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幫人來的，一個人走的。
淪為孤家寡人的蕭遠向著‘記憶’中的教學樓走去，淡然的氣質與周圍的吵鬧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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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操場，路的盡頭向右，蕭遠讓人給叫住了。
“蕭遠，終於回來了。”
看著面前帶著厚重鏡片，頭髮稍有些凌亂，衣著簡樸的中年男子。
蕭遠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容：“王老師，好久不見了。”
王中立推了推眼鏡，“是好久不見，有兩年了。”
“不過你小子人沒出現，就搞出那麼大的動靜，聽說連校長都找上門。”
看他笑容靦腆，王中立拍了拍他的胳膊：“怎麼樣，沒為難你吧？”
“怎麼會，李校長人很好的。”蕭遠。
“你說你也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保送資格，你非得往外推。”
“而且……”
要是這次蕭遠接受名額，開了個口子。
以後學校和清大那邊就算搭上線了，對一中來說是天大的好事。
可惜，讓他給拒了。
聽說校長氣的直哆嗦，一晚上抽了兩包煙，硬是沒想明白。
這小子，為啥偏偏不走尋常路呢？
隨便換個人，得知自己能保送。
不得樂的屁顛屁顛，居家慶祝，大肆宣揚。
他倒好……
王中立表情複雜，隨後搖搖頭道：“算了，跟你說這些也沒什麼意義。”
“……”蕭遠沉默。
不是我，我沒有，別瞎說！
可這話，他能說嗎？
不能，聽著就是了。
“對了，能找到教室嗎？”
王中立向身後的教學樓指了指，“三樓最北邊那間就是。”
“謝謝王老師。”
蕭遠微微鞠躬，追問道：“老師，您還帶我們班嗎？”
“對。”
王中立笑道：“還教數學，這小半年咱們又要經常見面了。”
“那就好。”蕭遠松了口氣。
‘他’在學校最喜歡的就是專心搞數學的王中立。
得知他還得帶自己，心裡莫名的松了口氣。
還有些小小的雀躍與歡喜，“我先去報道了，王老師再見。”
“去吧，去吧。”
看著蕭遠一路路走向樓梯，王中立欣慰一笑：“這孩子，比從前開朗了。”
看來當初鼓勵他申請國際交換生資格是正確的選擇。
而蕭遠也沒有辜負自己的信任。
當初，得知他在一年期滿後收到特殊邀請，決定再留一年的時候。
可是有不少人急的嘴巴上火。
還有人說他這是受到資本主義的迷惑，打算留在那邊了。
現在呢？
“呵呵。”
樂呵呵的笑了笑，王中立夾著書本向職工樓走去。
他的小摯友回來了。
得提前備課多做些準備，免得在課上被他難住。
兩人在課堂上的交鋒，曾經可是一中的一段佳話。
王中立也想看看，他在USA這兩年，到底都學了些什麼。
“蕭遠，那是蕭遠嗎？”
“是他，跟高一的時候沒什麼變化。”
“不對吧，比當初帥多了。”
“好像是……”
“蕭遠。”教室門前，等著老班來的過程中，有人上前主動和他打招呼。
蕭遠對這些人的印象，大多數都很陌生。
前身根本就沒費心去記過這些人的名字。
對‘他’來說，無用的記憶只會佔用自己的腦容量。
“你們好。”蕭遠禮貌回應。
得到回應，更多人上前和他寒暄，並開始追問他在美國的生活。
“其實和這裡一樣，只是換了個環境，還是以學習為主。”
“美國的學校是什麼樣的，真的像電影裡演的那麼自由嗎？”
“除非是社群大學，任何一家公立名校的學業都很繁重。
私立名校對功課的要求就更高了，精英式教育的壓力，不比我們這邊輕。”
看到眾人疑惑中帶著期待的眼神，蕭遠想了下接著說道：
“我寄宿的家庭，家裡的父親是知名律所的初夥……”
“什麼是初夥？”有人打斷。
沒等蕭遠回答，就有人搶先回答：“笨蛋，就是初級合夥人，回去多刷偶像劇！”
“哈哈~”眾人鬨堂大笑。
蕭遠也被回答的女孩給逗笑了，看了她一眼繼續道：“母親是獨立設計師，屬於高收入家庭。”
“他們有兩個孩子，時間表從早上5點到凌晨12點。
每天都安排的滿滿的，連週末也不例外。”
“除學習以外，要去參加各種活動、集會、展覽會，比賽，社區服務等。”
“另外，從高中起每個假期要憑自己的能力去賺取明年的學費。”
聽到蕭遠說的，眾人暗暗咋舌，有人再次提問：“沒賺到會怎麼樣？”
“對啊，沒賺到難道就不讓他們上學了嗎？”
蕭遠搖頭道：“不是，但他需要從時間表裡擠出額外的時間，來負擔一定的家務。”
“家庭墊付的學費，將會從家務裡扣除，直到還清為止。”
回想起在寄宿家庭的那段時光，‘他’確實學到了很多課本上無法學習的知識。
“說得我都想去國外了，我也想參與社區活動，體驗自食其力的生活。”
看了眼說話的男生，蕭遠記得他剛介紹自己叫郭凱。
“我勸你還是別去的好，美國的名校競爭力遠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蕭遠笑了笑，說：“而且，我之前說的是高收入家庭，多數家庭能上的只有家門口的社群大學。”
“社群大學很差嗎？”
蕭遠沒有回應，只是點了點頭。
‘他’曾去社群大學參觀過，是由寄宿家庭的男主人開車帶他去的。
髒亂差，充斥著各種暴力與……
整個學校裡，能找出用心去學習的不超兩位數。
大環境如此，青少年時期很難不受影響。
“郭凱，我看你就是崇洋媚外，在國內就不能勤工儉學，做志願者，自食其力了？”
還是先前那個女孩，‘她叫什麼來著？’蕭遠對她產生幾分好奇。
郭凱憋紅了臉，吐槽了句：“那不大環境不一樣嗎？”
“咱們學校就有勤工儉學的，還有貧困生，你倒是幫扶一下啊！”
“喂，李純，你別過分啊！我就是隨口說說，又不是真的要去。”
說不過他的郭凱，有點急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