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歌抬起頭，吹響口哨。
聞聲，一隻黑鷹隨即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俯衝而下。
褚歌伸手，那只兇戾的黑鷹竟安安穩穩的落在了他的手臂上，溫順的發出“咕咕”的聲音。
褚歌淡笑著撫摸著鷹的脖頸，伸手取下綁在鷹腿上的紙條。
“去吧。”
黑鷹振翅而飛，不一會就在天邊化成了一道黑點消失。
“不良帥在海外孤島。”
褚歌看完，眼中精光乍現，隨即指尖傾吐一點真氣將其震碎。
“袁天罡，我來找你來了。”
…
海外孤島。
袁天罡正悠閒的垂釣，可就在魚兒咬鉤準備收杆時，“嘣”得一聲，魚線斷了，魚兒隨即躍入水中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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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天罡似乎心有所感的眉頭一皺，立時扔掉魚竿，隨手撒出一把銅錢。
“艮九，乾三，玄門生變，不良劫。”
袁天罡冷哼一聲，身形一閃消失，轉瞬來到海涯之上。
洶湧的波濤一波又一波的拍擊巖壁，紛飛的浪花猶如千斤飛雪。
“天意如此？李淳風，你曾說本帥若要一意孤行必遭天譴，這一天終於要來了嗎？本帥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能撼動的了我。”
...
幾日後，巨俠褚歌身死乾陵的訊息不脛而走。
江湖上再起波瀾。
訊息傳到岐國鳳翔府，二女悲痛欲絕，急火攻心直接暈了過去。
正此時，中原某處隱秘的山寨中，當時跟隨褚歌的心腹齊聚一堂。
褚歌面無表情的坐在高臺之上，俯瞰下方跪倒的眾人，無形的威勢如同千斤重擔壓在他們身上，大氣都不敢喘。
“我沒想到，你們當中還有不良人的臥底。”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
眾人紛紛瞥向其他的人，似乎想要靠自己的眼力揪出那個臥底。
不過這也難怪，不良人存世這麼多年，又是袁天罡一手操辦，絕對是精英中的精英，區區臥底一個江湖散客還不是輕輕鬆鬆。
而褚歌則一言不發，沉默的氣氛裡壓抑的令人窒息。
“你還要藏到什麼時候？”
褚歌緩緩開口說道，在那聲音中以內力加持，配合迷魂大法吐字成音。
聲聲如震鼓敲擊在心裡，聲音低沉有力，有帶著幾分磁性，宛如魔鬼蠱惑人心的囈語。
只見眾人紛紛被這穿腦的魔音震得氣血翻湧，內息紊亂，卻真的有一人哆哆嗦嗦，雙目呆滯的站了起來。
“我...是不良人...大帥...監視...彙報情報...”
斷斷續續的說完，眾人大驚失色。
真的有臥底！
褚歌眼中寒芒乍現，只是想敲山震虎，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
“帶他下去，怎麼處理，你們看著辦。”
褚歌冷麵寒霜，瞬間從眾人眼前消失。
“我還活著的訊息你們要是膽敢透露一個字，全都要死。”
空曠的山谷間傳來褚歌的說話聲，在幾人眼裡卻想鑼鼓在耳膜裡亂敲一通般震懾。
幾人哆嗦著，相視一眼，紛紛從他人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恐懼的狼狽模樣。
“公子...主公他...”
裴四嘴唇顫抖著，乾巴巴的嘴裡努力的嚥下一口唾沫，滑進嗓子裡卻像刀割般疼痛難忍。
“我們的主公並不是我們想的那麼簡單了。”
此話一出，氣氛頓時陷入沉默，良久之後幾人點頭，目光看向那站在原地痴痴傻傻的不良人臥底，眼中兇光畢露。
————
豎日，泉州海岸碼頭。
天色星光點點，是時明月西落，初陽未升。
褚歌駕一艘小船隨風遠去，洶洶海風吹的小帆弓成新月，直奔那蒼茫大海上一孤零零的小島而去。
而在海天地另一邊，袁天罡似心有所感的矗立於海涯之上，眺望遠方風平浪靜的天際線，似乎在等待什麼。
徐徐的海風不斷吹拂著，大海之上波浪捲起日復一日的拍打巖壁，翻湧的浪花朵朵，映照天邊升起的魚肚白。
“呵呵。”
袁天罡發出輕笑，似乎在更深層還有些欣慰。
遙遠的天際線上，一道斜長的影子映照在海面上，一人一帆，一道孤影。
粼粼的波光裡，一輪新日探出容貌，那金黃的日光下，一道漆黑的影子駛過海下的日輪向海島進發。
霎時間，狂風乍起。
洶湧的氣浪摧起海浪重重的砸在礁石上，立時轟起碎石千堆。
但任由狂風大作，那孤舟遠影上的褚歌就是紋絲不動。
二人的氣機已經到了能夠影響一方天地的境界，普天之下，再無第三人。
“昨日本帥算了一卦，本帥會死。”
“哦？是嘛，那你算的挺準的。”
二人相隔百米開外，但說話的聲音卻能穿越洶洶翻滾的波濤和怒號的陰風，清晰的傳入對方耳中。
“呵，本帥跟這天道鬥了三百年，可從不信什麼天命。”
袁天罡不屑地冷哼道。
“既然不信，那為何要算。這豈不是自相矛盾。”
褚歌反唇相譏，目光直視袁天罡的心底，但內心無比堅定的袁天罡那裡會露出破綻。
“大衍五十，天衍四九，人去其一…本帥便是那遁去的‘一’。”
“世間萬事，風雲變幻，蒼黃翻覆。縱使波譎雲詭，但制心一處，便無事不辦。天定勝人，人定兮勝天。褚巨俠，若是如此，霸道與天道還有區別嗎？”
袁天罡反問道。
褚歌沉默了，事實上，袁天罡卻是做到了遁去的“一”的能力，但天下紛亂，豈是他一人之力就可逆轉的。
即使立場不同，褚歌心裡還是對他十分的敬佩。
三百年忠心耿耿，多少個日夜操勞，多少次於夢中驚醒，無一不是為了大唐，為了三百年前那個叫李世民的一句“先生，朕去，大唐就交給你了”而終身行之。
褚歌並不與之爭辯，今日一戰，必須有一個人率先倒下，而站著的那個人才有資格向天下執行他的“道”。
“也罷，多說無益，今日一戰，就讓本帥試試聞名天下的巨俠究竟是何等風采吧。”
袁天罡沉聲一喝，單掌運氣，天罡訣至陽至剛，秉承天地霸道的熾烈之力轟然落下。
只見眼前一道赤金掌印如山嶽般飛擊而來，褚歌迎風而動，縱身飛出。
那兇悍掌力輕而易舉的便擊碎了小船，連帶著底下的海面也被轟出一個巨大的水花。
“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