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安瀾在懷綠閣正睡得香甜,一陣“叮叮噹噹乒乒乓乓”的聲音把她吵醒了。
仔細一聽,好像是打鬥聲。安瀾趕緊起身,穿上外衣,站在房門後面,猶豫著要不要出去,不是怕那些刀光劍影,只因自己屬於魚肉型的人物,出去能起什麼作用呢。
可是躲在房裡又有點像縮頭烏龜。思來想去,安瀾鼓起勇氣,把門開啟。
隨著房門的開啟,打鬥聲驟然放大,不過黑燈瞎火的,安瀾看不清局勢。
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藉著微弱的月光,安瀾站在二樓的陽臺上往下看,朦朦朧朧的只看見一群蒙面人和一群黑衣人不停的翻飛跳躍,手起刀落,刀落手起。一個穿著月白色長衫的身影比較醒目,好像是蕭敬軒。
“安瀾小心!”蕭敬軒焦急地喊道。
一道白光從樓下飛上來,向安瀾逼近,她木楞楞地站著,不知該做何反應。
眼看長劍就要刺入她的身體,安瀾的心跳彷彿提前休眠了。千鈞一髮之際,劍鋒一轉,原來蕭敬軒追了上來,糾纏住蒙面人,要不然安瀾的身體就會多了一把劍或者一個洞了。
一個力道猛然將安瀾推入房間,她重重的摔倒在地板上,痛得她齜牙咧嘴。
“待在裡面別出來!”蕭敬軒怒吼。
安瀾誠惶誠恐地爬起來,摸索到了床塌邊,她坐在地板上,抱著膝蓋,等待著風平浪靜。安靜下來後,她才發現自己的手在發抖。第一次與死亡如此接近,說不怕那是假的,她的思緒陷入混沌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安瀾”將她拉回現實。
蕭敬軒站在她跟前,一臉怒容。安瀾懵懵懂懂地仰著頭看他。
蕭敬軒抓住安瀾的手臂,用力把她拉起來。
“你剛才為何要出去!”這不是問句,因為帶著責怪的語氣。
安瀾無言以對。
“你知不知道剛才很危險!”蕭敬軒抓著安瀾手臂的手加重了力道,安瀾不由得皺起眉頭。
“對不起。”安瀾被蕭敬軒的怒氣嚇到了,說話的聲音都不敢抬高。
“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沒命了。”蕭敬軒的語氣仍然帶著怒意。
安瀾的眼睛一熱,淚水就要奪眶而出。看到她的脆弱,蕭敬軒也冷靜了下來,發現了他抓著的手臂在瑟瑟發抖。
他把手鬆開,然後將安瀾擁入懷裡,緊緊地摟著,彷彿在用力地感受她的存在。
靠著蕭敬軒的胸膛,安瀾驚異無比,一時不知該如何自處,只能任由他抱著。
“你知道我剛才我有多擔心多害怕嗎?”溫柔又充滿愛憐的聲音在耳邊迴盪,安瀾緊張又震驚。
蕭敬軒濃烈的情感讓安瀾不由得懷疑,難道他喜歡自己?可是他們才認識幾天而已。雖然蕭敬軒一直對她照顧得很周到,也經常對她寵溺地笑,她也心安理得的接受,但是她一直以為那是朋友之間的關懷,甚至是兄妹之間的關愛,她從來沒想過那是關於“愛情”的。
“安瀾姐姐你沒事吧?”雨竹焦慮的聲音響起,蕭敬軒倏地放開了安瀾,幸好沒點燈,月亮的微光緩解了他們的尷尬。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哦。”安瀾傻傻地回答,蕭敬軒轉身走了,步履沒有往日沉穩。
雨竹把油燈點亮,然後走到安瀾身邊,說:“安瀾姐姐你的臉怎麼那麼紅?”
安瀾摸了摸自己的臉,確實很燙。
“天太熱了,我睡覺。”然後她迅速躺到床上,用薄被將頭蒙起來。
她似乎聽見雨竹說:“熱還蓋那麼嚴實。”
於是她更熱了。
接下來的幾天,安瀾被禁足了。換一種說法就是安全起見,還是不要出門的好。之所以說被禁足,純粹是安瀾為了發洩心中的憤懣情緒,曾經在聽雨莊的那無聊的十天與那充實的五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如今又讓她迴歸那種無所事事的狀態,她怎能不怨懟。
這幾天根本就沒發生什麼事,那晚的廝殺彷彿只是一個夢境。也因為什麼事都沒發生,所以安瀾覺得自己的躲避沒有價值。這種等待危機,危機又遲遲不來的狀況對身心來說,是種煎熬。安瀾甚至盼著快點發生一些事,看吧,她確實無聊透頂了。
除了要為生命安全提心吊膽之外,安瀾還被蕭敬軒的情感弄得不知所措,都害怕見到他了。
所幸的是蕭敬軒似乎也不好意思面對安瀾,這幾天安瀾很少看見他,因為他總是早出晚歸。
別院裡多了很多護衛,他們酷酷的站在每一個角落,讓安瀾感受到了公主一般的待遇。
但是凡事都有兩面性,因為他們的無所不在,安瀾的自由也侷限了很多,而且再不能像以前那樣放肆無所顧忌。比如想唱唱歌,一看到他們雕像般的臉她就感覺嗓子被堵住了;說說笑話吧,又怕他們笑出來有損酷哥形象,就算憋著不笑,她也怕他們憋出內傷什麼的;想自言自語嘛,又怕他們以為她是傻瓜。哎,安瀾覺得自己就跟那霜打的茄子似的,沒勁極了。
要說樂趣,倒也不是沒有。那就是為實現捏秦安的臉的願望,安瀾不斷地找機會和他講話,不斷地找機會跟他套近乎,不斷地為促進他們的友誼而努力,可惜的是,秦安見到她就像老鼠見到野貓一樣哧溜一下就沒了影兒。為什麼是野貓呢?因為家貓都不屑於抓老鼠了,山珍海味它都吃不完。
“哎……”以前安瀾都不知道自己的口頭禪是什麼,現在終於知道了,就是這個“哎”。
“再嘆下去就變成老太婆了。”身後傳來蕭敬軒戲謔的聲音。
安瀾回過頭朝他笑笑,不過那個笑估計比哭還難看。
“悶壞了吧?”
安瀾給了他一個哀怨的眼神,然後繼續耷拉著腦袋。
“哎……”熟悉的語氣助詞,不過不是安瀾發出的,“本來想帶你一個地方,看樣子你是不感興趣的。”蕭敬軒無限惋惜的說道。這是他記事以來第一次捉弄人。
“去哪裡去哪裡?我感興趣,很感興趣的。”安瀾無比興奮的說。蕭敬軒的話絕對有振奮人心的作用。
蕭敬軒又流露出寵溺的笑容,他對安瀾的好,令安瀾感到很溫暖也很幸福,可是這種感覺比較接近親情,蕭敬軒就像她的哥哥一樣,雖然她沒有哥哥,但是如果有的話,應該就會像蕭敬軒這樣吧。
“去了你就知道。”蕭敬軒也玩起來神秘。
“要不要換男裝?”安瀾一臉期盼地看著蕭敬軒說。
蕭敬軒的笑容有點僵了,說:“換吧,不過上次的事不能再發生了。”
看來他對上次的事心有餘悸,安瀾在心裡偷笑,原來她也很邪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