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訂做的西樓校服分發了下來。
學校向每人收了校服費,一件上衣58元。
新校服只有上衣。為了設計屬於西樓自己的款式,在上半身打好區別足矣,褲子清一色黑色無需改變什麼。其實我和班長是為了讓大家省錢,沒必要多出一份錢對褲子做什麼改動。
班裡同學領到校服上衣,即刻便將原校服脫下,換上新裝。
新校服男款是天藍色的,上面嵌有幾道白邊。右肩前方印有一艘帆船圖案,象徵楊帆。作為外衣男女不同款,女款則是主色調改為白色,鑲嵌藍邊。比起原校服的深藍,新裝顯得更加清新,為班級增添更多年輕的朝氣。
新校服來的如此突然,以至於早晨來上第一節課的數學老師進門大驚。
“抱歉,我走錯教室了。”
班裡一陣鬨笑。
數學老師連忙退出班級,看了看班牌,再次走進來。“咦我沒走錯啊。”
班裡又一陣鬨笑。
語文老師倒是給新校服很高的評價。“這款校服不錯嘛,比以前的陽光多了。”
想必班長和我一樣,心裡樂開花了吧。
當我和趙黃昏談及此事,他卻有些深沉。
他說,新校服必將帶來嚴重的麻煩。他當天臨時沒想到,不然必會拒絕。離校後很快便預料到,但已經來不及了......
......
不管怎樣,總歸陳天機是免費幫了我們大忙,說不定他的心腸還不壞嘛。我總得送點小禮感謝一下。
送什麼好呢?雖說禮輕情意重,禮物可不是亂送的,學生間總不能送社會人那些東西。還是送書吧,可是按常理來說,學習相關書籍往往都是學霸送給努力中的人,哪有反過來的。
至於課外書,對了,他不是喜歡科幻嗎。正好我還有一本不太熱門的科幻實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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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在學生會送禮物,以免惹來非議。我在晚自習時間拿著書來到東樓,私下裡去一班找他。
走進東樓,我再一次遇到,那一雙雙輕蔑的眼神。
就像一個多月前和趙黃昏夜晚光臨此地時一樣,學生們紛紛朝我投來異樣的目光,時常有人議論紛紛。令我非常不適。
“看,那是個差生樓的。”
我呸!民間還在把西樓稱作差生樓?真是聽到這三個字讓我火大,學生會口口聲聲說著,八班會談,新則什麼的,一切都是為了消除隔閡。可事實上似乎毫無效果。
如何才能從根本上改變這樣的現狀呢?
現在是下課時間。秦莫遲走出三班教室,我故意假裝沒看見她,快步走過。來到一班,剛好陳天機正在給同學指導學習。
“機神,送你的謝禮。”
我匆匆忙將書塞在他手中,轉身就走,他沒抓住的書啪嗒掉在地上。我不想在這種環境下多呆下去,會令人窒息。
回班我就換上原校服。這一趟搞得我心情真的差,沒心思學習,算了出去散散步吧。
天色完全黑暗,深秋的夜晚走在路上,不再有蚊蟲騷擾,只有自己踩在落葉上嘎嘎作響。
感覺小樹林好像變小了,沒走幾步就從另一側出去了,是我的錯覺嗎。
隱約聽見有陣鳥鳴聲傳來。我無意朝聲音走去,不,那不是鳥鳴聲,大概是豎笛一類樂器的聲音。隨著我不斷走進,笛聲越發清晰傳入耳中,起伏柔緩卻不平淡,優美而又淒涼。
比起地鐵上賣唱的葫蘆絲好聽不知多少倍!
就像吹笛者擁有魔力一般,吸引著我不斷走近。
笛聲是從這棟藝術樓後傳來的,不是校外。沒想到我校還有如此才子藝人,到底會是誰呢?
我走向藝術樓,卻發現大門早已死鎖。從樓外望去,整棟樓都是黑的,無一間窗泛亮。
樓裡不會有人,可笛聲就在這附近啊。
我閉上眼,仔細聆聽,卻迷失了方向,彷彿聽到雙聲道立體聲的感覺。
原來如此,聲音應當來自樓後。
我迅速繞過藝術樓,跑向後面。黑暗中,隱約看到一個身影,一動不動站在那裡。
那一頭長髮,無意說明是一位女生。
就在這時,笛聲戛然而止。她彷彿注意到了我,令我不敢再靠近。
不小心打擾了,正當我準備離開時,她叫住了我。
“商同學?”
這柔和的聲音,是那麼的熟悉。她是......張欣然。
“好厲害啊,吹得真棒。”
她朝我走來,黑暗中看不清她的面龐。
“謝謝你。”
雖說不知她為什麼謝我,還是說句不客氣。
“這是很久以來第一次有人誇讚我呢。”
“說來,都這麼晚了,你為什麼要在這裡獨自練習。”我問出來心中的疑問。
她看了看我,緩緩訴說道:
“以前家人一直說我沒有音樂天賦。可我是真的很喜歡音樂,每當聽到別人的演奏,都令我無比震撼。當我加入音樂社後,由於自己零基礎,加上天資欠缺,至今無法在表演中公開露面。但社長並沒有放棄我,她一直鼓勵我,讓我加油,為了自己喜歡的事。終於她同意,在明天的樂隊合奏上,可以讓我參與一份。我希望更加多多練習,發揮自己的光彩。”
這就是一個人為了自己喜歡的特長領域而努力的動力嗎。她也一樣,趙黃昏也一樣,他們都有自己的特長,可我又有什麼呢......
除了成績不差,站在準學生會長的位置,除此之外一無是處,是我吧。
“明天一定要來音樂社欣賞表演呀。”
“沒問題。”
明天週三,我提前跟錢鏡臺說了聲,自己下午有事,不去學生會了。就這樣,社團活動時間,我來到音樂社。
聽說學生會沒有批准他們申請正式會演的場地,只好在音樂社活動地點進行非正式會演。即便如此,還是有不少觀眾前來欣賞演奏。
人群中有人抓住我的手。
“我要上場啦。”
“加油。”
最後時刻,她朝我微微一笑。好像在告訴我,多天的努力,不會讓我失望的。
為了防止人群中吵吵嚷嚷的談話聲干擾我欣賞演奏,我奮力擠到人群前面,看到一些人各自攜帶豎笛,分散站在房間前面,面向觀眾微笑著。身穿天藍校服的她,在人群中格外亮眼。
“下面是來自音樂社的豎笛合奏,請大家聆聽。”
發話者是一名女生,拿著麥克風。站在房間門口,大概舞臺側面的位置。這間房間只是平地,沒有舞臺。
一名男生小聲對拿著話筒的女聲說了句什麼。
隨後女生將身穿新校服的她拉到門外,宣佈“表演開始!”
笛子合奏聲響起,瞬間蓋過眾人的紛擾,在整間房間中格外響亮。可我卻覺得煩亂不已,絲毫沒有昨晚夜色下的柔情。
為什麼她沒有上場?
她不是說社長同意她上場表演的嗎。
我走向前門,卻被攔下。無奈只得從後面離開,由於觀眾都在向前擠,我被堵在這裡動彈不得,聽著吵鬧的笛聲令我心煩意亂,彷彿比地鐵賣唱還有煩擾。直到數分鍾後表演結束,我終於得以從後面離去。
走廊上不見她的蹤影,只有一個豎笛躺在窗臺上。我拾起豎笛,上面還能聞到女生的香氣。
我回到教室,張欣然正趴在桌子上哭泣,桌布已然被浸溼,變得黑色一片。
我小心地將豎笛放回她的桌上,輕聲問道:
“這是你的吧。”
她緩緩抬起頭,頭髮凌亂不堪,雙眼通紅。她用衣袖擦了擦淚水,輕聲對我說了聲謝謝,將豎笛丟在地上。
“發生什麼了。”我關心地問道。
“他們突然不讓我上場。”
“為什麼,社長不是同意了表演嗎?”
“就因為我是西樓人。”
當時,那個男生對身為社長的女生小聲說了句,“別讓那西樓人上”。於是會長就給她拉到房間外,轉身關上門開始了表演。
“可他們以前不也讓你上了嗎。”
“不知道,我不開心。”
“以前你沒說過自己是五班的嗎?”
“沒有。大概是因為這校服,他們才知道的。”
真的過分!我內心萬分憤慨,早知道東樓歧視西樓,要只是言語上也就算了,居然還在行動是歧視,知道社員是西樓人就不讓表演!難道社團想要把西樓人全都趕盡除絕嗎?
“你等著,我一定幫你出了這口氣。”
“謝謝你。”
我將事情告訴了趙黃昏,他和我同樣憤慨不已,打算去找那個社長理論。我連忙勸說他,我們外人根本不認識他們,很難干涉社裡的事。
“可是總不能就這樣不了了之吧?”
“你忘了,學生會是做什麼的嗎?為學生服務。還是透過學生會來處理吧。趙黃昏,你能在幫我寫一封意見信嗎。”
“你自己不就是學生會高管嗎,還要投意見信?”
“拜託了。”
我實在不願意跟人正面衝突,原諒我。
趙黃昏總算是點了點頭。他當場寫完信,我便將信拿去投入意見箱。
......
秦莫遲從社團部出來,走過路過學生會,順手一摸意見箱,摸到一張紙,拿出來看了下。
“切。”她輕嘆一聲,將信團成團,丟盡垃圾桶。
“小夢,你們音樂社好像有人有意見,說你們不讓她演出。這種瑣事也來找我們學生會。”
“不好意思哈小秦,給你們添麻煩了。那個西樓女生啊,以後我不要她就行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