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
醫院的特護病房中。
一個雙目滿是怨恨的少年望著窗外,久久不能睡去。
“程宇!”
“沈令!!!”
說道沈令的時候,段峰眼神中的恨意如同實質化了一樣,如果眼神能夠咒人,那沈令早就死了無數次。
“你們給我等著!”
一字一頓的將這句充滿怨毒的話說完,段峰看著自己的身體,情不自禁地握緊了拳頭。
如果沒有沈令的出現,他現在不應該躺在醫院裡,而是憑藉著自己的資源和不差的天賦,繼續在家裡修煉。
按照醫生的說法,他現在最少需要在醫院躺上三個月。
而這三個月的時間他都無法練武。
也就是平白無故少了三個月。
提升實力的時間。
“這麼恨我……”
突然,平靜的病房中傳出了另一個人的聲音。
段峰下了個哆嗦,差點從病床上掉下去:“你什麼時候來的?”
藉著昏暗的月光,段峰看到了那不知何時被開啟的門,更看到了站在門邊抱著手臂的沈令。
雖然看不太清沈令的表情,但段峰知道沈令肯定是來者不善。
“從你念我名字的那時候我就來了。”
沈令笑著開口,慢悠悠的道,“我推開門的時候,你連往這邊看一眼都沒有,這種防備心裡,可不是一個武者應有的素質啊。”
“你來這裡幹什麼?”
壓抑著心中的怒氣,段峰望著沈令,身體一陣戒備。
他現在是個病人,沒有辦法反抗,更何況段峰本來就不是沈令的對手,這一刻他宛如一隻待宰的羔羊,強撐著維持鎮定。
“不幹什麼……”
沈令語氣隨和的開口,然後慢慢地來到了段峰的旁邊,“你家人僱了殺手殺我,還有你三叔,更是給我打了一通威脅的電話。”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段峰望著沈令,咬牙道,“你不會想將我家人的所作所為,全部怪罪到我的身上吧。”
沈令連忙搖頭:“不不不,我怎麼會是那樣的人呢。”
“你家人是你家人,你是你。”
“不過,很抱歉,雖然我沒有怪罪你,但卻要透過你,讓你家人明白一個道理。”
“那就是不要得罪一個小人物。”
“有個道理你們段家可能不懂,那就是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何況你一個段家。”
話音剛落,沈令的靜靜地掐住了段峰的脖子。
就在段峰感覺身體漸漸不受控制,已經喘不上來氣的時候,沈令卻突然鬆開了手。
“咳咳……”
被沈令放下,段峰不斷地咳嗽著。
“害怕麼?”
靜靜地望著段峰,沈令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放心,我現在不會殺你。”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很想知道,你能否在我毀掉段家之前,殺掉我。”
段峰望著沈令,咬牙道:“你就是個瘋子。”
“謝謝誇獎。”
沈令笑了笑,隨後慢悠悠的走出了這間病房。
在病房的門口,沈令突然回頭道:“有時候活著,比死去還痛苦。”
話音落下,沈令整個人消失在了段峰的眼前。
段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門外的走廊。
段家安排的兩個保鏢,正靜靜地在那邊酣睡。
沈令沒殺人。
原因不是懼怕段家,而是在城裡動手,會引起很大的風浪。
除非是那種無牽無掛的殺手,或者本身就在軍隊通緝榜上的人,否則一個正常的人,都不會選擇在城裡做什麼壞事。
起碼,只要軍隊的實力一日不衰弱,和平就能夠在這座城裡永存……
對於沈令而言,想要對付段家不難!
只是需要遵紀守法。
這很重要。
翌日。
段家聽說了沈令去了段峰病房的訊息,但他們第一時間並沒有選擇報告軍隊。
段家陰暗的事情做了不少,和軍隊的關係也很一般。
所以他們的第一想法中,從來沒有報警這一項。
“那個小子,不怕死麼。”
在段家例行的會議上,今天多了一項討論沈令這個人。
段家的家主出聲道:“那個小子不可怕,就怕他身後站著人。”
段皋道:“我昨天給他打過電話,他當晚就去找了小峰,看來這傢伙很不服氣,我準備讓青鳥動手,直接在城裡弄死他。”
段家家主看著段皋,輕聲道:“青鳥,你的那個頭牌殺手?”
段皋點了點頭:“嗯,從當殺手的那天起,青鳥的任務就沒有失敗的時候。”
“更何況,現在的青鳥,已經有了和入武七重一戰的能力。”
“那個小子才不過入武二重。”
段皋的話很是自信,旁邊的幾個段家人暗暗點頭。
段家家主出聲道:“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老三。”
“大哥放心就好。”段皋笑著點頭。
將事情交代完,段家家主出聲道:“對了,你讓青鳥動手的時候乾淨點。那邊似乎在找我們段家的把柄,一旦讓他們知道那些殺手和我們有關,我們可能會有麻煩。”
“放心。”段皋面色嚴肅地點了點頭。
身為一群高質量男性,段家的中堅力量,他們沒有一個人將沈令放在眼裡。
畢竟,在他們的眼中,沈令只是一個有點狂妄的年輕人。
一個入武二重就敢挑釁段家的人。
不可謂不狂。
段家那邊計劃的事情,沈令這邊絲毫不知,不過他也在蒐集段家的資料,而這個時候程宇的作用就顯現了出來。
許多正常的渠道無法蒐集到的隱秘訊息,在程宇這邊都能很容易的蒐集。
在花費了一天的時間將這些情報整理了一下之後。
沈令的眼中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
“明天麼……”
望著那條明天段家所屬的狩獵隊伍即將出城的情報,沈令的眉頭輕輕上挑。
這不瞭解不知道,一瞭解嚇一跳。
這些在城裡威風凜凜的集團,基本都有很多屬於自己的狩獵隊伍。
這些集團,城裡的錢他們賺,城外的錢也不想放掉。
“低風險,中風險。”
看著段家可能前往的區域,沈令在地圖上畫了好幾道線。
他現在還無法確定段家的人會去哪裡,不過如果排除掉中風險區域的隊伍,那些低風險區域的人,應該沒有入武五重的存在。
“呼。”
在心裡將一切計劃完,沈令躺在了床上。
以他現在的實力對付一頭入武五重的異獸可以取勝,那麼對付不足入武五重的人類,就等於沒有難度。
唯一需要小心的,就是有人在他沒注意到的地方放冷槍……
另外就是盡量避免同時對抗太多人。
一夜過去。
一大早,沈令整理好了裝備,電話聲卻突然想起。
“喂?”
看著來電號碼顯示的名字是秦紅月,沈令直接接了起來。
電話那邊,秦紅月出聲,說了自己已經將上次的戰利品全部賣掉的事,問沈令什麼時候過去取他的那份酬勞。
“今天不行,明天出城的時候,你交給我就好。”
看了看時間,沈令輕聲開口道。
說完,沈令這邊就結束通話了電話,隨後騎上了機車,開始向著城外前進……
一路風馳電掣,來到了鋼鐵城門的前方。
沈令也不走,就在這城門口旁邊的商店裡,點了一杯咖啡靜靜地品嚐著。
一個小時後。
二十多輛車所組成的車隊緩緩駛來,隨後排隊出城。
城門口旁邊和沈令一樣在商店裡等待的人開口:“又到了段家狩獵隊出動的日子了?”
同桌另一個人放下啤酒,低聲道:“嗯,咱們一會出城的時候避著點,儘量不要和他們去一個區域。這幫傢伙不講理是出了名的,雖然沒聽說過他們會下殺手,但具體的誰知道呢。”
第三個人嘲諷道:“是啊,就算是他們殺了其他的狩獵隊,只要那隊伍沒有人活著,訊息就肯定走露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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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語間,對於段家狩獵隊的蔑視很明顯。
沈令這邊暗暗發笑。
在段家的車隊全部出了城之後,又等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沈令才騎上摩托,排隊出城。
“兄弟,一個人?”
就在沈令等待著出城的時候,旁邊有個人搭話道,“不如加入我們的隊伍吧,所有的收穫按勞分成,人多也有個照應。”
“不了。”
沈令搖了搖頭,語氣相當冷漠。
“什麼啊……”
那邊的男人眉頭微皺,敢於獨自出城的,要麼是個強者,要麼是個瘋子。
沈令這身板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強者。
他的好心還被忽視了。
一路出城,沈令按照原定計劃,趕赴了第一個低風險區域。
在周圍檢視了一圈之後,沈令輕輕搖頭。
公路的下邊沒有太明顯的車轍痕。
段家的人沒來這裡。
“第二個。”
來到了第二個低風險區域,沈令按照原方法再度檢視了一圈。
在一個角落,沈令看著沾染著泥土的地面,心中暗道:“輪胎花紋一樣,車轍痕很新鮮,這應該是段家其中一支隊伍。”
在段家出城的時候,沈令特意看了看段家那些人所開車輛的輪胎。
尤其注意了一下那些輪胎的花紋。
順藤摸瓜。
沈令找到了段家狩獵隊藏匿汽車的位置,看著周圍的廢墟,沈令初步判斷了那些人前進的方向。
“嗯……”
就在沈令準備追過去的時候,他望著旁邊的這些汽車。
又看了看自己帶著尖刺的拳套。
就這麼走了,似乎不好。
“嘭!”
“嘭!”
“嘭!”
一連串的爆響,所有的車輛輪胎全被沈令扎了個窟窿,連帶著所有的玻璃也都被沈令打碎。
在將這些車輛全部毀掉之後,沈令拍了拍手。
隨後邁步走向光明。
以目前的情況,就算是他猜錯了那些人前進的方向,那些人回來也沒有辦法離開這個地方。
沒有車,徒步回去……
估計得走個一天。
不過。
沈令的猜測是對的,他很快就看到了一些人正在獵殺異獸。
這些人很多,足足十幾個。
穿著的都是統一的衣服。
胳膊上還有著段字。
十分明顯。
“效率很高啊。”
望著這些人擊殺一頭入武三重的異獸,一旁觀看的沈令暗暗點頭。
不說別的,光是這份配合,沈令就不得不稱讚一下。
每個人各司其職,基本不會出現失誤。
“三號,三號?”
很快,耳機裡傳來了一陣聲音。
“三號已經死了。”
望著旁邊倒地的屍體,沈令端著狙擊槍,對著那邊問話的男人回了一句。
“你是誰?”
“嘭!”
問題剛剛出口,沈令這邊就扣動了狙擊槍的扳機。
一聲沉悶的聲響過後,一個男人的腦袋瞬間炸開。
“快躲。”
耳機裡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沈令提著狙擊槍,轉身就走,絲毫沒有留念。
“你到底是誰?”
“為什麼要找我們的麻煩?”
知道沈令能聽到他們說話,那個領頭的男人大聲質問著。
“我和段家有仇。”
沈令笑著開口道,“你說,下一個死的是誰呢?”
“和段家有仇?”
聽到沈令的話語,這個小隊的眾人心中一寒。
沈令是專門過來找他們麻煩的。
“嘭!”
又是一聲沉悶的槍響。
很快,一個聲音傳來:“一號,七號死了。”
“該死。”
那個領頭的男人握了握拳頭,“全體都有,找到那個下黑手的傢伙,殺掉他。”
“我能聽到哦。”
這邊,沈令笑眯眯的說著。
瞄準鏡也對準了一個藏在爛尾樓後面的人……
在開槍之前,沈令輕聲開口道:“那個可愛的小姐姐,你要死了哦。”
可愛的小姐姐?
這一刻,領頭的男人和隊伍裡的女性同時緊張起來。
“嘭。”
下一刻,又一個人腦袋開花。
這些平均實力只有入武三重和入武四重的狩獵隊成員,在狙擊槍下基本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你出來!!”
眼看著一個又一個同伴被沈令擊殺,領頭的男人對著耳機大聲的喊道。
“如你所願。”
聲音幽幽的傳來,只是令領頭的男人有些恐懼的是,這聲音不是從耳機裡傳來的。
而是從……他面前的房間裡。
幾乎一個呼吸不到。
領頭的男人就看到了一雙興奮的雙眸,正饒有興趣的盯著他看。
那雙眼睛的主人是那麼年輕,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將他隊伍裡的人一個接一個殺掉。
“為什麼……”
這一刻,領頭的男人問了一聲,“你和段家有仇,為什麼要遷怒於我們。”
沈令微微一笑:“這話說得,就好像你不姓段一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