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用實體書的方法寫作。)
(這也是一種嘗試。)
(累到死,終於明白醫護患者的勞累,吉林加油!)
安海說的是實情。
但話好說,事兒難做。
想要在關東軍嚴密掌控之下,拿到進軍計劃,無異於痴人說夢。
不,這個比喻不貼切,因為痴人的確抵達過那片淨土,而他們外勤組,更像火中取栗。
手已經被燒焦了,但還看著熔岩中的板栗。
“聽我說,已經沒有可能了。”
“我要是關東軍總部,今天晚上就會讓板垣徵四郎出發。”
“這可是個難纏的對手,這種國手,一定不會事先透露自己的行程。”
“不知道行程,我們就沒有辦法針對性的行動。”
“難不成,讓我們幾頭爛蒜,拿著手槍去攻打關東軍總部吧?”
見到安海還是想完成任務,裴欣在也忍不住了,嘴上嘲諷了幾句。
打嘴上官司,沒有人是記者的對手。
再加上裴欣還是個潑辣女子。
安海曾經在老營當中,見到過裴欣用她的三寸不爛之舌,大戰四人的壯舉。
“還有什麼訊息?”
安海也知道任務比較難,於是先放到一旁,而後繼續問道。
“內線暴露了, 但關東軍也沒有查出來,到底是誰幹的。”
“我聽說, 已經把人送來哈爾濱了。”
“只是不知道, 安排在哪裡!”
裴欣也察覺到自己失態了, 收斂了申請,冰冷地說道。
每一個內線, 都有重大的作用。
他們是耳朵,用來傾聽敵人內心最深處的秘密。
這幾次的大清繳,就是因為內線們的情報, 才讓山上的同志們,逃過一劫。
要是真刀真槍的幹起來,人數、火力都不佔優的情況下,不知道還要犧牲多少同志。
可以犧牲,但不能送死。
如果是因為外勤組的緣故, 導致如此重要的同志被捕, 的確很難說過去。
“還沒有查明, 這算是個好消息。”
“內線一般都有過硬的身份,身上的待遇, 也不低。”
“只要沒有明確證據, 指向他們, 短時間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是哪個環節漏了?”
安海沉思片刻,開口詢問起裴欣的意見。
面對如此重要的情報分析,裴欣也不敢怠慢。
這是關乎深陷險境的同志們,生死攸關的大事兒,她不敢含糊對待。
“我仔細想了一下,再結合我拿到的情報,感覺不是我們內部出現問題。”
“這次行動, 雖然只有老於回來了。”
“但內保組,也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一定是過了無數次篩子。”
“支撐我的,還有一點,那就是爾玉的傷勢。”
“擁有皇室血統,即便是在關東軍總部, 也是副參謀長之一,位高權重。”
“如果關東軍的情報部門事先知道,萬萬不會讓爾玉按照計劃出行。”
“要是爾玉他出了問題,武藤信義都會受到苛責。”
“這會讓關東軍很被動!”
“魚餌太大了, 千金之軀, 不坐垂堂, 為了咱們幾個小蝦米,不至於下怎麼大血本。”
“如果目標要是北風,還有這種可能!”
裴欣否定了安海內部出問題的想法。
投入的成本,高於收穫,那就一定沒有傻子會做。
“行軍計劃這件事兒,就不要想了,還是按照老規矩,做份三三分真,七分假的文章送上去。”
“現在最關鍵的是,怎麼把內線救出來,送出東北。”
“手下那幫小的全在看著吶?”
“老張的事兒,就讓他們寒心不少,這回恐怕不能敷衍過去了!”裴欣繼續說道。
人心要是散了,隊伍就不好幹了。
同志們是為了一腔赤血加入,別讓人心灰意冷的離開。
“你有什麼想法?”
“強攻?”
話少是安海的一貫做派,貴人語遲,身為外勤組的新任組長,他身後是上百人的命,必須要謀而後動。
“我現在也沒有頭緒,但我肯定一點,人一定是來到了哈爾濱。”
“但這次審問,應該是秘密進行的。”
“可以檢視一下哈爾濱周邊,因為把人放到市區中,兩三天就會傳開。”
“這哈爾濱城,是藏不住秘密的!”
大城市,大機關, 大政府。
人口眾多,人多口雜, 就算是絕密, 不出三天, 也會變成街頭巷尾的談資。
“你來調查, 我來安排人手。”
“具體安排, 還是要看情況,我會跟省委彙報的。”
安海沉思片刻,同意了裴欣的想法,但還是需要往上稟報。
畢竟組織不是梁山,酒碗一摔,就要劫法場,救大哥。
“還有什麼訊息?”
安海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發現安全的時間已經快結束了,再一次重複了這句話。
裴欣想了想,而後為難的說道:“我在哈爾濱,看到章太一了!”。
章太一,多麼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啊!
曾經的同志,現在的敵人。
安海還能記得,在老營時,兩人同睡一張床,共同用一個飯碗子吃飯,共喝一壺酒。
但因為任務的分配,安海來到哈爾濱成為外勤組的一員,章太一則去了延邊,組織那邊的革命工作。
只是沒有想到,原先堅定的無產主義戰士,會為了一個女人,背叛革命。
“你確定是他?”安海神情嚴肅地問道。
任何組織對於叛徒,都是除之而後快。
沒有任何憐憫!
因為背叛者太熟悉原組織的一切了,甚至靠聞味,都能找到不認識的同伴。
所以,不能留。
“是他,就算這王八蛋燒成灰,我也認識他。”
“怎麼久不見,這傢伙居然胖了,那張吃軟飯的英俊臉龐,更漂亮了。”
“小白臉子,沒有好心眼子!”
裴欣眼神中露出一抹哀傷的神色,嘴裡則盡情的貶低著。
兩人之前有過一段情,纏綿悱惻的愛情。
一個憂傷的如同詩人的文藝青年,最能繳獲女強人的保護欲。
裴欣就是這樣血腥的例子。
嫌棄,好感,看上眼,乾柴烈火的愛上了,兩人嘴裡談論著婚後幸福的生活。
這對怪異組合,得到了老營所有人的祝福。
章太一去延吉之前,曾經許諾,等到金達萊花開滿山崗,就回來娶裴欣。
那一年金達萊還未綻放,裴欣就收到了章太一叛變的訊息。
說到章太一的叛變,現在也沒有一個具體結論,有人說是因為錢,也有人說是為了女人。
雖然說法對不上,但也無法掩蓋他投敵背叛的結果。
“你最近減少行動,找個理由跟報社請個病假,進關到北平躲躲。”
“剩下的事兒,我來處理。”
“巴洛老師教的東西,大家都會。”
“如果他回哈爾濱,是為了關東軍搜捕我們的,你一定是首選目標。”
“你不是說,上個月,你們報社的一個打字員,讓人抓走了嘛?”
“空穴來風,未必無音!”
安海的老朋友,越來越少了。
見到裴欣有危險,立刻下達撤離的命令。
裴欣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酒吧的服務生就走到二樓大廳的正中央,大聲說道:“時間到,各位請離開!”。
規矩就是規矩,不能違背。
安海看了裴欣一眼,飛快地說道:“今天晚上就離開,我在沒有除掉章太一之前,不允許回來。”
“別心軟,別犯傻,小四的死,就是章太一做的。”
“你不會是例外,你只是他立功受獎的零頭。”
“走吧,事情解決之前,別回來,我會想辦法跟你聯絡的!”。
裴欣的臉色蒼白,她心底的小九九,都被安海看穿了,只能艱難地點點頭,匆忙地離開了。
獨身前來,獨身離開,安海走往旁邊的菜館,準備買上一道菜,回去就著張小姐帶來的吃的,解決自己的晚餐。
...
陳真坐在椅子上,等待著韓又潔和伊藤文山下樓。
這一大清早,就不得消停。
韓又潔七點的時候,就挨屋通知,要求所有人,在八點的時候,到會議室開會。
陳真好久沒有起怎麼早了,即便是上大學的時候,也沒有怎麼勤奮過。
總感覺,自己一個低頭,就能睡過去。
地位越高,到會場的時間最晚。
韓又潔跟伊藤文山踩著點,走進了會議室,這時距離八點,只剩下幾秒鐘。
呵!準時的讓人髮指。
“各位,早上好!”
韓又潔跟伊藤文山肩並肩的走進會議室,對著起身相迎的眾人,揮揮手,熱情地打著招呼。
陳真懶洋洋地站在,讓坐在他身邊的周乙十分的擔心,生怕這個大少爺,一個不小心,摔到在地。
“大家不用拘謹,先坐下!”
韓又潔站在上手位,先是謙讓了一番,見伊藤文山已經選好位置,便裝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一屁股坐了下來。
“這次怎麼早參加會議,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審出誰是洩露爾玉將軍行蹤的內奸。”
“大家有什麼想法,都說一說!”
韓又潔一上來,就給會議定下調子,省得這幫人精,東扯西拉的,假裝說不到正題上。
這是個燙手的山芋。
但幸運的是,伊藤文山是第一負責人,韓又潔就是輔助者,不用背黑鍋。
陳真低著頭,迷迷糊糊聽著無聊的話語。
還能怎麼辦?
想要人說出秘密,要不上大刑,要不就是許諾重金。
當然,還有更下作的方法,那就是拿家人威脅。
這三個方法簡單,但也有效,大道至簡。
“陳處長?”
“陳處長...”
陳真還在心裡嘀咕,但耳邊卻傳來韓又潔,嘰嘰喳喳的聲音。
“韓主任,您說?”
陳真趕緊坐直上身,將自己的臉看向韓又潔,和煦地問道。
“文山君,這位是陳家的大少爺,督察處長陳真。”
“我想先聽聽你的意見?”
韓又潔先簡單介紹了一下陳真的身份,而後饒有興趣地看著陳真,想要聽聽他的意見。
這話裡有鉤子。
陳真雖然還昏昏沉沉的,但立馬察覺到話中的陷阱。
雖然自己在這間會議室,地位排名前三,但畢竟不是專業人士,任職督察處長,也就幾個月而已。
一沒資歷,二沒能力,有個屁意見。
“哈哈,韓主任真是會開玩笑。”
“在座各位,都是前輩,每一個能耐,都比我強。”
“您可給我留點面子,讓我還能在諸位面前出現。”
陳真三言兩語,就把韓又潔特意而危險的話,引到別處,笑哈哈地掀了過去。
韓又潔本想讓陳真多說一些話,別散散漫漫地當局外人。
話說的越多,漏洞也就越多。
韓又潔雖然是陳真的生意夥伴,但生意是生意,公務是公務,不能一概而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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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陳處長真能開玩笑。”
“好了,大家說說,應該怎麼處理!”
韓又潔打了個哈哈,於是問向大家。
場面一下子就冷了下來,有些話,能說不能做。
同樣的,有些事,能做不能說。
生怕這些可怖的話,從嘴裡說出去,就會被老天爺知曉,隨手降下雷電,將這幫罪人收拾了。
“韓主任,伊藤大佐,現在手上有什麼線索嘛?”
見眾人沒有說話,路明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人說話,便率先開口詢問道。
伊藤文山看向韓又潔,見對方點頭,就從自己的公文包中,掏出一本血跡斑斑的書,放在桌子上。
“這是之前繳獲的電文,擁有者已經將裡面的譯電方式,交待出來了。”伊藤文山說道。
陳真飄了一眼桌子上的書,是還珠樓主的一部中篇小說。
如果說張恨水因為寫愛情小說,發了大財,在江南水鄉,蓋園子,養八個姨太太。
那仙俠小說第一的桂冠,就應該落在還珠樓主頭上。
就算是在塞北關外,還珠樓主也擁有大量的讀者,就連陳真也看過他幾部小說。
“呵呵,真是與時俱進啊?”
“不是說地下黨,都是無神論者嘛?也會看這些鬼神的怪志小說,真是有意思!”
陳真抓起桌子上的書,嫌棄地避開沾染血汙的地方,翻了幾頁,裝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陳處長,您這就不知道了吧。”
“主義就是生意,都是在嘴上喊喊,平日裡,不還是各玩各地的!”周乙聞言,也是笑了一下,給陳真解釋一番。
24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