面仔細搜索起來，一邊回道：“死者都嘴巴開合的幅度很小，就像是閉著嘴巴被燒死的，那很可能在被火燒之前就已經死了，被燒的只是屍體，我想從他們嘴裡找到證據，但沒有發現。”

“那這就能說明，確實是另有其人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