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雲霧升騰，只是，估算了一下後，鍾遊卻覺得，自己一上午就凝聚二階鬼怪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或者說，不單單是因為這個原因。
“接近林毅的挑戰者快要瘋魔了，但終究沒有。畢竟，我的遊戲不是只有冠軍才有榮耀與獎金，亞軍，季軍乃至於前十名，都有獎勵，林毅的成功還不至於令他們絕望黑化。”
“至於圍觀之人的嫉妒之情……也是因為獎金分散，雖然有，但極度濃郁還談不上。且清晨來的人終究少了，沒有下午以及晚上來的人多。”
心悅遊戲閣早上五、六點就開門營業，午夜12點才關門，漫長的時間使得心悅閣不是平常的上午與下午兩個班，而是分為上，下，晚三個班。
其中上午的人流量最少，中午次之，晚上最多，平常鍾遊是三個班加在一起，才能凝聚出一隻二階鬼怪的負面情緒。
但今日，人數最少的上午就可以製作一隻二階鬼怪，如此也意味著，他上午獲得的負面情緒將是以往的三倍，但僅憑眼前的瘋魔與嫉妒，顯然是不夠的。
“必然還有其他變故！”
略過快要衝向峰頂的林毅，鍾遊目光繼續往下，很快，他又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一群小姐姐正聚於通天峰下。
女性進入遊戲並不奇怪，這個世界因為靈氣與武者的原因，女性的地位並沒有那麼差，開業第一日，林毅的小女友晴晴，執法隊長郗雅都曾進入過噩夢世界。
此後幾天，也有不少女性武者被靈晶誘惑，從而進入此地。
但見過其他女性，鍾遊還是覺得這些小姐姐奇怪。
首先，這些女孩的衣衫裝扮豔麗無比，根本不像正常的女性武者，反而充滿了誘惑之意。
其次，這群女性並沒有如其他人那樣爬山，而是面色緊張的匯聚成一排，在她們旁邊，還有一位小廝打扮的青年人拿著一面旗子高高豎起。
最後，在那些女孩身後，一群富家子弟還有普通玩家，正滿臉瘋狂的狂喊著。
“知書，加油！”
“秋葉，贏了爺賞百金！”
“花蝶姑娘，我投了10枚靈晶，一定要贏啊！”
……
“艹，菠菜！”
前面的呼喊鍾遊還沒察覺到什麼，但隨著投注之人的呼喊越來越響，鍾遊那還不明白，有人把掘地求生玩出了花樣，弄出了菠菜。
“前幾日都沒問題，今天突然發生變故，這絕對跟那些富家子弟有關。”
鍾遊沒有猜測，仔細觀察了一番後，他發現，博彩的出現不僅與富家子弟有關，主持者還是他熟悉之人。
不是其他，正是鍾遊的合作者——歐陽武！
“下注了，快下注，遊戲就要開始了，買定離手……”
“啪！”
一個響指打過，正神情興奮大聲呼喊著的歐陽武被鍾遊從人群中拉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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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混蛋弄小爺……鍾兄，你來了。”
突然離開熱鬧的場地歐陽武本是憤怒，發現拉自己的人是鍾遊後，他的臉色瞬間變為了溫和。
可惜，他臉色好，鍾遊臉色卻很差。
“這是怎麼回事？”
對於鍾遊的憤怒歐陽武原本是不明所以，但很快，他就想到了以往曾聽過的傳言。
‘不是吧，夢魘家族真的出了個善人。’
心中無奈，他也快速解釋道：“鍾兄，別生氣，那些公子哥都喜歡刺激，覺得單純爬山有些無趣，所以弄些其他東西玩玩，這都是小玩意。”
“對咱們富家子弟來說確實是小玩意，你們玩我也沒意念，但你們不該拉平民一起玩。”
鍾遊的善良從來不是對所有人，那些魔血世家的富二代，無論怎麼玩，怎麼敗家，他都不會問，但他不想普通人沾染這些東西，特別是在自己的店裡。
歐陽武很聰明，明白了鍾遊的意思，只是，發覺之後，他並沒有擔憂，反而一臉無奈：“鍾兄，別那我想的那麼壞，我可沒有誘惑其他人。且那些泥腿子手中有幾個錢，他們全加在一起還不夠富家子弟一把的賭注。”
“他們是主動圍過去的？”
“嗯，看我們下注，也有一些人手癢跟了過來，剛開始我們還驅趕過，但沒趕走。鍾兄，我覺得你主動驅趕也討不了好。”
“……”
此話令鍾遊沉默了，黃賭毒本就是荼毒人間的大禍害，娛樂越稀缺的年代，黃賭毒就越難以驅除。
他可以預見，哪怕是為了其他人好，但不讓普通人菠菜，仍會令無數人心生不滿。
就在鍾遊頭疼時，歐陽武開口了：“鍾兄，其實你不必擔心，在這裡賭，危害性很小。”
“嗯，什麼意思……”
對於歐陽武的話，鍾遊原本還不明白，但隨著那些女孩開始爬山，賭局開始，鍾遊逐漸明白了他的意思。
賭博其實很耗心神，下注時的猶豫、擔憂，買定離手的忐忑、後悔，賭局開始，那些賭徒的情緒更是會隨著賭局的進度而不斷起伏著。
自己買的人爬的慢了，或是落了下來，他們瞬間會變身暴躁老哥，口中怒罵不斷。買的人稍微靠前，他們會興奮緊張，更有忐忑擔憂。
如此大起大落的情緒波動，帶來的就是心神劇烈消耗，在現實中的賭坊裡，有無數賭徒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甚至因此眩暈過去。
噩夢幻境，那些賭徒的情緒變化更是顯眼，且每時每刻都有大量負面情緒或者狂喜（極樂）情緒被抽離。
也是因為賭徒劇烈的情緒變動，鍾遊才能在一個上午匯聚夠二階鬼怪的能量。
同時，情緒抽取對於賭徒也有好處，無論下注失敗還是勝利，賭徒們都會因為大悲大喜觸發防沉迷設定，從而被踢出噩夢幻境，返回現實世界。
如此，他們也就沒法陷入賭徒的貪婪迴圈中。
“……遊戲防沉迷設定竟然還防賭博！”
如此事情就是鍾遊還沒想到，而在他驚訝時，歐陽武也開口了：“鍾兄，小賭怡情，大賭傷身，且堵不如疏，這樣就很不錯了。”
沉默一會，鍾遊還是不甘，但他不是聖母，不可能為了一些賭徒去惹起眾人不滿，但這樣放置也不行。
“你說的對，小賭怡情，大賭傷身，但現在他們玩的還是大了，我準備制定規則，一樓只能賭30枚靈幣……不行，這也太多了，一樓只能賭10靈幣，二樓100枚靈幣，3樓100靈晶！”
“還有，我會專門給你們一個私密場地，不與普通人在一起。”
限制不了博彩，鍾遊只能給予最嚴厲的規則，並讓那些賭徒與普通玩家隔離開來。
“有遊戲防沉迷，再加上賭額限定，你們要是還能把自己弄破產，也怪不了我了。”
“可惜了，隔離開來，負面情緒的收集也會下降，一天三個是妄想了，希望能積攥夠兩個二階鬼怪的量吧。”
神也只能救助自救之人，鍾遊不是神，更不是為了他人而捨棄自身利益的聖母，他所能做的，只是把這件事的危險降到最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