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公家吃午飯，從老到小，八個人圍坐一桌，其樂融融。
飯後閒暇時間，陸北風跟聞人秀月聊起了關於慈善基金的事情。
她說，從十月中旬開始，全國共有120所中小學納入營養餐專案之中。
有六萬三千餘名學生收益，目前慈善基金每個月開銷一千三百多萬。
當初的五億資金, 如今賬戶上面還有四億四千多萬。
“就這？”
“就這？”
“你們的效率有點不行啊。”
陸北風露出失望神情，合著折騰了三個多月，才花了五千多萬。
“人言否？”
聞人秀月不禁翻個白眼。
陸北風是平時大手大腳花慣了，根本不知道五千多萬是什麼概念。
一個月一千多萬，等同於全國的一線城市區的一套房。
“現在還剩四億多，明年新的五億又要匯入賬戶，你們打算怎麼花？”
陸北風當初承諾過，每年向這個基金會援助五億，不接受外人的群主。
這麼慢的花錢速度，他很擔心，這筆錢真的根本花不完。
其實還有更好的選擇，假如慈善基金暫時沒有好出去，可以在金融市場上投資，達到細水長流的目的。。
陸北風不想這麼做，不是怕別人說閒話，錢既然捐了，還是純粹一點好。
聞人秀月悄悄挪動屁股，慢慢靠近陸北風，滿臉殷切說：“表鍋, 我有個小小的想法！您聽聽看怎麼樣唄。”
“有話直說。”
陸北風察覺要素, 神色警惕, 聽到這一聲表鍋，他就感覺渾身不舒服。
老表每次這樣叫他都沒什麼好事。
聞人秀月笑容討好說：“你看，去年還有四億多，加上今年的五億，都有九億多了。”
“咱們基金會都有那麼多錢，營養餐專案後續也花不了那麼多錢，要不趁這個機會再開個新專案如何？”
陸北風問：“什麼新專案？”
聞人秀月試探性說：“也沒什麼，就是有關於疾病之類的援助，物件也基本都是孩子。”
陸北風沉吟片刻說：“這件事處理還有稽核，都很麻煩，你知不知道？”
學生的營養餐，他們都是直接跟廠家預定，再由基金會聘請的司機配送。
從源頭到孩子們手上，沒有進行外包，更加沒有中間商賺取差價。
而疾病援助專案，並不像營養餐專案，中間的過程很容易被人鑽漏洞。
比如有錢的，裝沒錢，而真正需要這筆錢救命的人卻落空。還要跟醫院打交道, 各種藥品的價格, 水很深。
“那我們可以多招幾個人，稽核的時候，仔細一點嚴格一點。”
聞人秀月聽出陸北風沒有拒絕，興奮從櫃子裡拿出平板，開啟wodr軟體。
一個關於
《孩童疾病援助計劃》ppt。
她很早之前就有這個想法，因為見到了太多太多生病，沒錢醫治最後落下伴隨一生後遺症的孩子。
這個世界對窮人很不公平。
人窮也就算，就連染病的機率都比城市裡的孩子高上不少。
陸北風認真看完計劃書，沉吟片刻說：“疾病援助的專案暫時別公開，你要是知道有那些需要援助的人，可以先嘗試一下，試試看反響如何。”
“疾病援助專案，援助物件可以不止是孩子，成年人也納入考慮範圍。”
“假如專案真的成立，將白龍汽車公司職工也全部包括進去。”
“不過孩子優先，能治好的優先，公司職工優先！”
“你應該懂我意思吧。”
有些人認為生命是無價，但實際是有價的，而且還是明碼標價。
在某些國家的黑色市場，人就像牲口一樣，各個器官都被標上價格。
從高到低，市場交易情緒火熱。
陸北風想將周圍的親人都保護好，不讓她們見到社會殘酷面。趙亦雪也好，聞人秀月也罷，總是事與願違。
人是個體，
有獨立的思想，
這個道理他懂，
但每次都很難剋制自己。
這點就像小時候，聽長輩說，這麼做，那麼做都是為你好。
果然，
每個人都會變成自己討厭的樣子。
聞人秀月就是認為生命無價的那些人。聽到陸北風言語如此赤裸，將人命分為三六九等。
她沉默了很久，心情略有沉重，鄭重點頭，笑容很牽強：“小風，我知道該怎麼做。”
她很善良，也想的很美好，同樣也很聰明。其實稽核從來都不是問題，無非就是多聘請一些人實地調差便可。
這對陸北風其實不是什麼難事。
陸北風一開始沒有立即同意，究其原因還是不願意讓她去進行殘酷的選擇題。
哪些人該援助，哪些人不該援助？
是他該死嗎？
不是，
而是他活著沒有價值。
很殘酷，卻是事實。
陸北風是首富不假，他的財富是有限，但貧窮的人，還有疾病是無限。
他也沒有那麼善良，不會用有限的財富，去幫助無限的窮人。
慈善基金，直白就是花錢買聲望。
自始至終都是一筆交易。
划算，交易成功。
不划算，交易失敗。
他心裡有一桿秤在衡量。
聞人秀月能想明白這點，陸北風很欣慰，拍著她的後腦勺，笑著說：“大過年的就別想那麼多，走吧，沒事大家一起搓兩把。”
過年就是吃吃喝喝，外加牌局。
看似枯燥無聊的日常，但陸北風很享受這個溫馨的氛圍。
乘風破浪久了，偶然過點普通平凡的日子也是挺不錯的。
晚上還是在外公家吃飯。
央視正播放著《一天》，首期嘉賓就是陸北風。
年前出了點意外，導致這檔節目延後一個星期播出。
大年初二，央視新年首檔節目，牌面拉滿。
節目中陸北風地圖炮全開，比亞迪船伕哥，一汽劉宇，上汽董思凡……
國內說的上名字的大車企，指名道姓，沒有一個能倖免的。
中小車企也逃不過陸北風地圖炮。
總製片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那句：有針對任何一家企業。
沒有經過半點剪輯，全部放出來。
陸北風火力全開，網友們奔走相告，全國收視率一度突破5%的大關。
隨著網際網路影視行業的發達，收視率破五，彷彿已經是上世紀的事情。
當天晚上，節目衝上熱搜榜首，陸北風又多個稱號，陸大炮。
一些捧場的企業家，看到陸北風對他們的評價，氣的這個年都過不好。
曾玉群作為陸北風說過的所有企業家裡面，唯一一個正面人物。聽到老實人這個稱呼，心裡不由得感到奇怪。
好在他很少上網，不然肯定會知道，當今社會老實人已經不是什麼褒義詞，等同於冤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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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陸北風回到爺爺家，洗漱過後，剛想上床休息，接到一個，情理之外，但預料之中的電話。
來電者，傑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