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身寬距一指,長約三尺,劍身由寬到窄,通體碧幽,泛著冰冷寒意,中間琢有一段詭秘符文。
劍柄沒有龍頭,只是普通刀劍的劍柄,和那柄舊年厲知名的霜之哀傷,只是有些相像,但並不相同。
但甭管遠看細看,整柄骨劍未有平常劍刃的鋒利,反而有種原始人拿著骨頭棒槌的厚重鈍感。
若想削鐵如泥,恐怕不太行,但若想用此劍拍死人,約莫有幾分可能。
“這就是我提升了大半個月幸運值開出來的玩意兒麼...”
良鼬皺著眉頭,這和他預料中一根草斬日月星辰的神器貌似不太相符。
他望著這把劍,握在手裡揮了兩下。
呦呵,憑他這臂力,哐當一聲,骨劍失手砸在了瓷磚上,就像一個榔頭敲在了地面,七零八落的小碎石子濺的四處都是,嚇得一旁吊死鬼直哆嗦。
“柚子!你手可得拿穩點,別砸我身上!”吊死鬼抱怨。
“喲...這劍能砸到你?”良鼬一愣。
“昂,快快快,拿遠點!”吊死鬼不斷揮手。
良鼬致以歉意一笑,心念微動,骨劍懸於身前,那些濺開的碎石則如同大珠小珠落回瓷磚缺口處,與原先無異。
良鼬注視著身前之劍,心想這玩意兒竟能砍到平行於鬼界的吊死鬼...破次元攻擊?
但幾乎沒什麼用,與現世不交叉的鬼,又不傷人...
雞肋。
良鼬望著劍,給予評價,不過心中還是抱有一份期待。
畢竟效果上面,是殺人越多,劍越鋒利...
良鼬五好市民,自是不想殺人,況且他也沒殺過人,這麼看來,這把劍倒是挺適合柳生的。
視線望過去,柳生正巧也注視他這裡的動靜,見良鼬目光移來,他當即轉頭,表示拒絕:
“我會用刀,但不會用棒槌。”
“這是劍...”良鼬無語。
柳生沒說話,自顧自的望著遊戲螢幕。
良鼬嘴角抽搐,很清楚這臭屁的殺手是嫌棄這把劍配不上他的瀟灑逼格。
得嘞,老子自己用!
良鼬沒好氣的看向桌架,層層書籍之中飄來一疊舊報紙,將棒槌...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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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骨劍包裹,然後綁在輪椅之後。
這柄劍至少五十來斤,看上去是綁住了,實際則是良鼬一直用念力託著。
綁好這柄劍後,良鼬閉上眼睛,兩根手指倒扣,敲著輪椅扶手,發出嗒嗒的聲音。
思考之時,他便有如此習慣。
眼下,方竇失聯在雨國失聯,身為要好的朋友,良鼬無法坐視不管。
但那邊過於危險,戰亂不說,還和讓艾黎州消失的S級厲鬼或有關聯,若是貿然插手,後果難以預料。
可若不插手,方竇恐怕就....
“如果你很猶豫,那就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選擇。”柳生打著遊戲,忽然出聲。
良鼬一怔。
柳生只是盯著遊戲螢幕,輕聲呢喃:“有些遺憾,是無法靠時間彌補的。”
“...”良鼬睜開眼,眼中已有一絲決然:“一起去趟雨國吧。”
“嗯。”柳生淡淡微笑。
...
...
收容所。
正準備調集人手,進行最後一次的救援行動的方大洲辦公室,此時迎來了一位客人。
一位輪椅上的客人。
“您好,方所長。”良鼬坐在門口,雙手搭在膝蓋上,笑容平靜。
方大洲楞了一下,望著眼前這位有明顯特徵的年輕人,很快意識到他就是自己留意了一段日子的良鼬。
實際上,當良鼬曾經編出自己有“預知”的能力後,李媚向其詢問江邊巨人,乃至黃紙一事都由方大洲授意。
當然,即便單方面認識良鼬,但方大洲對這位主動來收容所的年輕人還是有些意外的,他不禁問道:“良鼬麼,你是來...”
良鼬輕聲道:“我希望你允許我加入你們營救鄭學洙的清道夫小隊。”
方大洲以為自己聽錯了,滿臉震驚。
良鼬推著輪椅緩緩走近辦公室,徐徐道來:“你們已經派去了數支隊伍,但無一例外全部失聯,既然如此,帶上我吧,你應該知道我的能力對你們的救援行動有所幫助。”
方大洲愕然,有些不明白這個曾與官方有意保持距離的年輕人為何會突然提出這種要求。
他愣了半響後不理解的問:“如果你能加入,我們自然是求之不得,但是...為什麼?”
良鼬笑道:“方竇是我朋友,這個理由夠嗎?”
...
...
雨國首都·雨都。
良鼬來這裡,已經有三天。
不愧是靠近極北之地,又單名一個雨字的都城。
這三天裡,暴雨夾著暴雪,一天二十四小時沒斷過,相比較西京的所謂大雪,跟這一比簡直是在鬧著玩了。
眼下時值戰亂時期,這座雨都,卻少有的寧靜下來,沒有良鼬坐在運輸機裡,初來時想象中飛機大炮城市亂轟的場景。
要問原因,倒也簡單。
今日是11.11日,當地宗教教徒中所信奉神祇的誕生之日,全國上下三百萬人口,有一半的教徒將在11日及往後七天內在神堂之上進行禮拜,換言之,也就是休戰期。
這歐陸國家打仗也真是奇葩,良鼬來之前,這裡的局勢在新聞裡說是冰火兩重天,神職人員穿著修士服,嘴裡叼著大雪茄,手拿AK47打的雨都官方政權節節敗退,蜷縮在雨都壓根不敢出來,神職人員只要再進一步,這座首都就會被徹底拿下,當地官方直接宣告涼涼。
結果到了8號,大好的優勢不要了,神權一方主動提出休戰到18號,給當地官方喘了好大一口氣。
而跟隨救援小隊來到這裡的良鼬,也隨著他們住上了這間火炮中依然營業的民宿。
他們此次來的身份,是玄國滯留的旅客,而非大張旗鼓的玄國清道夫隊伍。
別問為什麼潛藏在民宿裡,不和當地官方接好配合救援。
因為當地官方已經自身難保,隨時都會被神職人員扔在火架上烤成渣子,頗有些舊年厲中世紀獵巫行動的味道,不過現在角色是反過來了。
而對於旅客,這些神權分子倒還算友好。
想來謀國之事本來就不正,世界各地也是四處譴責,若是傷了那國的人,人家找個理由打過來,這些神職人員也是慌的不行,所以只要不是主動挑事,對待滯留雨國的他國人,他們都不會過於為難。
此時,良鼬望著窗外,一片燈火闌珊,手捧油燈於雪夜下禮拜天空一輪猩紅圓月的紅色教袍人員。
他們口中呢喃悼詞,虔誠而又神聖。
良鼬低頭翻著手中一本有關當地宗教論述的書籍,相當困惑。
這裡的宗教,名為紅月教派,並非是治癒教會,且神職人員信奉的也並非是愚神。
反而是一名當地神話中,從月亮裡誕生的土著神靈——阿奎羅。
從新年厲開始,每當十一月十一日,往後七天的夜晚,從雨國這邊往天空一望,月亮就會變成一片猩紅。
原理無人知曉,但良鼬猜想大機率和厲鬼有關。
而這教派,也是從新年厲建立的新興教派,歷經七十幾年,已經將曾經雨國所信奉的聖經教派擠了出去,佔據主流。
雨國三百萬人,有一半都是阿奎羅的信徒,這也給了神職人員造反的底氣。
可唯一的問題是——那張黃紙。
良鼬記得很清楚,這張黃紙是由紅月教派高層的一個玄國人傳遞,而金魚又說過,黃紙又是由愚神下達。
兩者一結合,良鼬很自然而然的某種極為可怕的可能——所謂紅月教派,只不過是治癒教會的幌子,底下群眾信奉著阿奎羅,而上層或者及中層以上的人,則信奉著治癒愚神。
換言之,諾大一個百萬人級別的教派,實際上是由一群瘋狂的恐怖分子統領。
而現在他們所做的事,是在謀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