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曰,這鯰魚是吃了什麼長這麼大!”
“當然是屍體。”
梁侃用槍指著鯰魚:“鯰魚的體型一般最長也就一米,不可能大得跟一輛卡車似的,應該是鯰魚吃了什麼東西,刺激了它的生長激素,才長的那麼大。”
樊天野看著沼澤裡飄著的腐爛屍骨,這些屍骨的衣服各有各樣!
工人、牛仔、農戶、修士、商販……很多屍體都能從衣服看出生前是做什麼的,他想這些屍體是問靈者百年來抓住的白人:“所以你就猜測鯰魚吃的是屍體?”
“不是懷疑,本來就是,這美洲鯰魚看見活人那麼興奮,難道是為了歡迎我們,肯定沒少吃人。”
他們說話時,這美洲鯰魚突然沉底,好像從沼澤裡消失了。
與此同時,他們腳下的島塢卻震動起來,貢布早就注意到腳下島嶼,溼潤泥濘得不對勁兒,他們就好像站在棉花團上。
他看泥土液化般抖動起來,眼瞅不妙大聲叫喊:“大家趕緊爬到樹上,這些不是島,好像是鯰魚的排洩物。”
他們意識到不對勁兒,看準島嶼上的參天古樹,手腳並用爬到高處。
眾人上樹不久,只見那頭鯰魚從島塢土地中猛地竄出,那泥土下埋葬的腐骨和排洩物被拱得稀里嘩啦,看著極度噁心。
鯰魚看見活人爬到樹冠上,拼命鼓動肚子,粗壯的魚尾排水而上,將它的身體蹭一下彈起來,張開血盆大口咬向樹冠上的活人。
結局當然是咬不到,魚畢竟是水生物,出了水就是待宰的羔羊。
再加上它碩大的體型,一旦要彈跳起來,需要比小型魚克服更多的地球重力,想彈得高那都不可能。
眾人站的樹冠距離地面至少五米,尋常魚根本就跳不到那麼高,別看它張開血盆大嘴的樣子賊恐怖,只是把樹皮啃下一口,噗通一聲沉入沼澤。
這美洲鯰吃人吃習慣了,它不甘心把這些到嘴的活人放走,繼續拍打著尾巴彈跳起來,不斷躍升到樹幹的各個位置。
“你還來勁了,我給你吃幾顆花生米。”
貢布拿出身後背的獵槍。嘭嘭朝鯰魚的血盆大口打了幾槍,按照槍的後勁兒看,已經把子彈打到腦子裡了。
黑鯰魚疼得甩動腦子,一頭撞在巨樹上,差點把樹給撞塌了。
格勒見美洲鯰魚亂甩腦袋,怕他真把樹給撞斷了,趕緊又拿出獵槍補了幾槍,這卡車大的魚被打中腦殼,又掙扎了幾下,當場翻出白肚子漂浮在水面。
它一翻肚子,這可便宜了藏在水下的其他魚類,幾隻體型較小的美洲白鯰聞到血腥味道,在水中胡亂撲騰,用碗口大的嘴把美洲鯰魚皮咬開,鑽進它肚子大快朵頤。
很快就把各種部位啃得只剩白骨,剩下的骨頭殘渣也不浪費,比白鯰還小的屍蠻魚一哄而上,把骨頭縫隙的血肉嘬吸乾淨。
“這些屍蠻魚吃飽喝足怎麼還不走啊!”
李胖子扶著樹幹,瞅著樹下不斷遊動的魚,白鯰吃完屍體已經散開,只剩下屍蠻魚在腐骨周圍打轉,將血水攪合得混沌沌的。
“他們不會還沒吃飽吧。”
老邢一句話還沒說完,屍蠻魚正好抬頭看到他們,這些頂著死人腦袋的怪魚,嘴巴跟刨花機似的,別說是木頭,就是石頭都啃得開
。
他們鑽進水裡,圍著這顆巨樹不知道在幹什麼,從樹周圍盪開的漣漪看,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轟隆!”
剛才還穩如泰山的巨樹,肉眼可見搖晃起來,甚至已經開始向水面傾斜。
“屍蠻魚可比美洲鯰聰明多了,他們想把我們的樹給咬斷,怎麼辦?”
奧利安娜舉目四望,周圍全是略小的普通樹,根本就沒辦法支撐他們的重量。
算起來,只有五米外出現的三人環抱不住的巨樟還能當避難所。
“那顆巨樟可以,但我們怎麼過去?”
元迦曼拿出揹包的繩索:“我們沿著繩索跳過去,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情況緊急,我先來。”
她拿出牛皮繩索,掄起胳膊甩向五米外的巨型樟樹,金屬鉤咔噠一聲掛住粗枝,她用力拉了拉,確定不會脫落松鉤,把繩子的另一端系在他們這顆樹冠上。
“我在那邊等你們。”
元迦曼腳下發力,用毛巾包住手指,朝五米外的樟樹划過去。
她滑到中間之際,幾隻白鯰看見活動的肉,排水朝上猛跳,伸長了脖子想咬下一口肉。
貢布和格勒一槍打死一頭白鯰,在無數白鯰的跳躍中,元迦曼成功滑到巨樟樹上,回過頭招手讓他們過來。
有了她的示範,眾人按照她說的辦法,用毛巾裹著手一躍滑動,陸續跳到巨樟樹上。
轉眼間,樹上只剩下鄭原和李胖子,他們正想往前滑動,腳下的松樹再一次發出巨響,又往下傾斜了一點。
“你們沒時間了,趕緊過來,屍蠻魚很快就把樹根咬壞了!!!!”
鄭原拉著李胖子的手,兩個人各自拉住毛巾的兩邊,朝前一躍滑向樟樹。
他們前腳剛離開,那巨樹後腳呼啦啦倒地,他們倆才滑了一半不到,身子突然墜到沼澤裡。
“啊!我他媽怎麼那麼倒黴。”
鄭原和李胖子險些被甩下繩索,他眼疾手快把繩子繞在手腕上才沒有滑下去。
眼下,兇狠的白鯰已經可以夠到他們的鞋底了,有幾條白鯰甚至竄到膝蓋的位置,他們倆左右亂踢,把所有跳上來的鯰魚踹下去。
“沒有那棵樹,就沒有滑動的力了,他們根本就過不來。”
元迦曼焦急看著目前的情況,他們誰也過不來。
“我們或許給他們造一座橋。”
樊天野指著眾人腳下的樹冠繼續說道:“我們把其中一個樹幹鋸斷,它們砸過去的方向,剛好可以充當墊腳點,可以沿著樹枝走過來。”
“可行嗎?”
“可不可行都得試試。”
他們商量完目標,在揹包拿出簡易鋸子,對著樹冠上最長的粗枝來回拉鋸。
咔啦一聲,粗枝在慣性力下脫離樹冠,朝著鄭原他們的方向砸過去。
樹幹倒下的位置,剛好距離他們的腳下不遠,一座向下傾斜的橋樑搭好了,只剩下他們倆走過去。
鄭原墊腳猜到粗枝上,等站安穩了拉著李胖子往粗枝上爬,這一路格外艱險,他們不僅要面對兇狠鯰魚,還要維持身體的平衡,不能
從粗枝掉下去。
三米的距離,愣是走的滿身大汗,等真正站到樹冠上,他們才松出一口氣。
“我們現在怎麼辦,要是屍蠻魚也把這棵樹咬斷了,我們可就沒地方躲了。”
奧利安娜看向腳下,他們腳下的島塢不知道結不結實,要是再被撞散了,那還是得沒命。
他們說話的功夫,白鯰和屍蠻魚全都注意到活人已經逃到另外一顆巨樹上,像蒼蠅見了臭肉般蜂擁而上,想把這一顆樟樹咬斷。
“咋個回事哦,我不是剛才喂恁們吃好嘍,又想爪子。”
他們正害怕,遠處的森林裡響起船槳擊水前行的聲音,一聽就知道前面有活人。
這神秘人說著話,破開水面藤蔓,眾人只見一艘茅草船破水前來。
“你們是哪個,穿嘞怪里怪氣,要不是我在兒,你們早就被怪物吃光嘍。”
這神秘人從頭到腳穿著茅草蓑衣,臉上還掛著黑布,不仔細看還真的分辨不出來是不是人。
在沼澤這種地方碰到一個大活人,還真的不敢確定他吃不吃人,他們一時間愣在原地,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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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楞個回事,是幾個啞巴嗦!”
“金德榮!”
鄭原聽這神秘人說了還一會兒話,這濃重的西南官腔,他稍微一想就明白是誰了。
“你認識我,你是辣個。”
神秘人摘下面罩,面罩下果然是一張年輕的面孔,這面孔跟他夢中見到的幾乎不差,單眼皮、皮膚泛黃、腮骨突出,身上鼓起常年幹活兒養成的肌肉。
“你不認識我,你趕緊帶我們去你們的部落,我有話跟你們說。”
金德榮看著眼前的人,滿臉都是疑惑,他搖搖頭:“我們的部落也不是你想進就進的。”
“你們認識這個人嗎?”
奧利安娜拿出她家老祖宗的照片,這些去過風雪谷的華工都見過孔慈禎,他一看到孔慈禎的照片,眼色馬上變得不一樣了。
“你咋個會有孔會長的照片,你和他是啥子關係!”
奧利安娜拿出自己的名片:“他是我家老祖宗,我是他的後人,我們找了你們很長時間了。”
“找我們爪子,我們都是已經死了的人,有啥子還需要嫩們惦記。”
金德榮眼睛閃過一絲失落,他的話很明顯是氣話。
“我們找到你們,是想為你們洗清冤屈,把你們應得的真相還給你們。”
奧利安娜說完,金德榮的態度有點鬆動了,他轉過身:“就憑你們幾個,我不信。”
“我們幾個怎麼了,我們連風雪谷真相都查清楚了,還查不清你們遇害的真相。”
李胖子說完,金德榮意味深長看來一眼他們,點點頭:“好,我可以帶你們去山寨,至於你們能不能達到目的,全靠你們自己。”
“上船吧,我帶你們回去。”
鄭原本想下去,看著沼澤泥水裡到處撲騰的屍蠻魚,愣在原地。
“你們等一哈,我把這麻煩給你們解決嘍。”
金德榮拿出骨哨,對著周圍的白鯰和屍蠻魚一吹,他們瞬間被驅走,做鳥獸散,沉入河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