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他們先回學校，自己送莫馨回家。

帶著莫馨乘坐公交車來到南園，剛剛靠近南園戲院的後門。迎面走來一高一矮兩個穿著隨意的大漢，看上目光如炬，顯得很幹練。

“你們就是莫馨和蘇武吧！”矮個子一臉的冰冷，語氣顯得很機械。

一看就知道這兩人來者不善，我把莫馨護在身後質問道：“你們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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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在這裝大尾巴狼，一腳飛你臉上姓什麼都不知道！”矮個子眼睛死死瞪著我，話音還沒落，身體就向我傾斜過來，這是要向我出手的徵兆。莫馨就在我身後，我不能躲開，只好握拳護在胸前做了一個防守的動作。

一旁的高個子迅速伸手拉住他同伴的手臂，制止道：“用不上。”好歹是止住了矮個子飛在半空的腿。

我的背後一涼，冒出兩滴冷汗，毫不懷疑這一腳真落我身上，恐怕是吃不消。眼前這兩人給我一種強烈的壓迫感，甚至不用交手，就讓我產生一種本能的畏懼，那是一種氣場，帶著讓人膽寒的鋒銳。

“我們長官要見莫馨，此事和你無關，你走吧！”高個子不冷不熱的對我說道。

“你們是什麼人？莫馨是我女朋友，你們找她有什麼事？”雖然心慌，但是我不得不鎮靜下來。

“不識好歹？”矮個子再次右手握拳。

我咬緊牙關，不退步。高個子雙手抱在胸前，看樣子不再阻止。

“你們想做什麼？”莫馨在我身後焦急的想把我推開。

我哪敢讓她出來，莫馨雖然會些拳腳功夫，但決然不是這兩人的對手，我皮糙肉厚或許還可以硬抗兩下，握緊她的手，死死的把她護在身後。我正鼓起勇氣殊死一搏的時候，莫毅蒼老的聲音傳來：“莫馨，蘇武，你們回來了。”

我抬頭往側面一看，莫毅從戲院後門走到我們身邊，對那兩個大漢說：“我已經跟你們說的很清楚了，莫馨已經訂婚了，和陳剛再無干係！莫要無理糾纏！”

“莫老爺子，話可不能這麼說。我都在這兒等一天了，現在總算是有所收穫。馨兒自小和我有婚約在先，誰人敢和他訂婚？”一陣狂傲的聲音從高矮兩人身後不遠的地方傳來。

來人一身深褐色像是軍裝樣式的衣服，腰間挺得筆直，看上去幹淨利落，只是眼中帶著一絲邪異，讓人一眼就能記住。一高一矮兩人向來者敬個禮：“長官！”

陳剛揮揮手，待兩人站在他身後，轉頭看向我，眼神就像一把出鞘的劍：“我看誰有這個膽子？你說呢？”

“感情本就是你情我願，我和莫馨……”我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狗屁！知道什麼是規矩嗎？”陳剛一句話擲地有聲，死死的盯了我兩眼，轉頭對莫毅說道：“有些土老帽不懂規矩，莫老爺子，這方面你是行家，你懂對吧！”

這時，從戲院後門衝出來幾個年輕的小夥，手裡拿著木棒。領頭的一人對陳剛等人喊道：“誰敢欺負我們莫師傅，找打！”話雖這麼說，但幾人也就停在原地沒再靠前。

“莫老爺子，就你們這幾個徒弟，夠我兩個部下看的嗎？”陳剛根本就沒有回應他們，反而是對莫毅嘲笑道。

“都回去！”莫毅皺著眉頭對他幾個弟子喊道，轉頭對陳剛道：“你爸在我面前都是晚輩，也得客客氣氣的。你別過分了，只要有我在還輪不到你無法無天！”

“呵呵！我等得起，離婚約還有一年時間，在莫馨二十歲的時候，我定用最豪華的陣容來迎娶她，誰人敢攔在我身前，我便讓他去地獄轉一遭！”陳剛邊說邊笑了起來，這種自信的笑飽含著不容拒絕，他在說這話的時候是面向我的。

“爺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他到底是誰？”莫馨上前挽住莫毅的手臂，急切的問道。

“回去再說，蘇武，我們走。”莫毅拉著莫馨向戲院後門走去。

我悄悄抹了把汗水，正要跟上去，陳剛背著手，一腳踩在我的鞋子上，使勁兒攆了攆：“你算什麼玩意？和莫馨在一起？你也配？”

我低頭看了看被踩住的腳，暗自使了兩下勁兒才從他腳下扯出來，沒有答話，逃也似得跟在莫毅後面走進戲院。

關上戲院的後門，我久久不能平復，屈辱的淚水在眼裡徘徊，我氣自己在被踩住的一瞬間，失去了反抗的勇氣，不得不承認，回憶起那冰冷而又嘲弄的神情，我看到了自己的恐懼。懦夫！膽小鬼！這樣的字眼不斷在我腦中盤旋，真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

我知道他還在門外，我很想再次衝出去對他說，我一定會娶莫馨為妻，但我明白那樣只會讓自己更加難看。

“蘇哥哥，你怎麼樣了，對不起，剛剛爺爺才告訴這個婚約，無論怎樣我都只會嫁給你。”不知道什麼時候莫馨蹲在我的身邊，輕輕撫摸著我的肩膀。

“莫馨，是我對不起你。我太弱了，我保護不了你。”我使勁的揉著腦袋，想不出我到底能做些什麼？

“孩子，如果你現在選擇放棄的話，我不會怪你。”莫毅站在我的身前，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怎麼的，我感覺他的語氣一時間變得很冷淡。

聽到放棄，我心裡一震。如果就這樣放手，我放棄的不僅是莫馨，而且永遠的迷失了自己，那麼陳剛將會是我永遠的夢魘。我一直以為，沒有什麼是自己不能面對的，但真正那一刻來臨，我才發現，當一個比你聰明、比你強勢、比你優越太多的人站在你面前的時候，自己的以第一反應居然這般的窩囊！

我在這一刻認清了自己，但是我不能放棄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我定了定神拉起莫馨，抬頭堅毅道：“莫毅前輩，對不起！我恨自己選擇了逃避。我曾經答應過你，我會站在莫馨身前，不論有多大的坎坷和危險，永遠不會變。請原諒我剛才的懦弱，我會努力讓自己變強，直到足以守護最親的人！”

“那就好，小蘇，算我沒看錯你。等到一年後你們結婚，受法律的保護，看他還能怎樣？”莫毅彷彿也松了口氣，試圖安慰我。

來到石桌前，莫毅告訴我們，昨天陳剛來戲院聽戲，沒見到莫馨，就找他詢問，莫毅不告訴他，陳剛便在戲院的工作人員處打聽。這才知道莫馨和我出去玩了，從昨天就在後門安排人等著我們，直到剛剛正好撞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