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蘇暮然就進入了夢境。
夢境果然跟岳雲講的一樣，這裡竟然是蘇暮然記憶中的一座東荒凡人的大城市，碰巧今天還遇到了集會。
看著周圍過往的行人，他們那熟悉的長袍裝，蘇暮然頓時入鄉情怯，差點淚目。
但很快，蘇暮然就調整好情緒。
這裡畢竟是夢境，自己必須儘快找到那個村民。
然後沿著他的足跡找到第五晚的村民，之後繼續探索，找到第四晚的村民，直至進入第一晚村民的夢境，解決源頭鬼。
……
當蘇暮然收回思念心緒，仔細看向熙熙攘攘的人群時，他愣住了。
眼前的行人，無論男女老幼竟然都是那個村民的樣子，他們的表情神態，甚至是空洞的眼神，看上去一模一樣，不禁讓人頭皮發麻。
恍惚間，蘇暮然又想起了那個世界密密麻麻的人頭厲鬼。
將腦海中的雜念摒棄，蘇暮然開啟天眼，沒想到，這次天眼竟無法窺破虛妄，似乎這些人都是真的存在一樣。
“難道我必須從成千上萬的凡人中，找到那個真正的村民才行？”
蘇暮然身影閃爍，直接來到一位中年人面前擋住他的去路。
這位有著村民面孔的中年人依舊向前走著，似乎沒看見蘇暮然一般。
“嘭！”
蘇暮然出手了，他一拳直接打爆了中年人。
看著中年人消散在天地間，蘇暮然臉色露出了笑意，看來只要一個一個殺完這些人，真正的村民就會出現。
但蘇暮然剛剛準備開始行動的時候，眼前的一幕變故出現，再次打破了他的計劃。
視線中，剛才中年人消失的地方，竟然出現了十位凡人，其中有剛才的中年人，還有九位不同著裝和年齡的男女。
這些凡人分別朝著不同的地方走去，很快就融入了人群。
蘇暮然又嘗試著打爆一個年輕人，很快，死去的年輕人不僅重生了，還分化出九個不同著裝的凡人。
“這還怎麼搞？越殺越多！”
“之前岳雲說他最多進入第四晚的夢境，他第六晚遭遇的夢境應該沒有我這般大吧？”
蘇暮然放開心神，想要將整個城市籠罩起來，他需要估算一下這座城市有多少人，然後在做一下分析，制定出詳細的作戰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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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瞬間滅掉四分之一個城市大小的生靈，以此來觀察厲鬼的變化。
但蘇暮然心神僅僅籠罩城市一半的時候，他的臉上突然露出古怪的表情，似乎在隱忍著笑意。
“找到你了！”
在蘇暮然的視線中，有位凡人的穿著打扮，跟東荒這個世界原始的居民格格不入。
別人都是衣袍長髮，他卻是短袖寸頭，太突兀了。
這個突兀的傢伙，正是蘇暮然入夢前身旁的村民本人。
蘇暮然鬼域一開，直接來到村民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此刻，村民空洞的眼神竟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目光，扭頭看向了蘇暮然。
“果然是你！”
蘇暮然瞬間開啟天眼，發現一道透明的白色絲線從村民的天靈蓋上延伸，直至天上。
“傀儡？厲鬼是透過這根絲線來操作活人的麼？”
蘇暮然伸手向絲線觸控，當他碰到絲線的瞬間，眼前的畫面變黑，周圍一切似乎開始變化起來。
“第五層夢境麼？”
當蘇暮然再次恢復視野的時候，這一次的夢境空間，竟是他記憶中東荒的某處大山之間。
沒有記錯的話，此處應該是乾明山的一角。
此處雖不是修仙宗門，但飛禽猛獸經常觸控，一般凡人不會輕易踏足這裡。
當初，蘇暮然也是被逼無奈才進入這裡。
在蘇暮然的記憶中，這裡有只比成年男人都要高的大黑熊，那時候差點吃掉他。
真是想啥來啥！
蘇暮然還在回憶的時候，他的視線裡就出現了一隻大黑熊，只是這個黑熊的臉竟然是由第五層夢境的村民變化的。
它的目光帶著極致惡意，嘴邊還掛著一條血紅長舌。
“殺人機制似乎變強了！”
“之前第六層夢境應該屬於迷失，如果是藍星的普通人，進入夢境後一定很難尋到提線傀儡，到最後只能心態崩潰，迷失在人海之中，成為傀儡中的一員。”
“第五層竟然是直面內心深處的恐懼，厲鬼倒是挺聰明的！懂得利用活人的內心。”
“可惜，我蘇暮然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
話音落下，蘇暮然直接揮拳朝著大黑熊奔了過去。
消除恐懼的最好方法，就是面對恐懼！
“噗！”
打爆大黑熊後，那個位置再次幻化出一根白色絲線。
“第四層到了麼？”
有了之前的經驗，蘇暮然直接就抓住了絲線。
眼前瞬間一黑，蘇暮然周圍的畫面再次變幻起來。
……
這一次，蘇暮然來到一個修仙宗門。
“東軒門麼？這還真是個傷心的地方啊！”
“看來厲鬼的殺人機制越來越強了，難道這次是要幻化出修士來殺我麼？”
蘇暮然的話音落下，周圍便走出數十位少年少女。
這一次，厲鬼竟沒有幻化出村民的臉，這些記憶裡的人都是原本熟悉的讓蘇暮然厭惡的臉。
“蘇暮然，你竟然躲在這裡！”
“上，給我抓住他！”
為首那名少年道：“朗朗乾坤，姓蘇的竟然偷看雪師妹沐浴，真是世風日下，道德淪喪。”
“外門弟子蘇暮然此舉已然敗壞了我東軒門的門風，必須處以極刑，廢除道骨，逐出宗門。”
人群中間，那位明媚的少女一臉崇拜地看著少年道：“君師兄，還好有你，不然我就被那人渣看了清白身子了。”
蘇暮然冷漠地注視著這些人，這個厲鬼確實挺強，竟把當年那段記憶完整的演繹出來。
眼前的一幕，讓蘇暮然再次回想起三年前的往事。
當時，蘇暮然還是個剛剛加入東軒門的外門弟子。
一次偶然，他發現君仁義師兄正踩著木凳在雪麗師姐的窗前偷看，年少的蘇暮然正要告訴雪麗師姐。
沒想到，無恥的君仁義竟然先下手打昏蘇暮然，直接將他對準雪麗師姐的窗戶砸了過去。
……
蘇暮然沒有理會眼前這些嘰嘰喳喳，對他控訴個不停的東軒門弟子，而是陷入思考中。
厲鬼不會無緣無故構建場景，這一次的殺人機制又是什麼呢？
之前是恐懼，或許這次是憤怒吧？
可惜，我蘇暮然早已放下了過去的仇恨，不然很有可能觸發必死，前功盡棄。
想到這裡，蘇暮然對著那群人說道：“動手吧！既然想廢我道骨，為何遲遲沒動靜？是想激怒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