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飛悠閒地在御花園中閒逛，滿園的馨香讓人神清氣爽，司徒辰的大軍已經離皇宮不遠了，據說他手上沒有多少人馬，加起來還不足十萬人，但是一路過關斬將，所向披靡。

據說他有一種神奇的武器，只要架在城外，怦怦幾聲，城牆就轟然倒塌，弄得現在守城的軍士見到司徒辰的大旗，直接開城投降，溜得比兔子還快。靈飛淡淡地想李淳真是個人才，能把她的槍械原理和炸藥結合起來，這個莫名的年代居然也有炮了……

但靈飛沒有放在心上，她現在什麼也不在乎，每日就只是曬太陽散步，彷彿戰爭和她沒有任何關係。兩年來她蒼白的臉色和冰冰沒有兩樣，但容貌卻幾乎沒什麼變化。

她終於知道金庸先生沒有亂寫，小龍女可以數年不老不是神話，情緒是青春最大的殺手，她現在心靜如水，說不定也可以青春永駐了。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靈飛聽到了，但她沒有回頭，接著，有人拎起她的頭髮，把她拖著摔在地上。

靈飛平靜地看著向她發難的人，依舊沉默是金。

啪——對方給了她一個耳光，李施施的臉上帶著扭曲的表情，猙獰地說：“宋靈飛，你到底何德何能，能讓全天下男人為你著迷！司徒辰已經兵臨城下了，破城是遲早的事，皇上不肯投降，我們所有人都得死，都是你這個妖女！”

靈飛眨了眨眼睛，推開李施施的手，淡淡地站起來，一言不發地扭頭就走，司徒景投不投降，關她什麼事。

“你去死吧！真正該死的人，是你！”李施施叫囂著，靈飛聽到了刀鋒出鞘的聲音，她沒有回頭，許久以來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一個溫暖的身體撲在她背上，用力將她推倒在地，李施施嘶聲尖叫著。

靈飛愕然回頭，崔小汐倒在地上，從背後至前胸，被彎刀扎了個透心涼。

靈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從來不待見她的崔小汐，竟然會撲出來救她，這個女人瘋了嗎？她怔怔地走過去，想把刀拔出來，又不敢下手，現在拔刀，崔小汐立刻就要命喪黃泉……

“靈飛。”崔小汐伸出沾滿鮮血的手，握起靈飛的手，淡笑地說：“我終於不欠你什麼了。”

靈飛悵然，呆呆地看著她。

“皇上，皇上饒命！”靈飛似乎聽到了李施施的慘叫，但她卻沒有抬頭。

“靈飛，是我……是我換了你的信。”崔小汐臉色蒼白，一字一頓地說：“是我把你給皇上的信，換成了一撮斷髮，所以火狐才會才會恨你入骨把藥還給司徒景。司徒辰如此無情，我要殺了他，我要他到底都恨你！”

靈飛舔了舔嘴唇，原來崔小汐動了她的信。靈飛自以為在宮中除了司徒辰之外，無人是她對手，她的全副心思都在與司徒辰周旋，卻栽在了這個不起眼的女人手上。

這是她穿越之後第一次輸在女人手上，卻足以毀掉她的一生。

“靈飛，冰冰不是司徒辰害的，也不是火狐。”崔小汐撐起最後一口氣睜大眼睛說：“浣冬，是浣冬！火狐只殺了浣……”她還沒說完，就斷了氣。

浣冬？浣冬為什麼要害冰冰？靈飛無力地眨著眼睛，她好累，沒有力氣去想。靈飛小心地拔出彎刀，吃力地抱起崔小汐的屍體，緩緩離開。

李施施被司徒景抓走了，他一直在看著她，只是她沒有注意到。

“皇上，奴才跟著娘娘，一定把她帶回來。”嚴喬向司徒景保證，準備去跟蹤靈飛，兩年來他一直是這麼幹的，因為司徒景從來不限制靈飛的自由，但又擔心她出事。

“嚴喬！”司徒景叫住他說：“如果靈飛不想回來，不要勉強。”

嚴喬不解地看著司徒景，司徒景漠然轉身，靈飛知道了真相，現在離開想必是去找一個人的。如果那個人真的能讓靈飛活過來，他願意放手，這是他能為靈飛做的唯一的事。

靈飛抱著崔小汐的屍體，牽過一匹馬，輕輕鬆鬆地奔出皇宮，能在宮中策馬奔騰，連腰牌都不用查就出宮去的，只有她一個。

司徒辰不難找，兵臨城下，大軍壓陣，靈飛毫不費力就找到了中軍大帳。

第一個豎起耳朵的是司諾，靈飛離著兩裡之外它便睜大了眼睛，風一般地衝出去，又風一般地回到營帳，興奮地衝著司徒辰狂吠。

司徒辰又驚又喜，她來了，是嗎……

靈飛騎著白馬，臉上表情恬美靜好，身著一件白色輕紗，染著崔小汐的鮮血，有一種妖嬈而詭異的美。司徒辰呆呆看著她，為什麼她的眼神變了那麼多？

靈飛跳下白馬，用力抱起崔小汐的屍體，一言不發地交到司徒辰手上。

司徒辰看著懷裡冰涼的屍體，乾涸的血跡刺痛著他的眼睛，他將屍體放在地上，拉過靈飛的手問道：“出什麼事了？”

靈飛搖搖頭，崔小汐做了什麼沒必要告訴司徒辰，事隔太久，傷害太深，他們回不去，她不是鋼鐵意志，不是每次受傷之後都能重新再來，這次她是真的累了。她只是想把崔小汐的屍體送給司徒辰，因為那只能是屬於他的東西。

“靈飛……”司徒辰有好多話要對她說，卻一句也說不出口。

“噢——嗚——”司諾抬起前爪，撲在靈飛腰際，靈飛彎下腰摟緊了大狗，再見到它真好，司諾，保重了。

“靈飛！”凝香拉著青衛的手，從屋裡奔出來，擠掉司諾，把靈飛抱在懷裡：“我想死你了。”

靈飛拍拍她的脊背，她很抱歉，她都沒有想凝香，和司徒辰有關的所有人和事，她不想去想。

“這阿姨好眼熟，是誰呀？”冷司諾不知何時從屋裡鑽了出來，指著靈飛問冷月。

沐萱立刻沉下了臉：“小司諾，回屋去！誰讓你出來的！”沐萱生怕冷司諾會刺激到靈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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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飛淡淡笑著，走過去摸了摸冷司諾的頭，在他額前印上一吻，然後飄然轉身。

司徒辰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她的身影，卻無法開口挽留，此刻，他只覺得這個女人離自己好遠，他寧可靈飛打他罵他殺他，也不想看她現在這副行屍走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