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
自爆過後良久，沈令的聲音緩緩傳出。
當所有的風沙和煙塵一起散去，只見滿身鮮血的沈令，正狼狽的躺在那裡。
憤怒之使這次的自爆攻擊，確實是沈令沒有想過的東西。
如果不是長生領域一直開啟沒有關閉，剛剛這一下自爆攻擊，就能送他去見玉帝……
差點翻車。
片刻後，在長生領域完全恢復的沈令緩緩從地上爬起。
此時的他衣衫襤褸，但臉上卻帶著喜悅，望向了剛剛憤怒之使自爆的那裡。
那一半的世界本源，此時就在那裡。
沈令走了過去。
他將手搭在了世界本源之上，隨後靜靜地感受著世界本源朝著他的身體內流去。
又過了一段時間，沈令緩緩睜開眼睛。
吸收這一半世界本源的速度，比他預想中的還要快上些許……
“轟隆！”
一聲巨響傳來。
沈令向著那邊望了過去。
這聲巨響距離他很遠，但他卻從中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巨大身影！
“怎麼回事？”
沈令眼神中充斥著一絲懷疑。
難道是因為憤怒之使的死亡，讓巨大身影想要提前涉足這裡。
可是以他現在的實力，就算加上世界本源……
似乎也依然無力。
“祂過不來。”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你是誰？你在哪？為什麼我能聽見你的聲音。”
沈令疑惑地問了一句。
那個聲音再度響起：“我在你的身體裡，如果說我是誰的話，我應該叫做源。”
源？
沈令眨了眨眼，能和源扯上關係的，應該就是一個世界本源。
這玩意是有意識的東西？
沈令眼神微眯。
實話說，他感覺一個沒有意識的世界本源更好。
因為一旦有了意識，就代表可能有背叛，甚至被設計和利用的可能。
“你不用擔心。”
源又開口說了一句，“我不會害你。”
沈令笑了笑。
他發現這個東西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思維，所以他下意識放空了腦袋。
可是很快，沈令就想到了一個問題：“既然你有意識，那你能不能對付那個東西？”
源的聲音傳來：“很抱歉，我做不到。”
做不到……
沈令有些喪氣：“如果連你都做不到，那豈不是沒有任何辦法阻擋祂的腳步？難道這個世界，就只有毀滅這一條路能走？”
源又開口：“那倒也不是。”
沈令握了握拳頭：“那你有話能不能直說。”
源的聲音傳來：“我正在說。”
沈令無語。
這邊，源又道：“想要對付祂，需要一樣東西，否則就算集中這個世界所有的力量，也不是祂的對手。”
“祂已經超越了我們能對付的極限。”
聽著源的回答，沈令問道：“什麼東西？”
源道：“盤古斧。”
盤古斧？
沈令眨了眨眼，眼中略帶一絲沉思。
從興龍那次以盤古大神發誓的時候，他就發現這個世界對於盤古，遠比什麼道家和法家恭敬。
而現在源的話語，無疑證明了這個世界對於盤古的信仰……
不是無根浮萍，而是有緣由的。
“盤古斧在哪？”
想明白了這些東西，沈令緊接著又問了一句。
他不希望這個世界毀滅，因為這個世界毀滅了，他也沒有地方可去。
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自己所在意的那些人，他都有理由守護這個世界，守護自己。
不過，壓力確實很大。
頓了一下，源的聲音才緩緩傳來：“我不知道。”
不知道！！！
沈令眯了眯眼，心中有些生氣：“你不知道，你說出來有什麼用？還有，你作為這個世界的本源，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應該瞭如指掌才是。”
源解釋了一句：“盤古斧不在這個世界。”
“那在哪？”沈令問了一句，隨後才想起源根本不知道盤古斧在哪。
這他娘的，怎麼好像是個死局？
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什麼問題！
就在沈令喪氣的時候，源的聲音再度出現：“我確實不知道盤古斧在哪，但在一萬年前，盤古斧還在這個世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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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年前？呵……”
聽著這個回答，沈令突然笑了笑。
整了半天，盤古斧已經消失了一萬年，那這說出來還有什麼意義。
難道他還能去一萬年前找那個盤古斧不成？
就在沈令這麼想著的時候，源的聲音傳來：“我能送你到一萬年之前，不過這會耗盡我的所有力量。”
耗盡所有力量？
沈令愣了一下，問道：“如果你耗盡所有力量，會有什麼後果？”
源道了一句：“我會陷入沉睡，並且無法控制這個世界的任何東西。”
就這麼點代價？
沈令有些懷疑的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他感覺源可能隱瞞了什麼東西。
能感知到沈令想法的源緩緩開口：“我沒有隱瞞。而且，我只能保證送你過去，無法保證你能回來。”
哈？
什麼？
聽著源的解釋，沈令感覺十分無語。
整了半天，這是一趟有去無回的單程車票，不過沈令感覺，源應該不是隨便提起。
“那我怎麼回來？”
沈令看著自己，心裡問了一句。
源緩緩道：“如果你能找到盤古斧，就能透過它回到這裡。”
“不能呢？”沈令問道。
源道：“那你就會被留在一萬年前。要不要去，決定權在你。”
源的聲音落了下去，沈令此時卻一臉猶豫。
這很可能是一趟有去無回的旅程。
他也不認為自己能活一萬年，再度活到一萬年之後的世界……
可是不去，面對那個巨大身影的時候，他似乎連一點點勝算都不會有。
在和世界一起毀滅和尋找一絲可能這兩種選擇裡。
似乎也沒必要選擇了！
“我去。”
思考了大約一分多鍾，沈令嘆了口氣，“不過，我得先回去和家人道個別。”
源的聲音傳來：“好。”
在這之後，沈令不再開口，源也陷入了沉默。
片刻後，沈令問道：“我問一下，你能不能不讀取我的思想。”
源道：“可以，不過如果你需要我出現，就得用內力注入我的身體。”
“行。”沈令點頭同意。
其實，被源這個沒有任何情緒的東西窺視思想也不算是什麼大問題。
可是沈令一想到自己連那個的時候都要被源窺視，就總有一種不太舒爽的心裡。
現在源進行了自我封閉，不窺視他的思想……
沈令感覺輕鬆至極。
很快，沈令在自己的腳下佈置了一個傳送陣法。
一道巨大的光芒閃過。
沈令的身影出現在了新城這裡。
“你回來了？”
看到沈令出現在宅院，正在織著毛衣的楊芸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嗯。”
沈令走了過去，拿起一個凳子，坐在了楊芸的身邊，“外面這麼冷，你怎麼不在屋裡。”
楊芸輕聲開口：“在屋裡太無聊了，想出來透透氣。”
沈令摟過楊芸，輕聲道：“不是還有小環嗎？”
“那也就我們兩個人。”楊芸緩緩開口。
沈令抱著楊芸，其實他知道，楊芸只是在想他而已。
想到這裡，沈令愈發的愧疚。
“辛苦你了。”
沈令親吻了一下楊芸的額頭，隨後笑著說了一句。
楊芸臉上紅暈一閃，隨後輕聲道：“我辛苦什麼，每天什麼都不用做，就有人幫我打理好了。”
“倒是你，在外面來回奔波，那才叫辛苦。”
楊芸的話，讓沈令十分溫暖。
他將楊芸手上的毛衣拿開，隨後抱著楊芸，向著臥房那邊走去。
“你幹嘛？”
被沈令抱起的楊芸問了一句。
“不幹嘛。”
沈令笑了笑，隨後在楊芸的耳邊耳語了一句。
一瞬間，楊芸的臉紅得彷彿猴屁股一般。
又是一陣無言。
第二天早上，沈令睜開眼睛，枕著枕頭，靜靜地望著楊芸的側臉。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有這樣的妻子在，他又有什麼理由不去努力。
這世界或許無趣，但人生一路，本身就是為了尋找生活的意義。
片刻後，楊芸也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
楊芸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無他，只是感覺有些羞人。
“我可能還要走。”
望著楊芸，沈令又說了一句。
“沒事，我等你。”
楊芸對著沈令笑了笑，一點都沒在意。
“嗯。”
沈令寵溺的看了看楊芸，並沒有將自己要做的事情說出來。
對於楊芸而言，他可能離開一天，可能離開一年，但對於他來說，可能要離開楊芸很久。
這份孤獨由他自己承受就好……
他願意！
這個早晨，沈令並沒有再做出什麼事情。
相反，他很溫馨的和楊芸共進了早餐，陪著楊芸去逛了逛新城的商鋪。
他給楊芸買了很多很多的東西，又陪著楊芸去了趟楊家。
看著楊芸和妹妹玩鬧，沈令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我愛你。”
沈令輕聲說了一句。
“你說什麼？”
那邊正在和妹妹玩鬧的楊芸似乎沒有聽清，疑惑地對著沈令說了一句。
“沒什麼。”
沈令笑了笑，將手裡的糖果遞了過去。
這一天沈令什麼都沒做，他專心的陪著楊芸，什麼事情也不去處理。
“你這次要走很久嘛？”
感受著沈令的不對勁，楊芸在晚上問了沈令一句。
“對你來說不久，對我來說可能久一些……”
看著懷中的楊芸，沈令這般開口。
“那你要照顧好自己。”
雖然無法理解沈令這句話的含義，但楊芸還是很溫柔地說了一句。
“嗯，我會的。”
沈令點了點頭。
他一點都不後悔穿越過來這裡。
在這裡，他體驗到了從未體驗過的溫情，體驗了從未體驗過的愛情。
還有那些很多很多值得他記憶的東西，都讓他感覺……
這一趟人生，充滿了意義。
一夜過去。
沈令和楊芸吃了一頓早飯，隨後沈令帶著楊芸去了一趟啟華城。
“父親。”
望著日漸蒼老的沈老爺，沈令的心中微微嘆了口氣。
雖然因為靈氣復甦，沈老爺的長生功也精進了些許，可是對於沈老爺目前的情況來說，這點進步，完全不值一提。
沈老爺最多還能活一年……
“哥。”
那邊，已經長大一些的沈平對著沈令問候了一句。
“嗯。”
沈令點了點頭。
雖然他對於自己這個弟弟並不歡喜，但也未曾將沈夫人做過的事情怪罪於弟弟。
在這個即將離別的時刻，沈令望著沈平，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父親以後就交給你照顧了。”
沈令輕聲開口。
“好。”沈平點了點頭，然後若有所思的問道，“哥，你要走了嗎？”
“嗯。”沈令笑著道。
這邊，沈老爺緩緩睜開眼睛，望著沈令：“這次又去多久？”
沈令笑了笑道：“不去多久，可能一天，可能十天，可能一百天，我也不太清楚。”
沈老爺看了看沈令，嘆了口氣：“你現在做的事情我不太懂，只是如果感覺壓力大，那就歇歇也沒關係。”
“就算你什麼都沒有了，老頭子我也能養得起你。”
聽著沈老爺的話，沈令笑了笑。
他一直沒有將自己做了什麼告訴沈老爺，但沈老爺應該也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
“我知道。”
猶豫了一下，沈令還是點了點頭。
在沈府又呆了一天，沈令帶著楊芸返回了新城……
三天的時間，沈令帶著楊芸走遍了凡境。
他帶著楊芸看了很多的風景。
然後……
做好了準備，站在了一處荒地。
“源！”
沈令將自己的內力注入世界之源，很快一個聲音響起：“你做好準備了？”
“嗯，開始吧。”
沈令點了點頭，留戀般的目光望向了新城。
他也不想離開自己的愛人，不想離開這個已經有了感情的土地。
可是他不得不去……
因為，這個世界需要逆行者！
需要偉大的英雄！
“好！”
在得到沈令的回覆之後，世界之源緩緩冒起了光亮。
無數濃郁的世界之力籠罩了沈令，而世界之源則以沈令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
這樣下去，在沈令身上世界之力達到濃郁的時候，源自己，可能會死去。
想到這，沈令剛要開口。
卻聽源道：“我的使命，就是保護這個世界。”
“現在，我將這個使命交給你。”
說完，源的聲音逐漸消弭。
沈令也消失在原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