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五，中秋節一個月後，沐天波籌劃的酒樓終於開張了。

酒樓的名字叫天然居，沐天波借鑑的是客上然居，居然天上客的典故。

關於酒樓的大師傅，沐天波思考良久之後，還是選定了周師傅。

酒樓的裝修是由劉管事與林若水共同負責的，嚴格執行了沐天波多快好省的四字方針。

倒不是沐天波捨不得花錢，而是他確實沒有錢，畢竟他現在用的還是鍾夫人的私房錢。

沐天波還指望著，酒樓開業可以為他賺一筆回來，待積攢一段時間，重新恢復老大夫的研究。

沐天波重生前，在商界打拼多時，深刻的明白，什麼錢都可以省，唯獨在宣傳上的錢不能省的道理。

沐天波酒樓開業的宣傳方案，是由沐天波親自指定，並且親自執行的。

一大早，沐天波便帶著早已被準備好的八架馬車，招搖著走過會城的大街小巷。

每架馬車上都有兩個身材曼妙的女子，表演些簡單的舞蹈。

八架馬車，十六名身材曼妙的女子，做著不同的舞蹈表演。

毫無疑問，這是一種非常俗的營銷方案，然而他的傳播速度卻很是驚人。

因為如今是個被禮教約束甚嚴的時代，雖然雲南的風氣更開放些，可也沒到女子可以上街表演曼妙歌舞的程度。

十六個姿色上乘的女子表演著曼妙的歌舞，還是穿街過巷的表演，足以形成一場輿論風暴了。

於是沐天波酒樓開業之事，半天時間便傳得人盡皆知，能與他相提並論的事件，只有前段時間的萬兩白銀求藥事件了。

對會城的百姓而言，這兩件事都讓他們震驚，萬兩白銀勾動的是貪慾，今日的十六個舞女，勾動的則是色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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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時代，乃是男子當家做主，雖然表面上有人說此舉有傷風化，可暗地裡卻在打聽，新開業的酒樓在那裡，想要去嚐嚐鮮，好尋些在朋友間的談資。

自然沒有人會置疑沐天波此舉不尊重女性，因為那是幾百年後才會遇到的問題。

如果有人去向在馬車上表演歌舞的舞女們提問，這樣的舉動會不會有辱女性。

參加馬車表演的舞女，只會說一個滾字，再多說一個，便是在浪費時間。

因為他們都是教坊司的犯官之後，每日裡做的是以色伺人的勾當。

沐天波以國公府的聲譽擔保，將她們贖了出來，允諾她們再也不從事以色伺人的勾當。

沐天波以馬車巡遊，以美色為餌，打的還是一個插邊球，為的是將酒樓的名號打出去。

酒樓本身還是要靠著味道取勝，而不是做些勾爛瓦肆的皮肉生意，那樣太沒品了些。

在宣傳上沐天波可謂是非常以及特別冒進了，可是在酒樓的經營上卻是極其的保守。

沐天波考察了會城內的所有酒樓，以賓至樓和客來香為代表的高階酒樓，才是真正賺錢的買賣。

沐天波便決定效仿他們，也做高階客戶的生意。

因此當沐天波巡遊結束後，看到的是林若水那張快要笑爛的臉。

“國公爺，咱們可是賺大了！

三十兩一桌的席面，咱們預訂到了十日後了。

二十兩一桌的席面，也預訂到了五日之後。”林若水笑著說道。

沐天波的酒樓，分為包間和大廳兩個區域。

包間是需要提前預訂的，而三十兩的席面，每日裡只有十桌。

二十兩銀子的席面，每日裡則是準備三十桌。

因此光是包間預訂的收入，每日裡便有九百兩之多，更不要說除開包間之外的大廳裡了。

沐天波看向大廳，發現桌子上也坐滿了人，不過客人們的眼神卻沒有在桌子上的酒菜上，而是在穿梭其中的女侍上。

對會城的人來說，這是一種全新的體驗，因為招呼客人和上菜的全是女子。

這些個女子化著淡妝，穿的是適合幹活的短衫，自然是沒有露出胳膊的，只能說很顯身材，卻並不暴露。

在這個過程裡，自然會有一些不知好歹的人，他們想佔些便宜，吃些豆腐。

沐天波也是早有預料，他所領的五十個少年，一直呆在酒樓的外面。

一旦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們會立刻進去，將這些個色膽包天之輩，全部押送衙門，無一人可以例外。

只是事情並不總是一番風順的，到了酒樓即將關門的時刻，一位不速之客走了進來。

“來人，將最好的酒肉端上來！”來的不是旁人，正是巡撫的公子謝用。

原本謝用是到賓至樓去吃飯的，可到了那裡，發現用餐的人數，比起往日裡少了三成。

謝家本就是賓至樓的幕後老闆，謝用便向著掌櫃問清詳情。

得知生意是被沐天波新開的酒樓搶去了，正是舊恨遇新仇，他那裡肯依，便來找沐天波的麻煩來了。

“這菜鹹了！”謝用嘗了一下剛上的菜餚，然後嫌棄的說道。

“謝少爺，我們給你重做一份！”林若水說道。

“剛才鹹了，現在卻淡了！”謝用說道。

“謝少爺，我們再給你做一份。”林若水笑著道。

“這菜做得有些老了！”謝用說道。

“換！”

“這菜又嫩了些！”

“換！”

“這菜顏色不對！”謝用已經不挑味道了。

“換！”林若水道。

“慢著！”沐天波終於忍無可忍，走到了謝少爺的面前。

“謝少爺，你可知這酒樓，是我的產業？”沐天波問道。

“知道，正因為是國公的產業，我才要來捧場的！”謝用笑著答道。

“哦，這樣百般挑剔的捧場，本公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是稀奇得很呀！”沐天波冷冷的說道。

“國公爺的氣量未免太小了些，我挑毛病，其實也是為了國公爺的酒樓好，這就叫愛之深，責之切！”謝用笑著說道。

“謝少爺，有什麼目的你說就是了，本公也是開門做生意，講究的是一個以和為貴！”沐天波說道。

沐天波礙於謝存仁巡撫的身份，不能對謝用使用非常手段。

若是一般的小癟三，像謝用這樣找麻煩，沐天波就不會說以和為貴了，而是將其送入衙門的大獄。

“國公爺，我也沒什麼其他的要求，只望你關門歇業即可！”謝用並不理會沐天波的好意。

“謝公子你說這話時，可曾動過腦袋呢？

想要我關門歇業，這一點恕難從命，你有什麼招數使出來就是了。

只是到時候，不要怪本公心狠手辣，逼得你沒有活路！”沐天波看著謝用說道。

“哼哼，國公爺好大的氣性，想要逼得我沒有活路，你怕是沒有那個本事！”謝用笑著道。

“好，來人送謝公子出去，咱們走著瞧！”沐天波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