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翾帶著楚攸去吃火鍋，到了才知道，只有他們兩個人。

“說好的家族聚餐呢，為啥只有我們。”

楚攸不解的看向四周，隨後被顧南翾塞了一嘴的牛肉。

“本來就我們。”

“啊？”

“人多你肯定來，這是戰術。”

“.....”

又是被套路的一天，想想現在烈日當頭，遊走在街道四周幫她發傳單做宣傳的奕哲，她這良心就覺得發痛，於是她難過又夾了塊魚肉，化悲痛為食慾。

“難得一起吃飯，人多了，不香。”

“誰說的以前在家裡那麼多一起吃飯不是挺好的麼。”

顧南翾抬眸看楚攸，像是要說什麼，忽然間轉了話題。

“做手術的事情考慮的怎麼樣了。”

楚攸一頓，猶豫了下，搖搖頭。

“不想做，還是害怕。”

她端起飲料喝了一小口，“都有吧。”

顧南翾沒啃聲，拿出手機翻找出一條新聞給楚攸看。

【當紅鋼琴家黎嫿盛裝出席海城音樂節】

楚攸滑到嘴裡的蝦滑，瞬間變得乾癟無味，臉色肉眼可見的冷卻下來，抬手打掉了顧南翾的手機，冷冷的問，“你給我看這個做什麼？”

“激勵你。”

“激勵我？”

楚攸冷笑了下，拿了一張餐廳紙擦擦嘴，提起包起身要走。

“我在網上放了黑料，想方設法的把黎家逼入了絕境，即使這樣黎嫿依然活躍著，並且名聲人氣並未因為那些爛事受到太多影響。”

“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楚攸腳步稍頓，“關我什麼事。”

顧南翾：“聽說最近傍了個大款，給她砸錢洗清了她，把她當做金絲雀養起來。”

聞言楚攸忽然轉過身來，眉宇間故作嘲諷的問道，“這人是誰啊，敢和你作對。”

顧南翾眼皮微沉，目光落在楚攸半開的唇齒之間，逗留了片刻，一字一頓的吐出三個，“顧南栩。”

楚攸渾然怔在原地，手裡的包猝然脫落，摔在了地上。

———

黎嫿和黎絃音的事雖然是假的，但是在顧南翾團隊的操盤下，她就算有無數張嘴都無法說清楚，只會越描越黑。

緊接著黎絃音失蹤，黎家破產，走投無路的黎嫿想到了死，這個時候顧南栩意外的對她伸出了援助之手。

聽起來像極了王子遇到公主的橋段，卻著著實實的讓楚攸聽出了一身的冷汗。

就像是北極最寒冷的冰川刺進了心臟最柔軟的地方，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著她，這個是她二哥的男人變了。

變得陌生，變得可怕，變得捉摸不透，變得她無法理解，那些屬於兩人的美好的經歷，終究只能活在回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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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懂是為什麼，為什麼有一天會變成現在這樣，那個被她藏起來的畫，明明鮮活的好像是昨天剛畫出來的意義，為什麼說變就變了呢。

“你可能不相信，但這是事實，不信你可以問大哥。”

楚攸往前踉蹌了幾步，跌進了顧南翾的懷裡，眼圈忽然紅了。

那是她小時候最喜歡的二哥，是當成親哥哥的那種喜歡，為什麼要幫一個差點害死她的人。

“我要親自問他。”

楚攸嗓音裡夾帶著哭腔，嗓子乾啞生疼。

她拿起手機，快速的播出手機號，走向門外，顧南翾只是看著並未阻止，眼底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陰霾。

楚攸連續打了幾個電話都無人接聽，直到打到第五個的時候，電話突然通了。

她第一次發覺和二哥打電話是怎麼緊張的一件事，然而不等她組織和語言，調整好心情，對面卻傳來了女人的聲音。

楚攸手一哆嗦，手機差點掉在地上。

“我當誰呢，楚攸啊。”

“你找南栩麼？”

“他去洗澡了。”

短短三句話，足以曖昧到讓人浮想聯翩。

楚攸卡在喉嚨的話，千迴百轉後終於從牙縫裡擠了出來，然而一開口聲音就變了調。

“你為什麼和他在一起，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我為什麼不能和他在一起，你釣了個顧南翾，還要拉上個顧南栩麼。”

楚攸嗓子一緊，激動的差點語無倫次，忽然咆哮，“他是我哥！！你當年那麼對我，他就不能和你在一起！”

“好笑，他現在還是我男人呢！”

“黎嫿你少在那胡說八道，只要我說出當年的事，你覺得他還會留在你身邊麼。”

“會。”

楚攸愣了下，她被一盆冷水從頭到腳澆了個徹底。

這次是顧南栩的聲音，楚攸握著手機像個可憐又可笑的小丑，半晌過去了只知道傻傻的站著，像是失去了基本的反應。

“過去的事就讓她過去吧，我已經從家裡搬出來住，現在和黎嫿一起。”

“再見面時候，記得叫她一聲嫂子。”

“......”

楚攸哽咽的問，“為什麼？”

電話裡一陣沉默，不知道過了久楚攸聽到一聲輕笑。

“能有為什麼，我本來就是個畫畫的，人很感性，喜歡一個人和討厭一個人都很隨性，只是恰好喜歡上了而已，就像是當初我對你一樣。”

“那梓青呢？梓青算什麼......”

“夠了，不要再說了。”

嘟嘟電話被結束通話，楚攸卻依然保持著拿電話的姿勢一動不動，彷彿一眨眼穿過幾個世紀。

下一秒就被顧南翾抱入了懷，轉過身按在了肩頭上，雙肩無助的顫抖著，眼淚猝然落下。

“別哭了，再哭，我要生氣了。”

楚攸也不想哭，可她就是難過，她突然有點明白那些失去了哥哥的妹妹為什麼會不喜歡所謂的嫂子了，更別說這個嫂子，還是黎嫿。

“他找了別的女人，你就這麼難過。”

顧南翾捧起楚攸的臉頰，親吻她眼角的淚水，按住她軟軟的黑髮。

“不許哭了，把眼淚收回去，再讓我看到你為別的男人掉眼淚，我就毀了那個男人。”

楚攸渾然一震，顧南翾忽然低頭霸道的吻住了楚攸，像是要把她整個人全都揉進骨頭裡似的，不知不覺中用了很大的力氣。

楚攸的大腦混亂，居然就這麼情不自禁的回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