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環境裡,鄒夏也莫名感覺有點煩躁,不知道是因為丁博說的他被人用動物耍了的事兒在煩躁,還是覺得眼前的環境太壓抑而煩躁。
以他的性格,大致前者的機率大一些吧。
“不是給你留了嗎?空的黃符。”
鄒夏往前走了兩步,企圖找到點前後不一樣的細節。
但是不論貼著廣告牌的包柱,還是前後停的車輛,甚至連車牌號都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一模一樣。
“我疊起來的,你覺得多,展開就三張,塞給鬼吃,鬼都覺得不夠塞牙縫的。”
丁博沒好氣的道。
但是現在說這些,已經沒什麼用了。
“哎?鄒爺,你怎麼走了,鄒爺你去哪?”
丁博還正煩著的時候,鄒夏忽然抬腿大步往前走了,丁博就在後面叫,叫了兩聲沒叫住,便也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結果沒跟上兩步,鄒夏忽然扭轉了腦袋。
是物理層面的扭轉,脖子硬生生轉了180°,面無表情,看著丁博。
丁博嚇得差點扭臉就跑,他的膽子是很大的,但是活生生的鄒夏虎著臉,都能把他嚇得跑出一百米開外。
更別說這麼詭譎的畫面......
“嚇你的。”
鄒夏轉過腦袋,心情很是鬱悶,平時他可喜歡這樣不經意間嚇人了,看著別人嚇得臉色都變了的時候,他就感覺莫名的很高興。
但是今天,他並沒有高興,只是覺得鬱悶,不盡興。
“還站在那裡幹什麼?”
鄒夏傳出聲音:“等著這片空間裡,躲藏在黑暗角落裡,見不得人的怪物主動襲擊你嗎?”
“可是這種情況下,我覺得還是不要隨便走動的好吧?”
丁博很猶豫,但是忽然感覺,好像自己身上只有三張符護身,要是被眼前的‘大腿’溜掉,自己會更危險。
所以立馬拔腿追了上去。
“現在,我們往哪裡找啊?”
“相信我嗎?”
鄒夏給了丁博一個很自信的眼神,丁博差點就點頭了,結果讓鄒夏的下半句回答,整的有點頭昏腦漲的。
“相信我,就相信我的直覺。”
“......你的直覺,不是剛被動物欺騙了嗎?”丁博很想這樣吐槽,但是......沒敢說出口。
“感覺我們這樣永遠走不到頭,這裡應該用鬼打牆或者牢術之類的東西,事先設計過。”
鄒夏在思考,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他們來回的走,就是一點意義沒有的。
因為不管是牢術還是鬼打牆,要走出去,都需要有個前提,就是打破當前困住你的那東西的核心。
可能這麼形容不好理解,
但說白了,要是把牢術和鬼打牆形容成巨大的法陣,就是要把法陣的核心位置破壞掉。
只要法陣不成型,就能走出當前的困境。
但最大的問題在於,不管把你困住的是什麼,就算那個核心擺在你眼前,你也不會發現。
它會欺詐你的所有感官,讓你下意識覺得,那就是不起眼的東西。
在跟鄒夏深入請教了牢術的技巧後,丁博思考了一番,立馬說出自己的想法:“你覺得在我們背後操控一切的那個人,性格很惡劣嗎?”
“問這幹嘛?挺惡劣的吧......反正我喜歡不起來。”
“要是惡劣,你覺得,他有沒有可能,把那個核心放在,跟我們一樣被關在這個籠子裡的其他東西上?”
鄒夏看了他一眼,奇怪的道:“什麼時候腦瓜轉那麼快了?”
“不過你說的有道理,要是我,我可能也會選擇把烙印刻在那東西上。”
“因為現在我們手裡沒有‘武器’能反抗。”
“對方知道,我的經驗很多,通常情況下,牢術困不住我多久。”
“所以要是把烙印刻在那個危險的東西上,那就和經驗無關了,不管我們要不要離開,都註定要和那東西鬥一斗。”
丁博認真聽著鄒夏的分析,忽然目光一閃,看見自己旁邊一輛大眾的車門似乎展開了一條很小的縫。
“嗯?”
他一下走神了,下意識想往裡面看,可車門似乎感應到了他的目光,又立馬合死。
砰的一聲,
連鄒夏都聽的一清二楚。
“什麼聲音?”
“這扇車門剛剛好像開啟了......”
鄒夏試著拉了一下丁博說剛開啟過的那扇車門。
結果是鎖死的,他並沒有拉開。
鄒夏歪了歪腦袋,手機打著光,把臉貼車窗上,往裡打量。
在臉貼上車窗的瞬間,一張稀巴爛的臉,像一塊爛掉的皮膚一樣,從車窗裡,忽然貼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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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淋淋的,將半個車窗玻璃都染得通紅。
車子裡傳出清晰的說不出是癲狂還是痛苦的淒厲笑聲。
鄒夏不為所動,倒是丁博嚇得退了幾步,他現在很脆弱,身上的法器幾乎全不在,隨便一隻鬼,就夠他纏的。
“果然在你身上。”
鄒夏注意到,對方這張臉已經爛到模糊五官了,但是臉皮上還是有個很清晰的印記。
應該是用什麼東西的血印在上面的。
是一副很迷你,但是很清晰的類似八卦圖一樣的東西。
但是看著又不完全一樣。
鄒夏覺得有可能是傳承相近的東西,某國的國旗,不就是八卦簡化成四卦的圖案嗎。
鄒夏沒有多說什麼,手肘直接在車窗上使勁兒敲了兩下,夾層玻璃瞬間破碎,丁博在後面,都不自覺很慫的抱了下頭。
但他自己好像沒什麼感覺,迅速從丁博兜裡掏出一張黃符,上面雖然沒有畫什麼符號,但畢竟是開過光的東西。
這是能讓他碰到鬼的東西。
鄒夏將長條的黃符,橫著纏在手掌上,直接探進車窗裡,揪著女鬼沾著血的頭髮,將其拖拽了出來。
丁博本想責怪鄒夏,一聲不吭的,又用掉了他一張符紙的事情,但是看到這一幕,他瞬間就選擇了閉嘴。
他想起了,剛到醫院的時候,鄒夏也幾乎是這樣,把他從車裡拖出來的。
區別在於,他是從車門裡被拖出來的。
眼前這位更慘一點,是從車窗裡被拽出來的。
鄒夏強迫對方仰著腦袋,黃符用力的在臉上擦拭了一下,對方臉上頓時升起了那種烤肉時的煙霧。
滋滋啦啦,像燙傷一樣。
直接掩蓋了臉上的疑似八卦圖的印記。
擦掉的瞬間,鄒夏和丁博都感覺自己眼前花了一下,由於環境昏暗,感覺上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但被收拾的女鬼不見了,打碎車窗的車不見了,他們眼前的是,停車場不知道哪個角落,一扇不起眼的,只能容納一人透過的小門。
“聞到味道了,是活人的味道。”
鄒夏鼻子聳動了兩下,立馬將門拉開,走了進去。
門裡,還是一道向下的樓梯,但是並不長,走下樓梯後,是一間沒什麼特殊的,很寬闊的房間。
一面牆擺滿了酒,還有調酒櫃,像酒吧一樣。
但另一邊又很休閒,還有檯球桌,沙發,以及一些健身房裡常見的器材。
丁博一直跟在鄒夏後面,進來第一眼看見的,是調酒臺上,一隻正上躥下跳的白色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