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可罪魁禍首阿奎羅，顯然是官方小組目前惹不起的存在。
良鼬還生怕吳求道和邵作林為了救劉雨，熱血上頭去招惹麻煩。
但所幸，他們冷靜下來。
和良鼬的傀儡‘顧州’道了一聲謝，便帶著劉雨告辭。
良鼬也操控著傀儡回到旅館，過不了多久，吳求道那兩人就會開車來接他。
在這之前，良鼬敲開了柳生的門，這傢伙睡得挺死，也沒打攪他。
將‘器具強化’技能書封鎖在黑匣子裡，放在他枕邊，良鼬便下了樓。
等了大概半小時左右，吳求道便開著越野車過來了。
一路行駛，沿途，良鼬裝模像樣的問了一下昏睡的劉雨是誰。
這下子吳求道倒是解釋的很清楚，並沒有之前面對‘顧州’時的含糊其辭，想來對方是真把良鼬當做了自己人。
而事實也確實和良鼬所猜測的差不多。
當然，還是裝作訝異的感慨了一番，說什麼小女孩真可憐云云。
總之，越野車在雪地中一路疾馳，深夜才回到據點。
鄭學洙一夥人已經起鍋，煮了一鍋魚湯。
良鼬也不客氣，下車就喝了兩碗，這是鄭學洙說了一件事：
“良小友，過兩天玄國那邊會重新排一架飛機過來，到時候你可以離開這裡了。”
良鼬抱碗灌湯的動作一頓，有些意外。
鄭學洙解釋道：“這裡的情況已經變得很不秒了，且還有方竇等一種傷員，留在艱苦的地方不是個事兒，我聯絡了那邊，準備將他們接回玄國醫院照看，順便捎上你。”
良鼬眨巴了一下眼睛，只得點了點頭。
事實上，救完方竇後，留在這裡確實已經沒什麼用了。
雨國的戰事也並非他一個人能夠解決，眼下有機會能夠回到玄國，自然再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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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個哈欠，回到臨時屋，良鼬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良鼬照例起床的第一件事，是開啟電視。
來到雨國，他素來有看晨間新聞的習慣，雖說當地顯然戰亂，但這些異國的新聞工作者卻分外頑強，風裡雨裡子彈裡，從未間斷播報。
也索性，電視機有個自動翻譯語言字幕的功能，雖然聽不懂當地記者的方言，但看字幕還是能瞭解一下大致情況。
今天的新聞很有意思，大意是紅月教派因高層死傷太多，暫時沒了話事人。
於是便打算以投票的方式，重新選出一個主教出來，用於統率教徒。
而令良鼬意外的是，這次票選物件最高者，竟然是熟人——西蒂。
良鼬不禁傻眼，西蒂這傢伙照正常情況來講，理應是被系統直接判處死刑的。
結果因良鼬動了惻隱之心，導致這傢伙被判處“流放”。
流放的地域，時間流逝速度和現實世界不一樣，那邊過去數萬年，這裡說不定才過去一秒。
眼下，也不知道西蒂用什麼方式，竟直接從紅月教派的打工人，一下子變成了合夥人？
乖乖，這傢伙能力挺強啊。
良鼬心中不由感慨。
想著西蒂多半是被審判世界給感化了，知道自己曾經的行為是多麼過分，於是成為教派高層，從內部瓦解這個組織。
然而，想法是很美好的。
下一幕的電視畫面，直接讓良鼬的表情凝固。
原因無他，僅是跳出了一張記者的臉，滿臉嚴肅的說道：
“據悉，新主教西蒂有意重新啟動血月儀式，喚醒主神阿奎羅...”
後續的內容字幕滾動太快，良鼬就不知道是什麼了。
但是，西蒂成為主教後的目的，竟然是啟動血月儀式？
這傢伙難道不知道血月儀式，是以活人獻祭的方式啟動麼？
良鼬咽了一口唾沫，不由皺起眉頭。
不對勁。
西蒂一定知道血月儀式的啟動方式。
但這傢伙仍要啟動，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這傢伙經歷了審判世界後，仍舊死性不改！
良鼬面色一沉，意識到自己的惻隱之心恐怕放跑了一個惡魔。
他也總算明白當時‘審判世界’為何會因自己的惻隱之心，而放走西蒂了。
是教訓。
審判世界為了給個良鼬一個教訓，故意放走了西蒂！
又或者說，為了讓良鼬成為一個合格的審判，而以這種方式教導他！
惡者為惡，本性難移，死不足惜！
如果想要成為審判者，就要以絕對的事實出發。
而非因惡者曾經的悲慘過往產生任何的同情，亦或者遐想惡者改邪歸正後的所謂願景。
“西蒂，如果你的目的真是想以活人祭祀這種慘無人道的方式啟動血月儀式，那麼....”良鼬眯著眼睛，盯著電視裡的面孔呢喃：
“我會不惜一切，親自將你殺死！”
...
...
西蒂做了一個夢。
夢裡有很多人，發生了很多事。
公孫敖，戴安繆斯，以及夢裡那些奇怪而又熟悉的NPC。
這真的是夢麼？
西蒂並不清楚，他不只做了這一個夢。
還有另外一個飽受折磨的夢。
夢裡他遭到千刀萬剮，好似整個身體被流放到了地獄，飽受折磨。
但所幸。
他甦醒了。
醒來的第一眼，就是無窮盡的恐懼。
他明白，那個夢理應是恐怖的厲鬼所為。
但無論如何，他解脫了，然後甦醒了。
甦醒的那一刻，有種新生的錯覺。
他從未感覺人世間如此美好，心情都是充滿正能量。
看著戰亂的雨國，他忽想起了一句：“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得經典語錄。
但...
也只是想想而已。
事實上，經歷最初了兩天的正能量心情，甚至還打算一直保持這種心情的西蒂，很快打消了這種天真的念頭。
原因無他，據手下的訊息。
教會高層，那些能夠遏制住自己權利的傢伙們，被一個殺手屠戮殆盡。
眼下整個教派沒有實際上的統領者。
得到這條訊息的一瞬間，無盡的貪慾便侵佔了西蒂的大腦。
改邪歸正？
正能量？
那都是屁。
在唾手可得的利益面前，即便是經歷了‘審判’“流放”兩重天的西蒂，早就把一切拋在了腦後。
眼下他的目的只有一個——成為教派實際上的統領者。
他將獲取雨國這片區域至高無上的權利！
再票選的方式下，西蒂加上本就經營許久的人際關係，外散錢財，很快得到了絕大部分教徒的票數，而後一舉成為教派的新主教。
但如果想要服眾，光靠人際關係和錢財還不行。
新官上任三把火。
西蒂的成為主教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未曾完成的血月儀式進行下去。
其中需要活人祭祀。
這不是問題。
為了權利，為了大爺。
活人祭祀不過如此。
即便在外界看來是喪盡天良的事情。
“孩童五十個，男女各二十五...這些孩童有辦法搞到麼？”床上主教服飾的西蒂，靠在躺椅上，低頭問著自己的手下。
那名手下略作思索，回答道：“有些教徒自願獻上子女，大約有三十幾人，剩餘的孩童...”
那名手下陰險的笑了笑：“現在正值戰亂，總會有那麼一兩戶普通人家的孩子調皮失蹤...這很正常。”
西蒂滿意的點點頭，他的手下辦事向來靠譜，勿需太擔心。
不過。
西蒂皺著眉頭道：“除了孩童之外，還需要十名清道夫，這些人你們能辦法嗎？”
手下楞了一下，道：“主教大人，清道夫可不好抓。不過在我們監獄裡，倒是俘虜著三位官方的清道夫。”
“三位麼，所以說還差七個人？”西蒂閉上眼睛思索片刻，喃喃道：“距離血月儀式的舉行還有三天，三天湊足七個清道夫，夠麼？”
手下擠出一抹尷尬笑容，搖頭道：“不夠。”
西蒂深呼一口氣，睜開眼：“不論如何，這次儀式決不能出現任何意外，這關係到我權利的穩定以及往後在教會的聲望！你給我想辦法去抓住三個清道夫，剩餘的我自己來想辦法。”
那名手下點頭稱是，離開了辦公室。
西蒂則轉動躺椅，看向窗外。
血月儀式除了需要孩童這種主菜外，還需要清道夫這種配菜，如此，方能成功召喚阿奎羅。
可主菜好找，配菜可不是那麼容易。
清道夫本身的超凡能力，就註定了不會輕易被制服。
如果三天內找不到合適的清道夫...
西蒂想了想，自己的手下中也有幾名清道夫，到時候恐怕就只能用他們來進行祭祀了。
雖然比較殘忍，但作為自己的手下，必須有犧牲的覺悟才對...
心中有了大致辦法，近些天一直緊繃的心態頓時放鬆不少。
只要主教的位置穩了，從今以後，他就這片雨都的天！
就在他暢想著美好未來時，幽閉的辦公室內，突然闖進了一個人。
不，不應該是闖，而是很自然的從大門裡走了進來。
而開門的人，恰好就是剛剛離開的手下。
西蒂皺眉，正要訓斥為什麼隨便放人進來，卻忽然注意到手下呆滯的瞳孔。
腦中一轉，他頓時明白過來怎麼回事，盯著那從未見過的人，問道：“清道夫？”
良鼬所操縱的傀儡點點頭，自然而然的走近，坐在他桌對面。
那位門口被魔眼催眠的手下，則連忙給良鼬倒了一杯茶。
見到這一幕的西蒂嘴角一抽，旋即陰沉說道：“我好像從沒見過你吧...”
良鼬抿了一口茶：“我見過你。”
西蒂眉目一挑：“什麼時候？”
良鼬放下茶杯，盯著他：“夢裡。”
西蒂瞳孔驟縮，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你是那只讓我陷入夢境的厲鬼？”
“厲鬼？算是吧...”良鼬面無表情。
此時的西蒂已經嚇得魂飛魄散了，那只厲鬼竟然又找上了他，且還是現實裡！
他想幹什麼？
有什麼目的？
良鼬看出了他的疑惑，淡淡道：“你讓我很失望。”
“失，失望？”西蒂咽了一口唾沫。
良鼬平靜的盯著他：“我知道幼時在街頭親眼目睹父母被槍殺，養成了你近乎扭曲的性格，也造就了你的一生悲劇。所以我認為你在這悲劇下的作為，情有可原...”
“等等，怎麼知道的？”西蒂打斷了他。
“你不需要知道，聽我說完。”良鼬面有不悅，繼續道：“再加上雨國戰亂，你又身居高位，在那場夢境遊戲裡，你的表現也確實不錯，甚至稱得上改邪歸正，而我也對你動了惻隱之心，以至於放過了你...”
頓了頓，良鼬眯眼盯著他：“但現在看來，這是我犯下的一個錯誤。”
“錯誤？”西蒂敏銳的意識到了什麼，他瞪大瞳孔，一股難以言喻的危機忽然湧上心頭。
良鼬點點頭：“是的，錯誤。而且這是我親手造就的錯誤，僅僅只是因為我那毫無必要的惻隱之心。我應該在夢境裡，就直接判處你‘湮滅’，也就是死亡。”
西蒂目中全然被恐懼填滿。
良鼬輕聲道：“所以你現在，應該知道我來的目的吧？”
“殺，殺死我？”西蒂結巴問。
良鼬淡淡：“應該說，是糾正錯誤才對。”
西蒂瞳孔狠狠一縮，而後閃過一絲逼到絕路上的厲色。
他瞬間起身，一拳轟響良鼬。
良鼬卻不躲不避，只是眼角餘光瞥了一眼身側。
那被催眠的手下一個箭步衝上來，擋在了兩人的中間。
西蒂的拳鋒直接從手下的胸膛貫穿而出。
他目光有些呆滯。
良鼬則隨手一推，那名手下的屍體便應聲倒下。
而後魔眼發動，盯著西蒂。
西蒂頓時感覺腦袋有些暈眩，但很快，他咬牙甩了甩頭，那種暈眩感消失不見。
似是壯膽一般，他連忙抬頭，對著良鼬大吼：“管你是什麼鬼東西，既然你想讓我死，老子也必須讓你脫層皮！”
他心知眼前的存在有輕而易舉殺死自己的能力，但不做抵抗任其宰割，也向來不屬於他的作風。
再度大吼一聲，衝上前。
周圍的氣氛頓時沉凝，良鼬感知到圍繞周身的重力突然多了十倍不止。
如果不是傀儡材質特殊，恐怕一瞬間就會被瞬間增加的重力壓的貼在地面。
這正是西蒂的超凡能力——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