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是有些意思，主動讓我殺你？你知道牢頭胡跟了我多少年嗎？”人妖微微笑了笑。

“不知道。”我搖搖頭，看來他已經知曉我傷了牢頭胡的事情。

“十一年！”人妖嘆了口氣，“人有多少個十一年呢，他跟著我的時候，我什麼都沒有，一路險惡走到現在，我把看守女子的重任交給他，你知道嗎，這就是把我的另一條命交給了他。”

我明白他話裡隱含的意思，人妖早就是警方要緝拿的一號人物，但就是因為直到今天。還無法掌握他究竟控制了多少無辜的女子，究竟困在了哪些地方，這才沒有大動干戈，否則，人妖老早就被剿滅也說不定，這些被困的女子不僅是他的“財富”，更是他能活到現在的依仗。

人妖雖然在笑，但能感覺到他已經對我動了殺心，我不吭不卑的說道：“我不知道牢頭胡對您這麼重要，但，我就算是提前知道，今天我同樣也會開槍。”

話音未落，人妖手裡已經多出了一把槍，我凝視著黑洞洞的槍口，話音不停，繼續說道：“傷了牢頭胡，這只是其一，第二，就在昨天，水笙騙走我的兄弟，把他們囚禁起來，說明他不僅對我有所防範，更是以此為藉口要除掉我，妖哥，現在就算是你要動水笙，用強，也不會容易。第三，現在我手裡有自動步槍，是從水笙新近隊伍裡搞到的。這就是我對您的解釋，只有和你站在對立場上，我才有機會真正的接近水笙，完成你交待的任務，殺掉他！”

一口氣說完，已經抽走了我大半的力氣，但我做出了自己的努力，把自己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明確了，我抬起頭直視人妖的眼光，他的眼神很平靜，彷彿從始至終都沒有起一絲波瀾，但我也沒有再要多說些什麼，因為我相信他能理解我這樣做得目的。

“蘇武，你很坦白，”終於人妖的眼睛凝了凝，轉而道：“可就因為如此，我現在有些看不透你了……”

聽他這麼說，我也不知道應該是什麼感覺，有著一絲慶幸，更多的卻是危機。當一個惡人開始有些忌諱你的時候，他會有兩種選擇，一種是離開你，另一種便是殺掉你，而人妖顯然是後者。

“你確定這樣做，就能殺掉水笙？”人妖問。

“現在的處境，誰都不敢保證萬無一失，只能說這就是我目前能想到最好的辦法。”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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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認為他說的不錯，水笙現在已經安插進那邊的人手了，他已經是準備要有動作，再拖下去我們可能真的無力回天，到時候我們就算用想用強力把他壓制住，但卻不知道他究竟還有什麼底牌，這個人太深沉，暗地裡很多事情我們都捉摸不透。”媚芯兒說道。

可能在人妖面前能直言不諱的，也就是這個神秘的妹妹了，聽見她的話，我心裡又多了幾分把握。

讓我沒想到的是，人妖根本沒多想便說道：“蘇武，不好意思，你的想法看上去雖然可行，但你還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你不瞭解水笙，他是不會相信你的，你落到他的手裡，比被殺了還慘的多，所以，我只能當作你沒有來過來了。”他舉起了手裡的槍。

我如墜冰窖，看著果決的人妖，我恍恍惚惚的丟了神，我死了不可怕，問題是我如果沒了，那就意味著阿澤、強子他們一個也跑不掉，本以為自己考慮的已經過周全了，但……但我還是不瞭解人妖？！

“哥，別殺他，否則我們就對付不了水笙！”媚芯兒居然擋在槍口前。

“妹妹，我叫你少管我的事，給我讓開！”人妖微怒道。

“哥，不就是牢頭胡提前來找你訴苦了嗎，難道你就為了一個手下，斷送絕好的機會？這次你聽我的，說不定就如蘇武所言，是一個契機也說不定。”

“芯兒！你再胡鬧，我可就發火了！”

更讓我沒想到的媚芯兒居然替我求起情來，但我知道這決然不會改變人妖的想法，趁著這個空擋，我儘量鎮靜下來，還有什麼辦法才能挽回，我想想，原來牢頭胡已經親自來過了。人妖和水笙，人妖該不會想的是將計就計把我殺掉，這樣來博得他親自殺掉水笙的機會？我反而是成了計劃裡的一顆棋子，我該怎麼辦？還是因為我太過坦率引起了人妖的懷疑，他的心思這麼縝密，難道我的真實意圖已經被猜到？我……

一通思索下來，我雖然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但腦中卻如同漿糊一般，越想事情越複雜，可給我的時間不會是無休止的，因為此刻人妖和媚芯兒的談話已經結束了，他們後面說些什麼我都沒注意到，只不過現在人妖徵用槍口對著我，而媚芯兒靜靜的站在一旁，似乎已經妥協了。

我……明白了，最後說道：“妖哥，求你一件事兒，放掉阿澤、強子、毒蛇和山貓，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也一定不會再回來，求你了！”說完我閉上了眼睛，想到了靜蕾，或許我一直以來都有些自不量力，但或許這就是宿命。

“砰”的一聲槍響，聞聲我身體一抖，但卻沒有疼痛，居然沒打中我？聽人妖怒道：“誰讓你進來的！”

我硬著頭皮回頭一看，門邊的一個黑衣男子就這樣直挺挺的站著，而他的胸前的衣服上破了一個小洞，潺潺的血水正死命的往外冒，他竟然還能說話：“妖哥，我……來匯報情況的，出……事兒了，柏老，被……”他艱難的抬手指了指我，又繼續道：“被他的手下，光頭，搶走了……”說完便一頭栽倒在地上。

門口的另一個人進來稍做檢查，對人妖道：“妖哥，斷氣了。”

“拖出去！”人妖毫無表情。

就這麼一瞬間，一個人就被打死了！我心裡一驚，但更驚奇的是強子把柏老綁架了？難道他知道我情況可能不對，想以此為籌碼？強子是做的出來，但我卻艱難了苦笑著，這下我更是得死了，反正對我的結果都一樣，只是強子現在他們激怒了人妖，也只剩下斷送一條路，我重重的嘆了口氣，命運，對，這就是命運，什麼死地而後生，只有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