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不仁，雖然力量是好東西，但天道也不會一直讓力量佔優勢。對聖人的要求更不只是力量，而是提出‘仁’的方式，是在混沌中建立秩序。

所以哪怕聖人再厲害，也不能隨意插手三界，聖人更多也是算計，而不是戰鬥，是透過‘仁’的方式來安排三界萬物。

最後哪一種‘仁’會脫穎而出，聖人也不知道。因為天地不仁，肯定也不會對某一個分配關系特別厚愛。大家也只能透過努力，不斷地進行最佳化和完善，才有機會脫穎而出。

很多大仙都知道芸姚有偽鴻蒙紫氣，他們也心動，可問題是他們也擔心搶劫的風險，也擔心自己無法順應天道。他們有力量，但也僅僅是力量罷了。

所以眼饞歸眼饞，但沒人敢動。隨著芸姚展現出越來越多的聖人資質，大家基本預設芸姚有機會晉升第七位聖人。

也沒什麼奇怪的，都出現了六位聖人，出現第七位聖人又有什麼不可能呢？甚至大家期待著第七位聖人的出現，因為第七位聖人的出現就代表聖人不止只有六位，有第七位，就可能有第八位，第九位……

那麼大家都有成為聖人的機會了，豈不美哉？

所以芸姚代表的可是大仙們的期待，他們也都在關注。自從芸姚放出豪言挑戰聖人開始，大仙們的目光幾乎沒有離開過芸姚，除了芸姚進入聖人封印的那段時間，其他時候大家都在觀察她。當然出於禮貌，芸姚和丹姬‘哪識羅裙內，誰家白玉暖’的時候，大仙們還是會避開目光的。

其實看也無所謂，就和看牲口繁衍一樣，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芙蓉失顏色，蓮花落故妝’罷了。作為神仙有點特殊愛好也無傷大雅，芸姚愛和道侶運動，又不會傷害三界，可以說是非常平和的愛好了。

大仙們的心態也是複雜，一方面是期待芸姚成聖，一方面又是嫉妒，恨不能自己代替芸姚。但他們都不會和拾穗道人這樣直白，不會想著直接搶奪偽鴻蒙紫氣。

芸姚並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表現是越來越吸引人了，因為她很有可能成聖。上次六人成聖太突然了，六位聖人就好像連環炮一樣成聖，根本不給三界反應時間。但這次芸姚的成聖是循序漸進的，並沒有突然就成聖，有相當的參考價值。

所以芸姚雖然沒有察覺拾穗道人的問題，但有大仙發現了。

靈山腳下，燃燈古佛親自降臨，站在了正在承受靈山全部重量的拾穗道人面前。只見拾穗道人雙手高舉，頂著整座靈山，雙腿插入大地，沒入膝蓋。很難想象在這種情況下，他還在搞事情。

“你的行為是不可能瞞過所有人的，我知道你透過懼留孫試探朱女。你並不是唯一知道朱女有成聖潛能的人，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訴你，她體內有偽鴻蒙紫氣，這點你沒有猜錯。”燃燈古佛很平靜，似乎並不是在責問，只是在聊天。

但拾穗道人卻感受到了來自古老洪荒的陰冷，眼前這位仙人早在洪荒就已經存在，洞悉三界，經歷劫難，對方的內心絕對不是表現出來的那般和藹。

燃燈古佛繼續說道：“雖然如來想要把你收為己用，但我勸你不要再打偽鴻蒙紫氣的注意。現在三界的形式很微妙，可能是一場劫數的開啟，也可能是聖人即將誕生，所以朱女聚集了所有天仙的目光，你若是輕舉妄動，下場一定會很慘。”

拾穗道人卻很不屑，畢竟自己可是控制過天仙的人，手下敗將竟然威脅自己，可笑。

燃燈古佛卻說道：“怨氣確實厲害，但你現在的狀態已經不足以影響我們，對懼留孫的控制已經耗費你所有的算力了吧。所以放棄吧，這算是同門的忠告。如果你執迷不悟，就算不殺死你，我可以按照西方教的教規將你封印。”按照教規辦事，如來也不會說什麼。

拾穗道人既然加入了西方教，肯定得接受管理，如來也會支援燃燈古佛的。有如來撐腰，燃燈古佛確實能給拾穗道人穿小鞋。

作為敵人的時候，燃燈古佛是扛不住怨氣，但作為同門，燃燈古佛可是前輩，而拾穗道人只是小沙彌，有一萬種方法讓拾穗道人痛不欲生。

“有本事就戰場上見真章，這種利用聖人欺人的卑鄙手段算什麼本事？”拾穗道人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失敗，更不願意聽手下敗將的威脅。自己輸給了聖人，憑什麼受燃燈的氣？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天地不仁的道理啊，強大的力量不會受到偏愛，弱小的力量也不會受到排斥，天道對強大和弱小的態度是一樣的。”燃燈澹定地說道：“雖然我確實抵禦不了怨氣，但不代表我就不能反制。”

“說到底還是依靠聖人，強大就是受到偏愛的，這就是不公平。”拾穗道人怒道。

“不不，弱小只是沒有發展起來的強大，強大只是還沒有衰落的弱小，三界除了聖人之外沒有人可以置身事外。所以西方教希望建立極樂世界，讓強大永遠強大，讓弱小永遠弱小，我可以告訴你，你現在才真正進入了不公平，恭喜你自投羅網，以後就用你的餘生好好感受什麼叫做真正的不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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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燈古佛的發言真正震懾住了拾穗道人，他都懵逼了，難道他以前理解都是錯了，自己的所有行為都只是為了把自己送入火坑？

“好好感受吧，以後你若是再動歪腦筋，就會明白什麼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言盡於此，好自為之。”完成警告，燃燈古佛轉身離開，不帶走一粒塵埃。

那一瞬間，拾穗道人只感覺是自己把自己坑了，心裡拔涼拔涼的。剛才那一番話，還真是反派一樣的發言，燃燈古佛是一點也不像學佛之人，而且他很清楚極樂世界的本質，說是人人平等，可其實最終的結果將會是強者和弱者的涇渭分明。

畢竟西方教也是有分配關系的，但絕不是平均分配資源，如果平均分配資源，按照西方教不事生產的風格，誰也成不了佛。而是高低有序尊卑有別的分配，一旦極樂世界固定，尊卑也就永遠不變了。

拾穗道人很痛苦，但他已經無法改變自己小沙彌的命運了，除非西方教崩潰，但只靠他自己是肯定無法摧毀西方教的，因為西方教的兩位聖人不會允許他這麼做。

“啊啊啊——”靈山下，拾穗道人發出了不甘的怒吼，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對芸姚動手了，因為其他人都盯著他呢。他憤怒，憎恨，卻無濟於事，他的怒吼被靈山死死壓住，根本傳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