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寧遲都忙著準備兩人的婚事。
他想要辦一場盛世婚宴,但沅綰只想從簡,就讓朋友們前來,就夠了。
寧遲不想讓沅綰不開心,便按照她的想法來。
只是就算只是請一些好友前來,也斷然不能簡陋。
於是,他便親自寫婚書,親自寫請柬,一封一封讓人送去。
甚至,還要親自為沅綰織做婚服。
沅綰將他每天都被手指頭戳得慘不忍睹,給他上藥的時候忍不住說道:“不會做就不做了,神域也準備了婚服的。”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那不一樣。我想讓你穿我親手做的,世間獨一無二的。”寧遲笑著把人摟進懷裡。
他的手掌在她背部輕輕摩挲,等到床上脫了衣裳,寧遲忽然問道:“綰綰是不是又瘦了。”
“沒有!”沅綰直接吻上去堵住他的嘴。
寧遲昏昏沉沉,思緒已經被其他東西完全佔有。
腰間用力,直接一個翻轉,將人壓在身上。
一夜春宵。
前面是寧遲天天纏著,到了後面,變成沅綰天天纏著了。
寧遲表示十分受用。
她想要就給她。
只是後來,寧遲隱隱約約發現不太對勁兒。
因為太過反常了。
平日裡他只是幾個時辰而已,綰綰便喊著不要,好累。
可現在……
寧遲抱著沅綰去洗完澡之後,便盯著她的臉一瞬不瞬。
“綰綰。”
“嗯?”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寧遲緊緊盯著沅綰,生怕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沅綰癱在床上,嗓音帶了點沙啞,“沒有。”
“沒騙我?”寧遲看著沅綰,臉湊得很近。
沅綰仰頭親了親他的唇角,“我騙你做什麼?”
然後,在寧遲追上來的時候,她往後縮了縮,“我只是聽桑落說……”
“說什麼了?”寧遲蹙眉。
“說成婚之後,男子都會變的。”
聽到沅綰的話,寧遲哭笑不得:“不會的。幾萬年沒變,怎麼會成婚就變了呢?”
卻也知道女子在成婚之前都有太多的顧慮,便將她摟在懷裡輕聲哄著。
哄著哄著,小姑娘就自己睡過去了。
這一覺又是睡了好幾個天,直接睡到了大婚那日。
按照沅綰的想法,是一切從簡。
可事實上,來的人數已經將院子外頭的平地全坐滿了。
神域的、魔域的、仙界的,還有凡俗三界的。
密密麻麻的人。
明明是很普通的小院子,因為各種存在的緣故,變得喜氣滿滿。
沅綰甚至都以為自己走錯地盤了。
她身上穿的婚服是寧遲親手做的,是她日日夜夜看著他做的。
穿在身上的那一刻,沅綰眼眶微紅。
大婚各種禮儀十分煩瑣。
神域主神和魔域魔尊成婚,要對抗天道,呆呆他們全部在院子四周死死地盯著,一旦有任何不妥便準備立即動手。
可很顯然,天道壓根沒有要管的心思。
天空一碧如洗,天氣微暖,有風拂過,捲起一片片花瓣。
賓客們都很是高興,就算是神域和魔域這兩個打了上萬年的死對頭,也都推杯換盞,放下芥蒂。
他們的主神和魔尊成婚,意味著以後他們再也不需要打架了。
不打架意味著和平共處,沒有傷亡。
誰不想過安穩一些的日子?
就算是魔,也不喜歡整天打打殺殺的好吧。
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即便是寧遲,也在這樣的氣氛之下,喝了幾杯酒。
今日的寧遲,渾身的氣息很柔和,根本沒有以前那種生人勿進的感覺。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喜意。
這是他喜歡幾萬年的小姑娘。
即便中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可最後結果是好的。
沅綰也很高興,喝了一點點酒,然後就躺在了床上。
房間之外,眾人笑聲爽朗。
而房間之內,沅綰癱在床上,渾身冒著冷汗,一陣陣痙攣。
直到外頭的聲音逐漸變小了,沅綰才忍著疼痛坐起身,掐了個訣,讓自己看起來狀態好一些。
讓被冷汗浸溼的婚服恢復到乾燥正常的模樣。
然而,在賓客散去,寧遲走進來的時候。
寧遲還是察覺到了一絲絲不對勁兒。
他看著妝容整潔,笑靨如花地坐在床上的沅綰。
心臟漸漸有股寒意湧向四肢百骸,好像是在一瞬間,連四肢末梢都變得僵硬起來。
寧遲一步一步走過去,喝過交杯酒後,將人抱住。
“怎麼了?”沅綰抱著他。
清澈的眸子像是盛了一池春水,蕩盪漾漾,在他心裡掀起一陣漣漪。
寧遲抱著她不說話。
好半晌,在沅綰準備開口的時候,他才問道:“誅邪釘是不是都在你身上?”
“什麼?”沅綰一愣,“不在啊,就算在,能對我有什麼傷害?我又不是魔,也不是邪修。”
“我問過了。”寧遲緩緩開口,抱著沅綰腰間的力量更大了一些。
沅綰眨眨眼,“問過什麼?”
“我問過了他們,若只是普通的誅邪釘落入神的體內,不會造成影響。但若是曾經封鎖過魔的誅邪釘……”
後面的話,他甚至說不出來。
他能真真切切聽到自己發抖的聲音。
在踏進房間之前,他都是高興的。
可踏入房間,他感受到了熟悉的誅邪釘氣息的那一刻,他所有的喜意都消失了。
當真相擺在面前的時候,他不知所措,他害怕。
慌亂在一瞬間侵襲全身。
沅綰抬頭,湊到他面前,冰冷的手貼在他的臉頰上。
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
“我是神,我是主神,和他們不一樣。”沅綰認真而又專注地說道。
“綰綰……”
寧遲不相信的。
他早該察覺到,不應該相信她的那些說辭。
他的喉嚨像是被棉花堵住,連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只能死死地抱著她,好像要將她揉進身體裡,刻在骨子裡。
怎麼辦。
他該怎麼辦……
誅邪釘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綰綰。
除此之外,他沒有一絲慌亂和害怕。
可誅邪釘在綰綰身上時。
他害怕了。
看著沅綰臉上的笑容,好似全身的害怕都從骨髓湧出來,僅是絲毫,便能痛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