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嘆護法是孫悟空在西方教的好友，兩人經常偷偷在一起破戒，又找了一群志氣相投的和尚，常常是互相分享自己手頭的好東西，比如美酒佳餚，比如仙丹妙藥，大家互通有無，共同進步。

西方教的和尚也不是什麼不食人間煙火的石頭，他們連賄賂都敢要，當年唐僧就被索取賄賂，差點連取經任務都失敗了。

所以妙嘆這樣真性情的和尚也不少，也虧西方有這樣的和尚，不然孫悟空非無聊死。

妙嘆說了聖人的局限性，希望芸姚不要記恨。

孫悟空一邊喝酒一邊說道：“我聽說當年蠍子精在西方聽課的時候，蟄過如來，才被迫逃下山去為妖。聖人也會受傷？”

妙嘆點頭道：“確實如此，聖人會受傷，不過想要傷害聖人肯定是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的加持，而且還要在聖人的意料之外。如果聖人知道自己會受傷，就會有所防備，那就不會受傷了。佛祖也沒想到蠍子精會反擊。”

要在聖人的意料之外？芸姚感覺自己體內靈光又開始動了，似乎是捕捉的到了關鍵的資訊。

這點和魯班分析的差不多，魯班也說不能讓聖人有防備，也可以理解為要採取聖人意料之外的攻勢。

孫悟空說道：“這倒有趣了，如果聖人知道這件事情對他有傷害，然後採取了防備，那麼這件事情就不會對他有傷害，他又如何能提前預見呢？我以前聽說在凡間有一個祖母悖論，就是說如果一個人回到過去殺死了祖母，那他也就不存在了，既然他沒有出生也就不能回到過去殺死祖母，祖母活著他就又存在了，就又可是殺死祖母了……”

孫悟空說的這是時間悖論，如果能夠穿越時間的話可能會出現。比如說現在有個人看到了一棵樹，決定穿越時間砍掉這棵樹。於是他在過去把樹給砍了，於是未來就沒有樹了。既然未來沒有樹，那這個人自然也不會想到回過去砍樹，既然不會這麼想，就沒人會砍樹，沒人穿越時間砍樹，樹就冒出來了。樹冒出來了，就又想砍樹……

於是就形成了一個不可能結束的輪迴。

聖人預測傷害在孫悟空看來就是悖論，因為知道這東西危險，所以提前準備，可提前準備的話，這東西又沒有危險了，也就不用準備了……

“哈哈，大聖你可真幽默。”妙嘆被逗笑了，說道：“如果是一般人確實是陷入悖論，但聖人是跳出悖論的，能掌握每一個因素，所以聖人不會遇到這種問題的。就算是殺死了祖母，對聖人也不會有任何影響，成為聖人之後，他們就獨立於時間之外了。”

芸姚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聖人身邊的門人要比她更瞭解聖人。以前她苦於不瞭解聖人的情報，現在不是個好機會麼？眼前這幾位珈藍護法可是一直陪伴聖人左右，肯定知道聖人的神奇，何不多問問呢，說不定就能有發現。

其實齊天大聖也是這麼想的，這些問題也是他故意替芸姚問的。現在他已經引出了話頭，芸姚繼續問，就沒人會懷疑她意圖不軌了。

話題很自然地轉移到了聖人上，於是芸姚就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凡人有局限性，所以凡人自己付出代價，聖人有局限性，似乎是把代價全部轉移到了別人身上。”她認真地問道：“如此一來，聖人豈不是獨佔好處，不受懲罰？”

妙嘆說道：“所以人人都想成為聖人啊，唯一能懲罰聖人的就是鴻鈞老祖了，但鴻鈞老祖最多也就是關聖人禁閉。”“聖人有局限性，但聖人不用付出代價，代價全部由三界承擔，自聖人出現之後就一直如此。”

孫悟空聽了都不由喝了口酒，顯然也是對‘聖人不死大盜不止’的現象無可奈何。

“所以聖人如果受傷，也只有聖人自己不留心，卻不會受到其他的傷害？”芸姚問道。

“是的，只有聖人不小心，才會無防備。但外界的陰謀詭計都逃不出聖人法眼，聖人都會有所防備。”妙嘆很肯定這點。

果然聖人是難以戰勝的，芸姚是不知道如何才能發動聖人意料之外的攻擊。聖人可以轉嫁代價，可以說就是無敵的，不管聖人做了什麼，最後都是三界承受代價，簡直就是百病不侵，百毒不侵，反正就是沒有什麼弱點。

唯一的機會就是在聖人不留心的時候，冷不丁來一下，可這冷不丁的一下就是個悖論。當初蠍子精完全是本能的反擊，她也沒想對聖人出手，連出手之人都沒想到自己會出手，這樣才傷了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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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姚怕是做到不到這點，魯班認為只要芸姚做了守口如瓶的謎語人，只要制定一個只有她自己知道的計劃，就可能成功。但事實上就算只有芸姚知道，聖人也會有準備。得芸姚不知道，聖人也不知道，只有如此才有可能傷了聖人。

這就是個悖論，芸姚都不知道，豈不就是聽天由命，完全看運氣？

“所以能傷害聖人的東西是任何人都不知道的，甚至連本人也不知道。就好像當初的蠍子精，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會傷害聖人，蠍子精不知道，聖人也不知道，沒人知道，所以聖人受傷了。”芸姚感慨道。

妙嘆護法點點頭，很是贊同地說道：“確實如此，只有誰都不知道的東西才可能傷害聖人。”

孫悟空不由同情地看向芸姚，果然聖人就是不講道理的，戰勝聖人的途徑就算存在，也沒人知道。不過很快孫悟空就換了一個思路，百花神不知道，那豈不是說她有可能打敗聖人？、沒有計劃就是最好的計劃？

在傷害形成之前，誰也不會知道聖人會受傷。芸姚百思不得其解，就是想不到打敗聖人的辦法，那就說明她還有贏的可能，就和蠍子精一樣。

正是因為不知道，才有可能贏。

如果芸姚腦子裡全是打敗聖人的方桉，那她這些方桉都會失敗，因為一旦想出來了，聖人就能做出防備。聖人只會被沒有出現過的招式打敗，這就是事實，這就是打敗聖人的辦法。

“碰運氣啊。”芸姚發現孫悟空的表情變化，也理解了他的想法，轉化思路：沒有方桉就是方桉，總之就是碰運氣。

“教主說得對，和聖人交手就是碰運氣，有運氣就能贏，沒運氣就輸掉。試想一下，如果三界真的有人可以憑藉實力挑戰聖人，那聖人還會是人人嚮往的目標麼？就是因為聖人霸道、無賴、不可戰勝，才是每個人都趨之若鶩的境界啊。想要和聖人交手就是得碰運氣。”妙嘆護法非常贊同芸姚這句總結，一點也沒錯。

實力沒用，只能拼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