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這一四維碎塊的邊緣是無形的，它所在的太空一片空曠，像深潭中的水面一般幽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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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按照現有的理論物理學研究，還無法對四維碎塊進行太多的理論分析，但經過全世界最頂級的一小撮科學家們討論，至少已經能夠做出一項與現實相符的預測。
處於宏觀狀態的高維度會向低維度跌落，就像瀑布流下懸崖一樣，這就是四維碎塊“魔戒”正在不斷縮小的原因。
四維空間都將不可避免的跌落到三維。
而跌落的這個維度，並沒有消失，只是從宏觀蜷縮到微觀，成為蜷縮在微觀的七個維度中的一個。
當然，如果排除跌落的可能，還可能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高維度宇宙不穩定，兩個天體之間的距離變動一點，萬有引力就會變很多，要麼相撞，要麼遠離。
此時，在“自然選擇”號裡，陳橋正和丁儀商談，主題就是要如何保留“魔戒”這一來之不易的四維空間碎塊。
關於這件事，陸續來訪的科學家們也早就知道了，在各個艦隊派遣而來的考察隊中，這些科學家們都在絞盡腦汁的思考這個問題。
丁儀道：“老陳，目前所有的方法基本都想過了，實驗也進行了不少，但還是沒有成效。”
說著，他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全息影像，“四維空間仍在跌落，預計將在半年以後，所有的四維空間碎塊都將消失。”
全息影像中，觀測到這樣一副浩瀚的畫面：上百艘人類戰艦編隊，不約而同的停泊在四維與三維空間的交界處附近。
從外在看去，就像是圍繞“自然選擇”號為中心原點，排成條條直線。
四維碎塊的邊緣是無影無形的，即使所有人都知道這片區域屬於四維，但還是發現不了任何的異常。
這也是為什麼，“自然選擇”號以及派遣出的搜查艇，在沒有真正的接觸到四維空間所引發的異常現象前，都很難找到它的存在。
而此時，在排列整齊的戰艦前方的太空中，一直連綿不斷的閃爍著出現一些發亮的長線。
那些長線很細，就像天邊吐白的一抹紅霞，在最開始出現的時候十分筆直，單單憑藉肉眼看不出其寬度，不過長度很壯觀，動輒上萬千米。
它們都是在“魔戒”空間漸漸跌落的過程中突然出現，開始時發出藍光，然後變紅，筆直的線也漸漸彎曲，最後一截一截的消失。
這些都是四維空間裡的四維物質，由於四維空間的跌落，導致它們也衰變成了三維物體——四維物質在四維空間裡很小，但一旦和智子一樣的展開維度，它們在三維上的體積將會放大許多。
“關於引力的計劃，現在有什麼進展了沒有？”
陳橋很清楚現在的時間緊迫，直接問道。
丁儀搖搖頭，嘆道：“引力雖然可以作用於高維度，但我們仍然不確定引力子的性質。即使它被我們定義為自由的閉弦，但對於它能否真的被傳播到宇宙膜外的高維空間以及其它宇宙膜，仍然是一個未知數。”
對於丁儀說的這點，陳橋沒有提出質疑，但他卻早就在心裡下了結論，引力確實可以
三體在製造智子的時候，首先把質子二維展開了，而二維展開後的質子能夠被三體行星的引力彎曲，說明引力可以作用在其他維度上。
事實上，高斯本人就曾經猜測三維空間類似地球表面，並不是平坦的。後來他還發展了兩維曲面理論，該理論還被黎曼推廣到任意空間維度。
一直要到愛因斯坦，所有人才明白，三維空間真的不是平坦的，原則上與萬有引力的強度有關。
當然，知道這些沒什麼用，如何利用引力，甚至是製造引力場來束縛四維空間，才是現下陳橋的最大難題。
根據愛因斯坦場方程所描述的意義，空間物質的能量-動量分佈，決定著空間的彎曲狀況。
如果能夠使得某一空間的能量-動量按照人為所預算的情況分佈，決定該空間的彎曲狀況就不再是難事。
事實上，物質存在時，或者更加明確地說，能量和動量存在時，時空就會變得彎曲，能量和動量越大，時空就彎曲得越厲害。
正如黑洞，通常會說黑洞是時空彎曲最厲害的地方，不過這還不準確。
對一個很大的黑洞來說，質量雖然大，但包含這個黑洞的“視界”也大，在視界和視界外邊，時空彎曲得並不厲害。
“引力場……不存在能量的彎曲時空對應的引力場就是引力波。”
陳橋喃喃自語。
他心裡隱約有了點頭緒，不過還是有點不得要點。
丁儀看陳橋皺著眉苦思冥想，勸道：“想不出來就算了，老實說，即使我們把魔戒保留了下來，如何利用它也是一個巨大的問題。”
“所以我覺得，實在沒必要這麼重視它。”
對於陳橋要製造維度武器，以對付水滴的想法，丁儀已經想到了。
雖然以外他對陳橋的每一個計劃都感到驚豔，但他並不覺得這個計劃會有什麼大作為。
維度武器不是想做就能做的，人類目前的探知水平仍然處在一個很低的層次，這不是一個兩個科學家能夠推動的。
譬如引力波，人類雖然瞭解了一點它的特性，但對於如何產生應用還是完全空白。
即使現在三體將這方面的技術傳授過來，對於技術的吸收和應用，還需要時間的沉澱。
陳橋卻有不同的看法，既然三體能夠掌握高維度，那麼人類掌握維度武器也並非天方夜譚。
當然，目前還很遙遠。
畢竟，在整個宇宙中，能夠掌握維度武器的文明，也算得上是超級文明。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陳橋意識到以後的路還遠著，忍不住長嘆一聲。
這還是他第一次對一件事感到無能為力。
丁儀早就看開了似的，笑著又看向全息影像。
這次他的目光沒有集中在四維空間碎塊上，而是集中瞳孔放大到整個銀河系上。
系裡無垠的星海一如既往地發出銀光，沒有任何跡象顯示有什麼異常。
但是很快，丁儀的笑容僵硬了。
艦隊的無人探測器看到了遙遠的星海里，背景為波江座星系的外太空中，驟然出現了一個在探測器放大了無數倍後才能看見的輪胎。
第二百三十章 大幕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