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鍾遊母親的講解，他總算理解了夢魘一族的做法。

現實中收集巨量煞氣並不容易，還需要花費大量時間與鬼怪相合，既然如此艱難，就解析煞氣的特性，把它們在夢魘世界觀想出來。

那裡是夢魘的主場，觀想出煞氣之後，自然有很多辦法能讓其與鬼怪相合。

甚至，雖然鍾凌薇還沒說，但鍾遊能夠猜到，夢魘世界的真實度絕對與罡煞有關。

夢魘的噩夢世界是虛幻的，人類的靈魂也是虛幻的，至多也就是10%與50%的真實度差別罷了……好吧，靈魂雖然無有實質，卻超過了50%的界限，比夢魘的噩夢世界真實多了。

但靈魂在這個世界的真實度雖然到達了50%，卻終究不如肉體，也因此，普通人感受不到靈魂，人死之後，靈魂更無法獨立存在，很容易就魂飛魄散。

對於此種情況，人類靈師一脈選擇的是練煞入魂，把天地靈機煉入靈魂，讓其蛻變為陰魂。

此時的陰魂就擁有了重量，也擁有著出竅，驅物，附身……種種異能，在鍾遊開來，這就是靈魂的真實度提高了，能影響到現實世界。

隨後陰極陽生，以一點純粹的靈性之光與天地間純陽的罡氣相合，讓靈魂變為陽魂，這時，光是靈魂本身，已經能夠獨立存在。

再然後，罡煞交融，陰陽交匯，做到這一步，靈師一脈甚至可以拋棄肉身，純以靈魂遊蕩世間。

“這時，靈魂的真實度應該就到達了100%，是完完全全的真實物質，而虛無的靈魂可以經由融合罡煞變為真實，夢魘的噩夢世界自然也可以。只是，世界太過浩大，哪怕是一個小世界，也不是單純一種罡煞相合能夠完全顯化出來的，所以，夢魘一族提升到十階入聖，也只是把噩夢世界的真實度提升到50%，勉強達到靈魂的起始。”

“但提升艱難，世界的威力卻也不是單純的靈魂能夠比擬的。”

腦海中分析著普通靈師與夢魘道路的不同，鍾遊也察覺到了夢魘一族的一個弱點。

“按照我母親所說，哪怕把煞氣於噩夢世界幻化了出來，也不是想讓它有多少，就有多少。雖然，我能用純化過的負面情緒補充，但此類情緒能補充的只是人類產生的怨氣煞，戰場血煞，或者情慾桃花煞之類的東西，像天地中自然產生的冰魄神煞，元精地煞，火炎精煞……等等煞氣，我都無法用負面情緒補充。”

如此缺陷很大，鍾遊也詢問了出來，想看看夢魘一族是否有解決方法，但他卻沒抱希望，而事情也不出鍾遊所料。

“用情緒補充天地自然生成的煞氣，這當然不行，人類的情緒是無法補充這些的。”

說到這裡，鍾凌薇還輕彈了一下鍾遊的腦袋：“咱們雖有噩夢世界，卻不是造物主，不要覺得我們什麼都能做到。”

說這些的時候，鍾凌薇是想讓鍾遊清醒一些，不要妄自尊大，只是，她的話效果卻不大，沒有滅掉鍾遊心中的期望。

當然，抱有期望的鍾遊並不是狂妄，他是真的有所依仗。

“夢魘一族的天賦在鴻之大陸上的排名終究只是二流，受天賦所限，他們無法補充天地間誕生的煞氣，但我的噩夢世界卻不同，它們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我做不到，就如，其他噩夢世界沒有美好情緒的存在空間，我的卻有。”

如此想著，鍾遊閉眼看向了世界樹，那裡，有兩片葉子閃爍著璀璨神聖的金黃之光，還有一片，也被染暈了半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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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其他，正是進入試練之人成功後獲得的滿足、自豪與感激。

此種正面情緒無法被普通夢魘吸收，卻被岡格尼爾化作的世界樹匯聚了起來，而這滿是期望的金黃葉子，正是發動祈願術的能源。

“只要我想的話，完全可以用祈願術補充天地間自然誕生的煞氣。”

當然，這樣的方法太過奢侈，鍾遊不會這樣做，只是，金黃葉子的存在預示著他的噩夢世界與別的夢魘完全不同。

而鍾遊，也把凝聚天地之煞，當作了進階的要求。

“萬劫陰靈難入聖，有如此天賦，我也該努力一把了。”

心中妄想，鍾遊表面也在接受著母親的教導。

“……咱們夢魘一族除了觀想煞氣之外，還會讓選擇一種煞氣融於自己的靈魂，把靈魂強化為陰魂，此種煞氣將是我們的本命煞，與我們的未來息息相關，融合時一定要慎重選擇。”

“……雖然無法補充天地之煞，但如果你找到了好的養煞之地，可以把契合的鬼怪製作出來，讓其在養煞之地吸收煞氣，如此一來，你就可以製作特殊的鬼怪了。”

“不過，罡煞需要契合，這樣製作的鬼怪，你以後想提升它，還得為它尋找罡氣。”

說到這裡，鍾凌薇話語一頓，轉而說起了其他。

“你問我煞氣的事情，是準備現在就瞭解分析嗎？”

“嗯，我準備先瞭解觀想一下地怨之煞，就是讓殭屍活動起來的煞氣，您知道那裡有大量的怨氣嗎？”

地怨之煞鍾遊自然不會用其當作自己的本命煞，但他不要，他的喪屍要啊，且這種地怨之煞蘊含人的怨氣、怒氣，正好可以用負面情緒補充。

也因此，只要在噩夢世界把地怨之煞觀想出來，鍾遊就可以大批量的製作四階鬼怪了。

面對鍾遊的詢問，鍾凌薇猶豫了起來。

不是她不願意給，而是煞氣很危險，融合時痛苦無比就不說了，一旦融合不慎，武者會損傷肉身，靈師會損傷靈魂。

也是因為太過危險，三階進入四階才會那麼艱難，且有很多進階失敗之人，不僅一輩子無法再次進階，還讓自身落得一身病痛。

“要不，你先把實力提升到頂峰在說其他？”

因為擔憂愛護鍾遊，鍾凌薇希望他能穩妥一點。

對此，鍾遊苦笑了一下：

“母親，我不是融合本命煞，僅是觀想解析，這危險應該不大。”

“怎麼不大，你以為咱們夢魘一族的解析是什麼，用眼睛看嗎？”

“唉？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我們的解析是讓自己的靈魂與煞氣短暫的交融，又不徹底融合，如此反覆，日積月累之下，才能加深對於煞氣的瞭解。”

“呃……”

這種如同神農肉身嘗百草的解析方法令鍾遊無語了，同時，他也升起了一絲疑問：“反覆與煞氣相融，難道不會讓靈魂被煞氣汙染嗎？”

“當然會，不過，我們解析時只是淺淺相融，還有清洗靈魂汙染的洗靈水，兩者配合，加上十天解析一次，這能把融合時的汙染降到最低。”

“既然有洗靈水，不會損傷到根基，就讓我試一次唄。”

“……好吧。”

看著鍾遊滿眼的懇求，鍾凌薇終究是心軟了，不過，放心不下的她準備跟著鍾遊一起去。

“你要的是地怨煞氣是吧，心源城不遠處就有一個養屍地，今天……明天我帶你去一趟。”

“嗯，謝謝母親。”

隨著正事說完，心態放鬆的鍾遊又在房間內與自己母親交談了許久，直到天亮，他才準備離開去心悅樓。

而就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鍾凌薇的一句話讓他愣了。

“對了，你現在三階了，對明天的考核有把握嗎？如果考核透過，我會給你獎勵哦。”

“哈？考核？什麼……考核，哦，我記起來了，明天就是考核的日期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