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到威脅,我要報案,我需要jǐng察的保護。”一個渾身刺青,滿臉橫肉的傢伙,一走進jǐng局就開始大聲嚷嚷。
羅馬中心jǐng視廳裡的jǐng察面面相覷,他們認識這個一看就不像善類的傢伙,他叫斯洛,是當地一個街頭混混,據是某黑手黨家族的外圍成員,在jǐng局內部有著不少案底,不過大家都只知道他經常威脅別人,從沒聽他也會受到威脅。
“你要報什麼案?”
大大方方地找個位置坐下,斯洛舒服地翹起二郎腿,掏出煙上。
“在足協盃決賽之前,我想賺錢,就設立了賭局,有個老頭來我這下注五萬歐元買羅馬獲勝,來送錢的我當然接受,可誰想到安科納那麼不爭氣,輸就輸了!”
斯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大大咧咧朝空中吐出個菸圈,“今天一大早,那老頭拿著票據來討要賭注,錢我早就花光了,哪有剩餘的給他,於是他就在我家門口潑了不少紅油漆,還打來威脅電話,如果三天之內不能把賭金交還,他就親手殺掉我。”
乍聽起來,這似乎只是一件很普通的恐嚇案件,不過接下來經過仔細盤問,jǐng察們才明白,這事件還有一個名字,叫做麻煩,天大的麻煩!
斯洛口中的老頭叫拉卡,米切爾.拉卡,也就是執法足協盃決賽的主裁判。
整個亞平寧半島,幾乎每個成年男人最喜歡的運動都是足球,沒有之一。這些jǐng察自然也不例外,他們清楚在剛結束的那場足協盃決賽中發生的情況,一聽到拉卡的名字,在jǐng察腦海中立刻出現幾個名詞,黑幕、cāo控比賽、黑哨……
雖然也有jǐng察疑惑,他們從沒聽過,足球裁判會為討要賭債而威脅黑手黨成員這樣的新鮮事,很多人覺得如果把兩者關係互換還差不多。
不過既然有人報案,jǐng察就一定要調查處理,至於怎麼處理,還有待商榷。
作為jǐng察,除了熟悉必須的法律之外,也有靈活的頭腦,比普通公眾訊息更為靈通的他們,當然清楚這次事件後面站的都是些什麼人,哪一邊也不是認人揉捏的軟柿子。
經過短暫商議,jǐng察一致認為在綠茵場發生的事,先期調查工作應該交給足協,於是他們一方面以非法聚賭罪名把斯洛關押起來,一方面將相關材料移交給義大利足協。
皮球被踢到足協,主席弗朗哥.卡羅拉頭疼的幾乎撞牆,傻子都能看出這次案件中的貓膩,可偏偏斯洛卻有充足證據證明卡拉涉嫌賭球。
當著幾名心腹的面,卡羅拉忍不住爆出粗口:“媽.的,這個約爾迪.貝納通到底想怎麼樣,連黑手黨都弄出來做偽證。”
若有所思地看完斯洛的自首口供,副主席拉爾法蒂.吉勞多卻有了新的想法,他認為這是一個解決事件的不錯機會。
“既然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拉卡涉嫌賭球,並cāo控足球比賽結果,那就直接把他移交到司法部門處理好了。”
卡羅拉只覺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
吉勞多仔細斟酌著:“這樣既能平息貝納通家族的怒火,又能和平解決事件,而且我們也有理由對貝納通從輕處罰,只是犧牲一個沒前途的裁判,我們何樂而不為呢。”
主席還是有些遲疑,“可是這樣……”
吉勞多笑笑:“作為一個男人,總要為自己做出的事負責,既然拉卡去賭球,並出於私心cāo控比賽結果,那他就該接受應有的處罰,讓我們祝他好運吧……”
可憐的米切爾.拉卡,在他完全不知情的狀態下,就成了這次事件最大的犧牲品……
在兩位大佬達成一致後,足協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工作起來,很快把拉卡擔任主裁以後,所有誤判的場次資料整理齊全,連同斯洛的口供一塊,送到司法機構。
面對確鑿的證據,面對足協大義滅親的態度,司法部門很快出臺關於拉卡的處罰方案。
鑑於身為裁判的米切爾.拉法參與賭球,在足協杯賽場上利用職權改變比賽結果的惡劣行為,以及他對社會造成的極壞影響,義大利司法局判決,剝奪其裁判資格,並判決拉法入獄三十六個月,終生禁止參加與足球相關的所有活動。
在拉法的處罰通知下發後,足協也很快擬定對約爾迪.貝納通等人的追加處罰公告:
對於貝納通的暴力行為本該進行嚴懲,不過事出有因,所以足協決定,予以約爾迪.貝納通罰款五千歐元,並停賽五場的處罰,裡貝里等兩名不冷靜球員,追加停賽三場,此次處罰僅限於義大利足協盃……
對於貝納通一方來,這種處罰比想象中要輕很多,也就沒人提出異議,所謂的拳擊賽也就不了了之了。足協那邊更不會節外生枝,只有在獄中的倒黴拉卡,提出幾個高官名字,想要藉此自救,可他只是個無權無勢的人物,又有誰會在乎他的死活呢?
此刻的貝納通,正在俱樂部主席的辦公室裡,坐他對面的是兩位安科納高層,皮耶羅尼和比諾。
首先話的是俱樂部總經理比諾,“約爾迪,我們很感謝你對俱樂部所做出的貢獻,現在整個賽季結束,球隊將要參加甲級聯賽,你有沒有什麼建設xìng的提議?”
“在這段時間我會引進些需要的球員,爭取在下個賽季成功保級。”
沒有得到希望中答案的比諾繼續追問:“關於球隊招商方面呢?你也知道,安科納只是個俱樂部,很需要有實力的財團進行投資。”
“很抱歉,貝納通集團暫時沒有投資足球的打算。”
貝納通一開口就直接回絕,他心裡清楚,就算貝納通集團想要收購球隊,也絕對會選擇擁有一定數量球迷群體的中大型俱樂部,而不可能是沒有前途的安科納。
站起身,貝納通禮貌地:“如果沒有別的事,那我先去訓練場了,很多人在等我,那些夥子們都迫不及待想要迎接假期了。”
在貝納通離開後,一直沒有話的主席皮耶羅尼緩緩開口:“比諾,難道你還看不出嗎?貝納通根本沒有和家族商量向俱樂部投資的事,他還以為自己能擔任安科納主教練靠的是實力,其實他不過是個有運氣的傢伙罷了。”
“主席先生,你的意思是……”
皮耶羅尼一副胸有成足的樣子:“或許該給他教訓,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個不錯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