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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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漸漸的在空中聚攏,倫敦如同往常一樣陷入了灰暗的色彩之中。不消一會兒,天上就下起了雨。漸漸的,雨變得越來越大,淅瀝嘩啦的拍打著這座古老的城市。雨水浸潤著土地和樹木,就像千百年前一樣。

深沉的地下,我們對外面的事情渾然不覺。

“喲!”我站起身來和這個許久不見的女人打了聲招呼,她的臉霎時變得蒼白無比。我緩緩的從座位上站起,對著瑪利亞笑了起來。

“那女人是誰?”該伊不悅的問道。他不喜歡凌嵐對任何女人露出笑容。那笑容只能是屬於他一個人的。

“母親大人……您認得他?!”同樣感到吃驚的是達克。他用奇異的眼神看著瑪利亞和凌嵐兩人,突然感受到了之間的奇妙關係。

瑪利亞沒有回答。她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她用右手攏了攏金色的頭髮,然後悠然的嘆了口氣,說道:“我真沒料到你還會出現在我的面前……而且……”她停頓了一下,用極其古怪的語氣繼續說道,“會以這種方式……你現在是血族吧……”

“你倒是清楚的很嘛……”我冷笑了一下,然後說道,“不過你現在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的老太婆沒有兩樣……”

“年紀大了,已經沒有力氣再去奔波了……”瑪利亞苦笑著接受了凌嵐的諷刺,他說的是事實,身體的自然衰老是無法避免的,她的超能力早就不如當年,預知能力也逐步的消失了。她所有的希望全部寄予自己唯一的兒子――達克的身上。

所以,她原本的打算任務結束後讓達克儘快繼承貝魯多的名號,可惜的是幾乎失去了預知能力的她根本無法料到凌嵐的到來。在漫長的游擊隊生涯中,她從不曾忘記這個名字。但是這個重要契機人物卻完全的從她的眼前消失。如今,重新以曾經的姿態站在她的面前,瑪利亞突然覺得感慨萬千。

他已經變成了血族,擁有了無盡的黑暗生命。

“你在想什麼心事?難道久別重逢不招待我們麼?”我拉著該伊的手,戒指在白亮的照明燈下閃閃發亮。該伊站起來,然後挽住了我,紳士般的微笑著介面說道:“如果不介意的話,太太,我們想要一間雙人用的房間……”

太太?我對該伊翻了個白眼,都已經是老蝙蝠一隻還在這裡裝模作樣?

聽到這話瑪利亞才注意到凌嵐身邊的這個年輕男人。高貴的黑色發澤,和凌嵐同樣的金黃色瞳孔,還有從身上發出的若隱若無的邪惡氣息。這一切讓瑪利亞感到害怕。她的記憶中依稀記得有這樣一個身影,但是由於實在年代久遠而變得模糊不清。

“那當然……想必你們也是累了……”深知血族習慣的瑪利亞古怪的點了點頭,然後緩慢的轉身走。

我和該伊跟了上去,至於達克和他的同伴則跟在我們的身後沉默不語。這副光景看來就好像我們才是這樣的真正主人一樣。

“這裡看起來還不錯嘛……”我一邊環視著周圍的情況,一邊望著那個在地下中心的巨大塔狀物體,那東西閃爍著紅紅綠綠的光芒,還蠻好看。

“那個是我們的通訊塔,因為在地下,所以通訊訊號非常糟糕……如果不建造這樣的設施,通訊根本是癱瘓的……”瑪利亞一邊做著蒼白的介紹一邊向前走。

“難怪你們可以逃過天子凜的耳目,苟延殘喘到現在呢……”我毫不客氣的笑了起來,補充說道,“不過那也說不定,也許他根本沒有將你們放在眼裡……”

瑪利亞渾身一震,她的腳步隨著自己搖擺的心情逐漸的變慢。

“你這麼說也太過分了!”

飽含了怒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是那個叫做艾格的年輕人。

“難道我說的不對麼?”我哈哈一笑,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別再說了!”瑪利亞無奈的回頭對艾格說道。

“這才對嘛……小孩子應該閃一邊去……”我懶洋洋的跟在瑪利亞的身後,這時,我們走上了一架升降梯,瑪利亞按下啟動鍵,轟隆一聲,它開始下沉。

“看來這裡還蠻大的……真虧了你們能夠造出來……”我輕輕的讚歎了一聲,升降梯停下來,和上面的光景完全不同,現在我們的所在似乎是專門為居住而建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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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深藏不露的地下?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這裡似乎還不錯嘛……”從剛才就沒有發表過意見的該伊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話來,他一邊微笑著一邊點頭。這個地下基地不僅充滿了倫敦積聚了幾百年的陰氣,而且隱蔽不易被人發覺,是休養生息的理想場所。

“你覺得不錯?”我皺了皺眉頭,真不知道該伊心裡在想點什麼東西。大概只有像他這樣的老蝙蝠才會喜歡這種地下生活。

“如果把我們的愛巢搬到地下的話應該不錯吧……嵐……”該伊悄悄的在我的耳邊說道。

“那到時候你就和蚯蚓作伴吧……”我瞪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瑪利亞在一間房間的門口停下,房間的門沒有關,她將門開啟,並沒有進入,而是對我們說道:“遠來是客,請好好休息吧……”

“那麼太太,我們晚上再見……”該伊對瑪利亞禮貌的眨了眨眼睛說道。老實說,這種舉止根本不像他的風格。我摸不著頭腦便被該伊拖進了房間,門被迫不及待的關上。該伊站在了門的前面,順手將其反鎖。

房間的擺設非常簡單,兩張床,一盞壁燈和櫃子。

“做什麼啊?”我不悅的看著他,其實我不想再與這個女人扯上關係的……

該伊的眼睛中流露出貪婪的神色,他舔了舔嘴唇,直視著我,然後又瞟了那兩張床一眼。

我無可奈何的翻了翻白眼,說道:“難道你心裡面就沒有其他想法了麼?”

“嵐……”該伊一個欺身抱住我,他的頭湊的太近,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他說道:“我只會對你發qing……”

“發……情……”我嘴角抽動,老蝙蝠的想法果然不是我這等人可以理解的。

“你的心就像水上的浮萍,讓我無法琢磨……”

那個好像是你自己……我心中暗暗反駁。

“再這樣下去我會受不了……”該伊的聲音變得沙啞,他低低的在我的耳邊說道:“現在我可以吻你麼?”

你要吻就吻啊……問那麼多做什麼?!我心裡咬牙切齒,但是嘴上卻說:“不可以!”

“那我可以抱你麼?”該伊的眼睛充血,一下子變得血紅。

“不……不可以……”我支支吾吾的回答說道。我被該伊的陣勢嚇到了,他這模樣可怕極了……活像個幾百年沒吃飯了老蝙蝠……

“不可以就是可以!”該伊連眉頭都沒有皺,他張開了“血盆大口”朝我壓下。

也罷………………

我閉上了眼睛,知道抵抗也沒有用,到不如好好的享受一番了。

我緊緊的握住了該伊的手……側耳傾聽著……

雨水滴滴答答的歡樂舞蹈之聲。

※※※

正當倫敦被籠罩在一片雨霧之中的時候,午後的羅馬也非常巧合的下起了大雨。不過那雨只持續了不到兩個小時便停下,不到半個小時,雨水便被蒸發的乾乾淨淨,絲毫沒有任何下過雨的跡象。

從午後開始傑瑞就一直心神不寧,他不時的在房間中踱來踱去,心中的焦慮之色毫不掩飾的表現在臉上。

天子凜已經很久沒有聯絡他實驗的進度,另外,從卡米拉那裡弄來的僕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毫無音訊。他所派遣過去的那些監視者們也完全沒有聯絡。

照道理說應該早就完成任務回來了才對……難道他的預謀被天子凜發現了不成?

傑瑞悲觀的想到。他所掌握的情報就是當今的教皇被天子凜軟禁在香港。

他也明白,為了完成那個任務也許要花費些時間,但是從出發到現在將近過去了一個月,這太多不尋常。

傑瑞在房間中左思右想了半天,沒有得出答案。

這時,門被敲響了。

“什麼事情?”

傑瑞不耐煩的問道。他的聲音透著隔音效果極好的門傳了出去,清楚的鑽進了門口之人的耳朵中。

“有從香港過來的快遞。”門口之人回答說道。

“那讓人檢查以後送進來好了。”傑瑞心中大喜過望的說道,他興奮的搓了搓手,終於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

“是。”門口之人沉聲的回應,然後嘴角露出了諷刺的微笑。他很少會露出這樣的微笑,在追隨該伊的幾百年中,他不曾一次的這樣笑過。但是現在和當年已經不同了。他已經易主,而且血族同教廷的協議也早就被撕破。

愚蠢的人類,你們要為自己的所做付出代價……拉齊德緩緩的邁著步子,心中想到。斑駁的牆壁在他的身後走過,他的臉上一直掛著微笑,就像一個悠閒的旅人。

一個在神聖羅馬教廷漫步的血族……

當門口之人離開了大約5分鐘以後,傑瑞像是猛地記起了什麼事情似的跳了起來。他從來沒有聽過門口那人的聲音。

傑瑞幾乎是在同時按下了電鈴,很快,騎士們衝到了門口,一個立正大聲的說道:“閣下!”

門被立刻開啟,傑瑞皺著眉頭說道:“有沒有發現可疑人物?!”

“沒有!”

“那有沒有我的快遞?從香港來的……”傑瑞沉吟了一下問道。

騎士們對望了一眼,的確是有這樣一個東西,而且大嚇人,剛想派人來通報沒想到主教大人已經有所聞了。

他們同時露出了欽佩的神色,然後一致點點頭,回答說道:“是的,而且似乎非常大巨大……我們正想著如何將它弄過來……”

“不用了!”傑瑞急匆匆的說道,“我直接去看就行了!快點帶路!”

“是!”騎士們大聲回答,開始向前走。

傑瑞很難想象騎士們嘴中的那個巨大的意味,他一邊思量著那個通報之人的真正身份,一邊滿懷心事。

當他來到那個快遞前面的時候,他不禁嚇了一跳。

一個巨大的木頭箱子,大約有五米高,五米寬。上面還滴著水滴,似乎剛剛淋過雨水。

“將委託檔案給我看!”

任何人都看的出來,傑瑞此時的心情糟糕的很。

騎士們唯唯諾諾的將快遞的委託檔案遞上,傑瑞緊皺眉頭接過手,仔細的看來。

終於,他發現了疑點。

上面沒有任何快遞公司的印章,在簽名一欄只有一個小小的圖案,一隻黑色羽翼的蝙蝠……

傑瑞瞪大了眼睛,他倒退了好幾步,然後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將箱子開啟……”

“這樣好麼……好沒有進行安全檢查……”

“快點照我說的做!”傑瑞喝道。

“是!”騎士們立刻回答,站在了木箱的前面,抽出了手中的銀劍。

箱子沒有做任何的保護措施,在騎士們的全力施為下,它的一側剛好被工整的切開,轟隆一聲掉落在地上。同時,也露出了其中的東西。

十多個男人面無表情的站在裡面。

傑瑞和所有的騎士倒抽了口涼氣。

傑瑞認出了其中的幾個,是教廷中的精英。這些人正是他所派去的監視者。

一時之間,傑瑞的頭腦中一片空白。他久久的站在原地,就好像自己也變成了一隻木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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