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寶道人的神通有些特殊，只有在毫無底線的時候才能發揮全部威力，他的神通就是把生靈轉化為法寶，用他人的生命作為攻擊的武器。

此時的靈山可謂是為他量身定做的戰場，舉目四望皆是敵人，根本不用考慮傷及無辜，靈山上的菩薩、佛陀都不無辜。所以現在他要火力全開，發揮實力。

遠遠看去，靈山上就好像有一場顛倒的大雨，菩薩們違反重力地被吸上天空，哪怕他們用法寶自保也無濟於事。寶霞棺對生命的吸力非常巨大，天仙之下都無法抵抗。所以這些菩薩只能無助地被吸入棺材，被轉化為彈藥。

這場面是真沒見過，平日裡備受尊重的菩薩，在這場戰鬥中卻只能擔任彈藥的角色，可謂是毫無尊嚴，完全淪落為了戰場的消耗品。

芸姚呆若木雞地自言自語道：“這就是靈寶道人的底牌麼？把周圍的修士全部轉化為自己的法寶？這消耗也太大了。”一仗打下來得消耗多少菩薩啊，就算是西方靈山也不夠他揮霍的。

顯然拾穗道人也是這麼認為的，雖然最終目的是毀滅三界，但眼下靈山的菩薩也是必須守護的工具，捨不得他們被白白消耗掉。

“一定要阻止他。”拾穗道人透過五氣向靈山佛陀下達命令，菩薩是寶貴的滅世道具，還不到毀滅他們的時候。

拾穗道人的計劃很簡單，先毀滅三界，最後讓菩薩、佛陀自相殘殺，剩下最後一個自殺，最後三界就沒有生靈了，一切就回到了混沌，不公也徹底消失了。現在第一步都沒走完，絕不允許靈寶道人胡作非為。

“容不得你在靈山為非作歹！”懼留孫佛大吼一聲，晨鐘暮鼓般迴盪，身上摻雜怨氣的佛光凝聚為怒目的修羅。

“聖人都已經拋棄靈山，你何必還要執迷不悟？”靈寶道人也生氣了，怒道：“被怨氣所制，又困於靈山之上，何等的失態？當年我們在闡教就從來沒有這樣過，若是怨氣敢來闡教，早就被師尊鎮壓了。也就是看準了西方聖人軟弱，怨氣才會肆無忌憚。”

懼留孫佛顯然是不認同的，說道：“元始天尊總是插手凡塵，這才不是聖人所為，他如此頻繁出手，必然會被反噬。”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師尊心繫玄門正宗，你怎麼敢如此胡言亂語？看來不打敗你，你是不會悔過了。”調整棺材口，此時菩薩的子彈已經裝填完成，蓄勢待發。

菩薩的身體強度是地仙級別的，一旦發射破壞力極強，就算靈山也不可能完好無缺。

“靈葬。”隨著靈寶道人吐出千斤重的兩字，菩薩組成的彈幕沛然而放，靈山之上，怨氣之間，觸目所及，皆是菩薩。

這一招不但強大，而且詭異，講活生生的生命當做子彈，操控菩薩的身體，把他們的修為用作破壞。這一刻生命和法寶的界限消失了，生命也不過是工具而已，也不過是可以當做消耗品的東西，毫無特殊。

靈葬一出，靈山只有一陣無情而冰冷的死亡，菩薩就如一塊塊冷漠的石頭，沒有任何的保護措施，直接撞向敵人。

這種景色是前所未見，芸姚只能承認自己修仙時間短暫，這大千世界還有很多自己不瞭解的神通。

要是被菩薩砸中，肯定也很疼吧。這攻勢真的是壯觀中帶著一些滑稽，肅穆中帶著一些怪誕，但不可否認，攻勢的破壞力巨大。

靈山楊起了塵埃，菩薩的堅固仙體不但可以砸死花花草草，還能砸碎瓶瓶罐罐，當然也能砸壞佛堂寶座，砸裂灰巖堅石。

不亞於一大批強力法寶的飽和攻擊，甚至破壞力更勝一籌，最重要的是不需要自己準備法寶，完全是戰場上就地取材，抓到什麼就是什麼，能抓到這麼多菩薩也確實是千載難逢的機遇，所以這次靈寶道人才會這麼自信。

就算是天仙也被砸得抬不起頭來，不過只是這樣的話還不足以讓諸佛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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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人太甚！佛光普照。”懼留孫佛大喝一聲，靈山佛光如噴泉湧現，瞬間化為一個巨大的佛印屏障承受菩薩的撞擊。

噼裡啪啦如雨拍玻璃，芸姚隔了老遠就聽到了聲音，菩薩可不是一般的雨，撞擊的能量比太陽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菩薩這種子彈是可以重複利用的，只要仙體還能堅持就可以一直使用。

靈寶道人抖一抖手腕，再次蓄力發出第二波攻擊。

芸姚看得熱鬧，不過她的目光不由看向了靈寶道人的寶霞棺，發現這法寶不一般，自己的天眼通竟然不能看穿，裡面好像還藏著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似乎是有一絲天道。而且芸姚有一種錯覺，自己在看寶霞棺的同時，好像寶霞棺也在看她，這種莫名的感觸讓她想起了當初在九淵對視天道的感覺。

有一種真假難辨的錯位感，好像自己所在的三界不過是一場虛假的表演，位於真實世界中有一批觀眾，正在觀看著表演。

這種感覺一晃而過，芸姚也只認為都是錯覺，不過她可以確定寶霞棺這個法寶裡絕對還藏著什麼東西。

難道也是一縷氣？

經過接引分身的點播，芸姚知道無生氣，氣化形，形化質，但天道之下卻不只是有仙氣，還有其他氣，比如刑天的戰意之氣，拾穗道人的怨氣，平時根本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但機緣巧合之下，這些氣會展現出不輸給神仙的力量。

刑天力戰東皇太一，拾穗道人逼得陸壓道人假死，都足以證明這些氣的厲害。芸姚感覺寶霞棺裡也有一股氣，或許氣也並不只是和生命產生關聯，也可以和法寶產生關聯。

此時靈寶道人和靈山的戰鬥已經白熱化，一個是不把菩薩的命當命，一個是以佛光抵抗，比的就是耐心。

“這就是天仙？！”末那識也察覺動靜趕到了芸姚的身邊，也看到了靈寶道人的攻擊，那簡直就是對西方教的侮辱，是對菩薩人格的踐踏，她完全不能理解靈寶道人到底是把生命看做是什麼？末那識是肯定不能接受靈寶道人這種行為的，那是恃強凌弱，那是不折手段，根本就是漠視生命。

芸姚心想或許這就是闡教的風格，有什麼樣的師尊，就有什麼樣的弟子。

“如果他贏了不是很好麼？只要能除掉怨氣就是好事。”芸姚倒是很期待結果，雖然她認為靈寶道人的勝算不大，因為怨氣還沒反擊，還沒有展現它的感染力，勝負猶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