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流逝，一天又一天。每個日夜，殺喊聲不在。

齊舒已經不記得上次睡著是什麼時候。他只知道，醒來時他在戰鬥，回到營地到了夢裡他依然在戰鬥。

即使他已經擊退了數次來自納希庫山脈的混沌軍團。但這群混沌軍團像是殺不完的臭蟲一般，他已經被這些混沌軍團牢牢咬住。

前方馬斯山的戰況越來越差。奧伯跟馳已經抵擋不住。越來越多的傷員被撤回後方。而齊舒能做的越來越少。

最近的幾天，到了夜裡，混沌軍團也開始無休止的攻擊。即便沒有夜襲，那些可怕的聲音也能響徹整個黑夜。

邪能火炮，鋼鐵製造的邪能巨獸，無數地獄獵犬，還有那些夜裡嚎叫的惡魔。

有一次，他正疲憊不堪的躺在床上時，迷迷糊糊的正要進入夢鄉。森林裡卻突然傳來一

陣又一陣巨響，大樹巨石轟然倒下，捲起漫天塵土。

這群惡魔將騷擾戰術運用到了極致。

他被何曉星叫醒時，天還未完全亮。齊舒有些心煩意亂的從地板上起來，身上蓋著的毛皮被他胡亂的扔到一邊。

“老齊，老齊。”何曉星一邊搖著他的肩膀，一邊說著“混沌軍團的士兵又在集結。”

他了齊舒一把，扶他起來。其他戰士也紛紛醒來。在窄小的空間裡互相提醒，玩家們穿上鞋子，帶好各自的武器，沒有一個人有多餘的廢話。

他們都太過於疲憊，與其浪費精力交談，不如把最後的力氣留給戰場。

“我夢見波爾大人來了。”何曉星說。“喬.科佩大人派去了斥候。於是波爾的軍隊便來了。我夢見了他們湖面落葉的綠色旗幟。”

齊舒微笑道“那肯定是一個美夢。何曉星。”他站起身，穿戴整齊。隨後第一個走出

營帳，看到漸漸升起的太陽。又是新的一天。

寒風吹過他的頭髮。東面不遠處，混沌軍團營地正也在忙碌著。到處都是混沌君突然士兵。齊舒知道，他們不久後便會再次發動襲擊。

他指揮起自己的部隊在兩翼埋伏好科技流玩家，守夜的士兵也開始有序的在領取早餐。不經意之間，他朝著身後看了一眼。

包括他在內，所有人都臉色蒼白。他意識到自己的部隊有多麼疲憊。意識到身體已經無法

支撐。

"他們來了！”何曉星宣佈。

抬頭看去，不遠處混沌軍團大軍正踏著整齊的步伐緩緩逼近。

天空中出現無數隕石，那是惡魔們的邪能火炮投射出來的地獄之火。

“所有人準備，迎敵！”齊舒大喊道，“老何，帶上你的人。把這些隕石給我打下來，別讓它們進入到營地範圍。”

“不用你說！”

話音剛落，何曉星便開啟了猩猩作戰服飛到了天空之中。他身後，無數科技流玩家緊隨其後。

“轟，轟，轟！”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徹天際。

齊舒也不含糊，他早早的開啟了覺醒技。大惡魔形態下的力量這些雜兵怎麼能與之抗衡。

“唰，唰，唰！”他手持長刀衝入戰場，長刀所到之處，血肉橫飛。

一個又一個混沌軍團士兵被齊舒砍倒在地，血紅的長刀，邪笑的臉龐，迫不及待地將一張張臉孔撕碎。

腦中早已失去了理性，失控似的去滿足自己殺戮的慾望。現在看來，世界上最美妙的感覺就是能用自己的雙手抹殺一切的快感。

剎那間，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化為烏有。齊舒的刀一次又一次劃開惡魔的身體，肢體崩裂著，軀幹支離破碎。

不到半小時，這群惡魔再次被擊退。

在這被血光吞噬的時刻，地上血流成河。

許久之後，在滿地屍體的戰場中。成片的廢土上已經血流成河，地上也只剩下了被破壞的植被。還有些沒有完全死去的惡魔，嘴裡在低沉的叫喊著。

“不留活口！全宰了。”

說完，他恢復了原本的身體，打算轉身離去。

“大人，西面有情況。”斥候兵騎著他的瘦馬前來。

“西面？”齊舒察覺到不安。“馳的部隊嗎？”

而事實正如齊舒所擔心的。讓齊舒最難以接受的訊息悄悄傳來。

“毛錐大人他...怕是不行了！”

“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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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是我親自替他守的靈，”馳道，“他是英雄，我們人類的英雄。”

蒼白的晨

光中，年輕毛錐看上去彷彿正在沉睡。他算不上英俊，但死亡撫平了他粗糙的面容，負責料理後事的玩家為他穿上了料子最好的天鵝絨外衣。

高高的領口恰好遮住喉嚨上被血瘟疫腐蝕的大洞。

齊舒看著他的臉，心中悲痛萬分。當鄭大山他們問起死因，我該如何回答！

“他走得安詳嗎？”

“沒準備好面對死亡”。馳說道，“他一直在念著你們的名字，齊舒，鄭大山，毛用，何曉星！”說完他為毛錐蓋上繡著克萊分會徽章的披風。

“讓我再多看一會。”齊舒說。

馳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言不發的離開營帳。

太陽緩緩爬上天空，但帳篷內卻陰暗而靜謐，一抹朝陽透過裂縫從外斜射而進，為這幽暗的空間籠罩了一層紅光，環繞在四周的薰香蠟燭搖曳不定。

“毛錐啊，毛錐！”齊舒開口，“你這裝死裝得挺像的。快起來，給你介紹小姐姐拉！”

說著，一滴眼淚從眼角滴落。

“這都叫不醒你啊，老何，老何又要請我們吃飯了。有你最喜歡的大龍蝦，還有帝王蟹，對了，還有你心念念的天九翅。這次是貨真價實的東西，絕不忽悠。”

一邊說，齊舒一邊推了推毛錐的身體。

“你這熊樣，還在那裝！平日裡你老是喜歡跟我們抬槓，毛用說你是扛天槓地槓空氣。漫天神佛也槓不過你一個。

現在快起來啊，反駁我，說話懟我啊！你這一天不跟我抬槓，我還一天不自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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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舒昨晚睡得很差，現在的他異常疲累。

“我們打賭，你這是裝的。要是我贏了，我就送你一整套暗金神話裝備。”這時的他已經泣不成聲，“你起來啊，打我的臉啊！告訴我你又贏了，起來啊！”

“你為什麼就不能逞強，為什麼！”

齊舒的哭聲很大，遠在營帳外的士兵也能聽得仔細。

想起毛錐。這些士兵也默默的留下了淚水。太多受傷的士兵受到過毛錐的照顧。這位大魔導師伊恩親自指導的弟子，總是在盡職盡責的照顧每一位傷員。

“世界為什麼就是如此不公平。”齊舒的臉變得猙獰。“混沌軍團，該死的混沌軍團。你們全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