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姐姐，你的功夫這麼厲害，可不可以教教我呀......”
“芸姐姐，你皮膚真好......”
“芸姐姐，搏浪城有什麼好玩的？”
“芸姐姐......”
某個瘋丫頭和李芸的想象中完全不一樣，似乎是總是熱情過了頭。
自打李芸到了驛站，方晴幾乎每時每刻都和她黏在一起，就連凌銳看了都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李芸是那種在至親的人面前真性情，在外人面前又有些放不開的性子，遇上自來熟的方晴，頗有些招架不住。
不過想到她是方恪的妹妹，將來也算是一家人，倒也沒怎麼嫌棄她。
在李芸看來，有著“血王妃”的名頭，膽敢深入昭南去刺殺弒君者的人，怎麼也該是個膽大心細，沉著冷靜的人，至少該像方恪那個樣子。
結果——
真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大抵是他們吳江的謀士們定下的計謀，這傻大膽的二小姐不知天高地厚，按照計劃執行罷了。
可是方恪又很推崇她，對付二叔的計劃都要來找她商量，搞不懂。
至於那位二小姐的跟屁蟲凌銳，算是看出來了，他就是衝著方二小姐來的，不過方二小姐似乎沒有答應，凌銳應該是厚著臉皮硬跟過來的。
想來也是，若是方家先與魏國公結親，那麼方恪也不會到搏浪城來了。
翌日，大雨終於停歇了。
一大早方晴敲響李芸屋子的門——也就是原本秦琳住的那間。
進門以後，方晴言明來意：“聽凌銳說芸姐姐家傳的武藝有些傷身體，我特地來給你看看。”
“哎？不用麻煩......”
“不麻煩的，很快就好。”
方晴推著李芸進屋，帶上門，拉著她坐下，便開始上下其手，順著骨骼經絡摸索。
李芸被她摸得有些不自在，想要起身。
“坐下！”
方晴神色凝重，瞪了她一眼，見她如此，李芸也開始緊張了，乖乖地坐下，任由方晴施為。
過了一小會，李芸問：“怎麼樣？”
“唔，怎麼說呢，不算好，但也不是太壞。”
“到底好還是不好呀？”
方晴在她的膝蓋下方敲了兩下試試，又脫下她的鞋子檢查腳踝。
“四肢的關節都有些問題，腿腳上嚴重一些，平時你怎麼練功的？”
李芸在屋子裡比劃著打了一套拳。
“我這套拳是從戰陣槍術中演化而來，乃是當年悅女帝的成名絕學。”
“悅女帝？”
“哦，說傾雲女帝你們就知道了。”
方晴表示，我還是不知道，書裡只寫了百年前傾雲女帝為了替百姓斷後，戰死在雲上京宮城外。
其中的細節一無所知啊。
“我們東海州李氏，正是傾雲女帝李悅的血脈。”
方晴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深入：“嗯嗯，好厲害！你這個步法，有些問題，兩腿膝蓋內扣得太多，發力時震足，年輕時還好，經年累月下來，會有不少暗傷。”
“這個是三體式樁功，這門拳法最基礎的法門......”
這套拳爆發力強，發力迅猛，剛猛暴烈，相應的，對自己身體的傷害也挺大。
其實東海李家當中練的人也不多，一來是難度很大，沒有天賦練不成；二來麼，就是練拳的過程太痛苦了。
“我有些復位按摩的手法，不是很難，我教給你。另外，每日需要輔以膏藥熱敷手腳關節，方子一會寫給你。”
李芸感謝道：“二小姐為我推拿按摩，這怎麼好意思。”
“你叫我阿晴就好了，我平日在吳江都幫營中軍士和百姓們正骨按摩過，你是縣主啊，不用太在意了。”
李芸大感意外：“你還會做這些？”
“我是醫者嘛，診病不分高低貴賤。”
因為這句話，李芸對於方晴的感官一下子就好起來了。
可是心中還壓著一塊巨大的石頭，她斟酌了片刻，直接問方晴：
“阿晴，我二叔......你是怎麼打算的？還不知道他們如何對付我。”
方晴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
她活動了一下因為按摩而有些僵硬的手腕，悠悠說道：“此事不可操之過急，且晾他們兩日，實際上這會著急的該是他們，縣城的船隊在海上慢慢悠悠，加之近日雨大浪急，晚兩日到達也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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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怕他們等不了，我二叔狗急跳牆......”
“芸姐姐放心，等我們摸清楚他們手段，就能著手對付了。”
正在說著，又聽得敲門的聲響。
“秦姑娘在嗎？二妹是不是也在？”方恪在外面喊道。
方晴去開門讓他進來。
三人在屋中坐定，方恪說道：“秦琳打探到了，對方準備了大量的猛火油，而且他們讓黃縣令準備了許多採珠人用的氣囊和蘆管。”
李芸眉頭蹙起：“採珠人......莫非他們要從水下發動襲擊？”
方晴問：“芸姐姐，你們的船隊到了落錨縣以後是怎麼安排的？”
“為了防備倭寇，出動了兩艘水師旗艦，隨行五條也是大船。”
方恪接話道：“來的都是大船啊，落錨縣的碼頭停不了大船，屆時只有停在外海，然後換小船靠岸，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定是在小船靠岸的途中下手。”
“對啊！”方晴恍然大悟，“小船上的軍士定然不會太多，從水下突然襲擊，出其不意，真是難以防備。”
方恪哈哈笑道：“那就來吧，叫他們有來無回！李芸，安排些水性好的軍士埋伏在船上......呃，你們東海的事，應該你來安排才是，我又過界了。”
李芸抿唇笑了笑：“你來指揮就好，你都替我把事情辦完了。”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方恪拱手一揖，說道。
見得李芸盯著大哥的眼神，方晴有些疑惑，她那個樣子，好像是喜歡大哥的，李昊到底有沒有和她說大哥不是來議親的啊？
但眼下這個節骨眼上，也不好直接問，等過了這陣子吧。
......
三日後，風和日麗，海面上波濤平靜。
遠方天海交界處出現了幾個黑點，接著風帆和桅杆上的東海王旗幟從海面上升了起來。
“來了、來了！李芸縣主的船隊終於來了。”碼頭上有人喊。
黃縣令擦擦汗，眼神向四周張望。
出門前看過黃曆，今日主火，大吉大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