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王安對自己的綽號做了粗淺解釋，李薇道：“那我也改個好聽的名字。”

“大掌櫃古里古怪，我就叫郝聰明吧。”

過了一會兒，又道：“怎麼郝聰明這個名字已經有人用了？哼，本小姐才不和這些人斤斤計較。他們既然都覺得自己聰明，我偏偏覺得他們蠢笨無比。他們叫郝聰明，我就叫郝笨蛋。以後見了面，他們還不如我這個郝笨蛋聰明，看看他們丟不丟臉。”

王安只是一笑，轉眼間身邊李薇虛擬形象上多了一個名字，正是郝笨蛋。

兩人並肩踏過虛妄，走進王安來過兩三次的“無框大廳”。

這裡依舊人丁零落。

王安上次來的時候，這裡還有七八個人或聚或散，這次人數已經少到只剩三個人。

王安不以為奇。

覺醒者本來就沒有定數，甚至覺醒的機率也不穩定。有時候可能短短幾天就有成百上千的人覺醒，有時候可能一兩年都不會有人覺醒。更何況覺醒者未必都願意為官方工作。

所以現在人數稀少，也是正常。

他左右看看也沒什麼特別的東西，只能歉意道：“我現在到裡面看看，一會兒就出來。你要是覺得這裡無聊，就先回去。”

李薇點頭，背著手，從王安身邊脫離，開始在這個虛擬的大廳裡亂轉起來。

王安調轉身體，沿著大廳裡的道路沒走多遠，前面漸漸光明起來。到後面，一個通天徹地的大門聳立在王安面前，金碧輝煌，無比壯觀。

大門虛掩著，門口站立著虛擬的機器守衛。不時有人在大門哪裡進進出出。出來的人沒多久就沒入黑暗，應該是退回到了現實世界。

王安剛剛到達虛擬機器人身邊，就被頭頂上方光芒鎖定，不過片刻，就有訊息浮現出來。

“大掌櫃先生，你的積分已經滿足條件，可以進入新的房間。”

機器人對著王安微微鞠躬，讓開了通道。

隨著王安的行動，一行行透明資訊不斷浮現在他的面前。

在這個虛擬房間中，所有覺醒者之間的買賣資訊都由電腦接管，並且透過後臺直接發給另一方。如果是物品，賣家可以將之寄存在指定的電腦點，之後的事情就不用操心。

反過來積分也是一樣。

進入這個房間的覺醒者，一般會首先支付一百積分訂閱一份“雜誌”，雜誌會實時顯示五百分大房裡的所有買賣資訊，這可以保證不會因為覺醒型別不同，從而忽略掉一些可能對自己很有用的東西，還能省去來回“行走”的時間。

同時現實世界裡發生的重要時政新聞也會第一時間透過雜誌釋出。

這種雜誌有效期是三十天，每過三十天需要重新購買。

王安身上的積分剛過五百，要是購買了雜誌，就要直接退回到外面。今天他只是來探探路，看看有沒有增進內力的物品，這些物品大概的價格範圍，為以後再來做好鋪墊。

所以這次沒有購買積分，而是按照透明資訊的提示，在這個大廳裡大概的轉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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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根據覺醒種類不同，分為“巫術”，“異能”，“法術”，“武學”等二十多個大區域。每個大區域下，還有更細的劃分。

王安在武學區域倒是看見了幾個疑似能增加內力的物品，不過這些物品都是照片，再無法感應物品氣息前，王安不敢貿然嘗試。

更何況這些物品一個個價格貴的離譜，隨便一個都要四五百的積分，王安看了一會兒，就漸漸失去了興趣。

在大廳的一個角落，王安還看見了人數不多的“異類覺醒”區域。

這點倒是和林悅說的沒什麼差別，這個世界除了李薇外，還有其他人同樣發生了異類覺醒。轉了一圈，王安看中了一個“異等蘑菇”。

按照資訊提示，每個異類覺醒者的身體都不太健康，大概是身體裡的異類覺醒佔據了太多身體營養，所以異類覺醒者的身體素質會隨著時間不斷惡化。

而異等蘑菇能夠優先滿足異類覺醒體的需求，從而讓宿主恢復到正常狀態，飲食正常，從而逐漸提升個人身體素質。

一份異等蘑菇能夠滿足異類覺醒者四到五天的營養需求。

想到李薇蠟黃的臉，纖細的個子，王安再不猶豫，花了一百五十積分，買下兩份異等蘑菇。

不用機器人過來提醒，王安已經主動向著大門外走去。

在離開大廳的一瞬間，王安似有所覺，回頭掃了一眼整個房間。房間裡依舊熙熙攘攘，人來人往，和剛才沒有任何區別。

王安微微搖頭。

這種虛擬空間一切保密，就算和王安有仇，也不可能猜到“大掌櫃”就是王安。所以剛才那突然浮現的，似乎有人在暗中監視自己的感覺，多半只是幻覺。

走出門外，沒有多久，就看見外面的無框大廳裡出來李薇，再無他人。

此時李薇正站在交易牌前，看著上面的東西，看得出來，她似乎對某個資訊很感興趣。

王安走過去問道：“在看什麼？”

李薇抬手指著交易牌，問：“你知不知道艾科雷特三級法術方程？”

這個，當然知道。

王安雖然覺醒的不是法術能力，但是關於艾科雷特三級法術方程，這可是王安小學時的必考點。

靈氣復甦，讓大量的人覺醒。相當一部分人覺醒了法術能力。但奇怪的是，法術能力非常復雜，有些覺醒者需要每天記憶法術，有些覺醒者有固定的法術。有些覺醒者的法術和巫術非常接近，等等。

時至今日，法術能力也沒有一個統一的框架。

不僅法術能力沒有框架，就連同一法術體系內部，也有很多地方出現了問題。而這一切，歸根結底，都圍繞著一個中心問題。

“法術解算”。

相當多的法術覺醒者有個想法，把不同體系的法術分解成一個個單獨的因子，在合適的時候將這些因子組合起來，或許能夠給法術發展帶來一個新的未來。

圍繞這個想法，三百年來，法術覺醒者在這方面投入了大量的精力。

一百多年前，艾科雷特在一本書的眉頭上寫下了“我已經發現了一個能夠解算所有三級以下法術的方程，但這張紙太小，無法把所有的法術方程全寫下來”這樣一頓話。

在這行字的後面，有一個不長的法術方程式。

這個方程式原本應該是一個更為巨大法術方程的一部分，但沒有人知道這個巨大的法術方程原本究竟有多大，所以也無法確認書眉上的這行殘缺的法術方程完整狀態是怎樣。

百年來，無數法術覺醒者企圖解開這個方程式，最終都功虧一簣，更別說更進一步，推演出整個艾科雷特三級法術方程。

而交易牌的下面，正是書眉上那個殘缺法術方程。

“我知道，但不太瞭解。”

王安道：“你有興趣？”

李薇盯著方程，過了一會兒才道：“我現在的計算能力不足，沒辦法算出來。”

沒辦法算出來可還行。

王安暗中松了口氣。

被後世譽為“法神”的艾科雷特所寫的法術方程，如果能夠被李薇這種剛剛覺醒沒多久的人破解，那艾科雷特也差不多可以從法神位置上下來，以後人人都能叫“法神”了。

“這個方程不是用來解演算法術的，它是用來提升法術覺醒能力的……”

李薇又道。

王安嚇了一跳，趕快拉著李薇離開這個空間。別的不說，這個空間肯定受官方監控，一言一行說不定都有備案。反倒是現實世界裡，官方最多透過手環進行監控，而且這種監控更多的是對身體情況監測，很少會錄音錄影。

“什麼意思？”

他問。

李薇道：“這個方程可以讓人隨機覺醒一種法術能力，成功率很高，這是我計算的結果。”

昇華！

王安腦海中立刻湧現了這個概念。

對於能夠百分之百覺醒能力的“昇華”，覺醒者之間有很多傳言，但沒有人知道“昇華”究竟是怎麼出現的。就連經歷過昇華的覺醒者，也不太清楚整個過程。

王安的父親說過，他某個戰功赫赫的戰友好像是經歷了一場莫名的夢境，就透過昇華覺醒了能力。

李薇所說的解算方程隨機覺醒法術能力，和昇華有很多相似之處。

現在想來，那些法術覺醒者無法解開這個方程，是因為他們已然覺醒了法術能力，按照“安萊絲能力不相容定理”，一個法術覺醒者無法覺醒其他法術體系能力。所以那些覺醒者無論再怎麼研究，都研究不出成果。

為什麼原本“刻意解算所有三級以下法術”的方程忽然變成了類似昇華的東西，王安不太清楚。

還是那句話，如果“法神”想什麼能被王安猜到，那就不是法神了。

“你要不要試著覺醒法術能力？”

李薇盯著他問。

王安立刻搖頭。

他修煉的神秘功法已經到了瓶頸狀態，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一心一意的想辦法攻克難關，繼續提升自己的實力。而不是忽然轉到別的方向，喜新厭舊，結果攻克神秘功法難關這種事情也被耽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