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芬看徐言表情有點發愣,他並不知道徐言生病了的事,只以為是對自己的“無所不能”感到震驚,不由得心裡就滿足起來。
史蒂芬是個年輕人,再怎麼沉穩自制,也不能真的是完全古井無波。
他最近升職加薪,雖然確實算得上是寵辱不驚,但心情變得更好確實不可避免的。你讓他在逆境中保持心境,不屈不撓,那自然沒有問題。但你要讓他在順境中還保持心情沒有變動,那未免有點強人鎖男。
當然,還是因為他親自試過之後,確認徐言無法對自己造成威脅,所以便有餘裕了很多,這也是難免的事。
“取得勝利,掠奪,於是更加強大,強大之後更易取得勝利,然後更加強大,成為正面的迴圈。上帝之鞭不過是這樣。”戰爭騎士隨口說著,“您也不必多想,您一個人的力量,當然是不可能與積累的三千八百六十六次勝利相抗衡。”
他隨手一揮,再次將角度刁鑽的銀光打到一邊,“現在是三千八百六十七次了。”
這勝負的判定也太容易了吧!
徐言緊接著就理解了。
正因為勝負的判定十分容易,所以變強也十分容易。所以才能積累足夠的強大,並因為這單純的強大,而有恃無恐。
史蒂芬向弩箭飛來的方向看過去。
他說的話已經很多了。這一會他也反應過來,自己說的過多了些。
但倒也無所謂——他如此認為。在短暫的接觸中,他已經確認了自己的優勢地位。
他觀察著狹窄的空間,主要是被走廊所遮掩的隱秘地帶。他還沒有想明白為什麼會有敵人存在,但想來這個問題很快就可以得到解決了。
在他抓住對方之後。
“哦,”戰爭騎士輕嘆一聲,左手一提,就把徐言扔到了一邊。
幾乎與此同時,他們上方的通風口那裡,百葉式的罩子嘎達響了一下,緊接著,特希維拉那華麗精緻的小小身影,從裡面閃電般的竄了出來。
自上而下,氣勢非凡的一腳。
被戰爭騎士單手接住了。
魔法師們之間的戰鬥沒有因此而結束,不如說,這僅僅是正式交手的開始訊號。
特希維拉的身體在半空中停滯,她的周邊出現了點點銀色的光芒。彷彿隨水流散開的鰒魚的魚子,飄而不散,然後由弱變強,由靜止開始運動。又若長曝光攝像中星辰的軌跡,銀色的光點拉長為一個個尖銳的箭頭。
箭矢的暴雨在她身邊咆哮著落下。
作為目標的史蒂芬眼神中沒有動搖。
徐言並沒有看到戰爭騎士做了什麼動作,要說的話,僅僅能說,“感覺到”某種東西從他身體表面向外發散了。
剛剛落地彈起來的徐言,被更加強勁的氣流,掀到了更遠的地方,接著重重的撞到了牆壁上。
“小姐,您真是不怕——”銀色的箭雨並非被激盪到一邊,而是,在短短的這一瞬間,再度破碎成了無數的光點,“把這裡砸爛嗎?”
特希維拉這時候已經掙脫了戰爭騎士的手,她在半空中翻了個身,一身彷彿維多利亞時代的衣裙,隨著她的動作翩翩起舞,如燕子般落地。
戰爭騎士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她落地——悠然的看著她直到她落到地上。
特希維拉意識到對方要進攻了。她幾乎在戰爭騎士動作之前,就做好了準備,她在猛地向右側一躍的同時,將十字弩立在胸前,成為了一個銀色的十字架。
但她仍然沒有躲開戰爭騎士的追擊,她甚至沒有觀察到對方是如何追上自己的。
十字架上發出了光,但隨即,戰爭騎士抓住了她的腳踝,把她像麻袋似的在地板上一砸。
光芒消散了。
“您是在我起飛的時候就藏在這裡了?”
又將她甩到牆壁上,發出震耳的“咚”的一聲。
“還是您在那之後,使用了某種魔法潛入到這裡的?”
特希維拉的小禮帽被甩了出去。
“現在還有傳送魔法嗎?現在還有人會使用傳送魔法嗎?”
他將少女扔了出去,這舉動讓他躲開了從特希維拉那裡射出的箭矢。
特希維拉摔在地上,打了個滾,撞在牆角。這女孩的頭髮散作一團亂,嘴角下巴上滿是她自己吐出的血。
徐言已經打起了精神,他爬起來,他衝了過去,與此同時他的眼底散發出紅的色暈,
“啊,您稍等。”
他們甚至捕捉不到戰爭騎士的動作。徐言認為自己被當胸踢了一腳,於是他整個人飛到了牆上。他的“憤怒”並非是因為這一擊而被打斷,而是因為這一擊整個的被打爆了。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在砸骨敲鑼,一瞬間的空白充斥了他的腦袋。
並非什麼技巧,也不是任何難以理解的魔法,僅僅是強大,單純的、極致的強大。
“哦,抱歉,我用力過度了嗎?”
徐言聽到這句話的同時,耳朵中還混雜著特希維拉的悶哼聲。
他強迫自己睜開眼睛,調整焦距,正見金髮的少女被扔到了他的腳邊。
真奇怪,戰爭騎士這樣想,
“我好像認識您……”他回憶著自己的同事整理的檔案,“耶穌之血?是嗎?還是需要我使用您的母語來說?請問您的母語是什麼?”
他打掉了對方擲出的銀色小匕首,
“銀?您的體系並不是單純的獵魔人傳說,而是銀嗎?啊,不對,不好意思,您來這裡,是代表著耶穌之血?還是您私人的行動呢?”
特希維拉張張嘴,卻嘔出了一口血來。
“我個人認為這是您的私自行動。如果耶穌之血想要對付我的話,不會只讓您來——您並沒有對我造成威脅的能力。嗯,政治方面,要如何應用您這個砝碼我還不確定,不過我會把您交給瘟疫來處理的。不知道您再耶穌之血的地位怎麼樣,不過從職責上來說並不需要我來考慮——”
他連氣息都沒有絲毫紊亂的向他們走過來,
“我更在意的問題是,您是怎麼來的?更深入一些,您怎麼知道我的位置?是誰告訴您的呢?”
默不作聲的徐言衝了過去,右手握拳狠狠地朝著戰爭騎士的臉打過去。然而對方抬起左手,只是用手背的側面擋住了徐言的拳頭。
徐言的感覺就像是打在了混合金的牆上一般。
接著看到戰爭騎士晃動左手腕,在徐言的手腕上一磕,他便感到劇烈的痛楚傳送到了大腦。他似乎聽見了自己的右手發出了奇怪的聲音。這是什麼聲音呢——在反映過來這個問題之前,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扭到異常方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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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斷掉了。
他的戰鬥本能讓他下意識的去看對手的臉,卻看到戰爭騎士自己也流露出驚訝的表情,但緊接著,徐言感受到自己的咽喉被抓緊,雙腳離開了地面。
“我還是奉勸你不要因為自己的一時熱血而做出錯誤的選項。啊,您似乎不大明白。我再說一遍,我的魔法無時無刻不在產生作用。現在您比我弱,您對我的挑戰會讓我獲得勝利,會讓我更加強大,您的這種無意義的反抗會使我越來越強大,最終也只是無用功。”
魔法師仿若非常誠懇的勸告,
“請不要反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