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少爺,這是李家舉辦茶道會的邀請函。"
"父親竟然把競爭對手的邀請函送到我的案上?真是稀奇。"
"因為聽聞,鹿家的三小姐也收到了邀請函。老爺的意思應該是..."
"好了我不想聽。去轉告他,我的事不用他插手。"
"重明少爺..."管家很猶豫。
"還有,我已經收到教授的邀請,一年之後,我就會離開。"
"哎,少爺..."
管家慢慢走出去了。林重明看著放在桌子上的邀請函。想起來那個時候母親還在,坐在席子上面,泡茶煮茶的樣子。可惜啊,他再也看不到了。已經很久沒有參加茶道會了,他真的很懷念在茶煙繚繞中間的片刻沁心。
要不,去吧。
雲棲進來鹿家已經一週了,一直忙著見鹿家的各位長輩,適應生活,沒怎麼聯絡她的兩個好朋友。這天起床,就接到易淳的電話。
"雲棲雲棲,你還好嗎?"
"易淳!怎麼會是你,好想你啊!"雲棲聽到熟悉的聲音,感動得差點哭出聲音來。
"哎,你都回鹿家多久了,都不知道和我們聯絡一下,都以為你人間蒸發了。"
"你們,知道了?"雲棲其實不希望她的兩位好朋友知道她其實就是鹿家三小姐的事情。她不希望她原本的生活會因此徹底改變。不希望有點其他的什麼東西成為她和她朋友之間的隔閡和距離。
易淳當然知道雲棲顧慮什麼,"雲棲,你要對我們有信心好嘛,我們知道的就只是你,只是一個單純的雲棲。而且這件事夢容還不知道呢,只有我知道。"差點忘了,易淳出身品酒世家,影響力雖然沒有鹿家這麼大,卻也以特製的桃花釀暢銷全國。易淳當然是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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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夢容知道了會不會生氣?"
"當然會啊!會氣你找到了家人不和她說。"兩個女孩都笑起來。
"你有回你以前住的地方嗎?"
"有啊,以前對門的老奶奶我一直有去看她,畢竟答應過她,我也當她是我親人的。"
"以後你沒空,我就替你去看看她。"
"易淳,我想,我可能不會在這裡呆太久。"
"什麼意思?"
"我很開心這裡有我的家人,可是我還是希望按照我喜歡的樣子生活。你知道的,我在意什麼,不在意什麼。"易淳當然知道她的好友是一個怎樣的一個人,不然她也不會這樣支援她喜歡她。
兩個女孩聊了很久,還約好之後要找時間一起出去玩。直到傭人把茶道會的服裝送進房間才戀戀不捨的放下手機。
那是一套素色的茶道服。棉麻和紗質的布質,純樸不失精緻,反而透著些許仙氣。
雲棲很喜歡,她摸著這套衣服,心裡想著她剛剛在電話裡和易淳說的――要按照自己喜歡的樣子生活。慢慢攥緊拳頭,有機會,要和她的爺爺,聊聊了吧。
這次的茶道會並不是很多的業界人士來,畢竟不是林氏主辦的。這樣也好,反而沒有太多商業的氣味。茶道會是按照無我茶會的規則來進行的,但是另外設了兩個面對面的雅間,用竹簾擋著。專門給兩位貴客準備的。
林家長子林重明和鹿家三小姐鹿雲棲。
離茶道會正式開始還有一會兒,雲棲來得可能有點早了,不喜歡在裡面悶著和來來往往的人打招呼,找了個理由逃到後院偷懶去了。
不久,重明也來了,一個人。他一進門就被李老擋住寒暄。重明很清楚,畢竟他還是林家長子,就算他不喜歡,也是無可避免的。趁著李老被旁邊的人邀去的空閒,眼神被後院的一個女孩吸引。
好熟悉的長髮。
那個女孩,穿著一身白衣,安靜的一身白衣。在陽光下面,就像和陽光融在一起,清澈。就像是新雨過後的森林,遺留在泥土上的雨露沾溼腳尖,山溪潺潺的劃過長著青苔的寒石。溼漉漉的,溫柔的風輕輕的劃過長著新葉的樹梢。
不知道為什麼,重明覺得眼前的那個女孩就是從這樣的地方來的,帶著風的氣息。讓人移不開視線。這就叫靈性嗎?
他好想知道這個人是誰?到底是不是那個她?
雲棲看著屋子裡為她設立的雅間,低頭看看養在小池塘裡的魚,對著金魚說:"魚啊魚,坐在那裡的話是不是會特別無聊?又不是神佛,幹嘛要被供起來?"
雲棲決定和李老商量一下,把她的位子放在無我茶會席裡面。
沒有人注意到樹蔭後面站著一個慵懶的男子。那個男子看著雲棲跑開的背影,眯起眼睛,好玩一樣的笑起來,這個女孩好特別。
這是李尚,李老的公子。
茶道會在午後開始了。林重明來,本來也是想看看鹿家的三小姐到底長什麼樣子的,畢竟礙於兩家關係,他不主動的去找她,甚至連名字都沒有過問。可是他坐下來之後卻發現,對面竹簾裡面並沒有坐著誰。
怎麼,不是收到邀請函的嗎?還這麼高傲嗎?只不過是一個剛回到鹿家的小姐,還這麼勢利嗎?看來也不是什麼有趣的人。就算不感興趣連禮貌都沒有麼?真的不如修謹夫人。
林重明心裡滑過無數句奚落,冷冷的看著對面空空的雅間。他雖然無法就這樣原諒鹿家,可是對於修謹夫人的氣質和修養他是肯定欣賞的。當年兩位夫人也是因為志趣相投,諸多相似。
"去想她就太掃興了。"重明冷笑了一聲。他慢慢的呷了一口茶,這是雲南的古茶樹葉製成的正山小種,茶性很烈。
重明的目光落到那群人中間,很快看到了剛剛那個穿著素衣的女子。他看到她輕輕的把長髮盤起,慢慢的在人群中間坐下。玉指輕輕的取過茶器,煮水,潔器,置茶,注水...柔靜得如同她就是一盞茶。
水燒沸了,茶煙慢慢的縈繞起來,朦朦朧朧,如同在夢裡一樣。
那幾次看到的人,就是你吧,始終是你吧。
你是四月空山新雨後的風。
只有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