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趁熱喝了吧。”秦母開啟房門，將一碗熱氣騰騰的雞湯送到秦歌面前。

秦歌剛剛睡醒，聞言起身斜靠在床頭，接過雞湯一口氣喝乾：“我睡了多久？”

“已經一個下午了，怎麼樣，好點沒有？”秦母接過碗放到一旁關切地問道。

“好多了。”秦歌點了點頭，“爸爸也在嗎？”

“嗯，他在客廳看報紙。”秦母說著收拾好東西站起身，“再休息一會兒吧，晚飯時我來叫你。”說著走出房間。

秦歌心底有些小糾結，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聯絡林北。畢竟朋友一場，而且從某種角度來說林北也是伸張正義。可想到林北那冰冷的眼神，心底又泛起一股寒意。素來堅強獨立的秦歌也有一絲迷茫。

陰沉的天空飄起鵝毛大雪，似乎片刻間，整個世界一片銀裝素裹。猶豫半晌，秦歌拿起遊戲頭盔。

身形閃過，秦歌出現在哥布林營地外。開啟好友列表，林北的頭像灰暗無光，此刻並不線上。倒是馮雲和風塵中的寂靜都在。

“姑奶奶，你可算來了。”似乎注意到秦歌上線，在一旁刷小怪的風塵中的寂靜一溜煙兒跑過來，“放縱呢？怎麼沒來？”

“他有些事，會晚點。”猶豫了一下，秦歌道。

“害的我這頓好等，在這兒和這些討厭的森林蜘蛛做了一下午伴兒。”風塵中的寂靜抱怨道。

“不好意思了，一會兒先下線吃晚飯吧，飯後再說。”秦歌朝風塵中的寂靜點了點頭，接通馮雲的通訊。

“喂。”那邊，馮雲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種深深的疲倦。

“他怎麼沒來？”秦歌也不繞彎，開門見山道。

“他出去了。”馮雲努力的平靜著聲音，“從那裡出來他送我回家後就出門了。”

“去了哪裡？”秦歌也不知道為什麼，聽到林北不在的訊息，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兒，平緩的語調也激盪起來。

“他沒說。”

“哦。”秦歌點了點頭，“如果他回來，讓他給我打個電話吧。”

“嗯，一定會。”馮雲應承下來。

“還有。”秦歌說著壓低聲音，“不要對任何人提起今天的事，任何人。”

“我知道。”馮雲也明白秦歌的意思，一旦被別人知道，很可能牽連林北。就算判為正當防衛也是防衛過當，她也不希望林北出事。

放下通訊器，和風塵中的寂靜交代一句秦歌直接下線。林北的消失讓她有些心神不寧。在這個敏感的時刻，她實在想不出林北去了哪裡，見了誰，做了什麼。她也沒有問馮雲，畢竟如果林北交代過，就算馮雲知道也不會說。現在她能做的就是靜靜的等待。

*****

抖落身上的雪花兒，林北退開房門，柔和的橘黃色光線下，一股溫暖的氣流迎面撲來，讓他緊繃的精神為之一松。

“你回來啦。”馮雲正端著一盤芸豆放到桌子上，看到林北回來展顏一笑，接過林北的外衣掛在衣架上，“下雪了，外面很冷吧。”

“有點。”林北點了點頭。

“我熬了蛋花兒湯，先喝一碗暖暖身子。”馮雲將一碗湯送到林北面前，“秦歌來過電話了，問你去了哪裡，我說不知道，她讓你回來給她回個電話。”

“你還好吧。”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馮雲的關心看在眼裡，林北也不能無動於衷。

“嗯。”馮雲用力的點了點頭，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讓他有種想哭的衝動。

“今天的事情我會處理的，你不用放在心上。”林北說著點燃一根煙，細長的眼睛微眯看向窗外。

“可是，那5個人……”

馮雲還想說什麼，卻被林北擺手打斷：“自作孽，不可活。既然他們能躲過法律的審判，那就由我來裁決。”

沉默半晌，馮雲終於點了點頭：“只要你願意就好。”

“鍊金術怎麼樣了？”林北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抬頭問道。

馮雲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你說的確實不錯，越是細心，成功率就越高，現在做10次幾乎能成功3次呢，只是經驗給的太少了，每個只給3點，而且時間耗費太多，總經驗才剛剛150。”

“也不錯了。”林北聞言點了點頭，“10次成功3次，恐怕那些鍊金經驗高達1000的也達不到。時間長點不要緊，關鍵要成功率。現在還可以，到了後期那些材料價值不菲，除了那些大公會沒人耗費得起。”

“嗯，待會兒上線繼續做。昨天胖子給了我一張狼牙項鍊的圖紙，只要200點鍊金經驗，爭取今天晚上學會。”馮雲鬥志昂揚。

一頓飯在兩人的交談中結束，林北回到屋裡並沒直接上線，先撥通秦歌的電話。

“林北？”電話那頭，秦歌儘量壓低聲音，不讓外屋的父母聽到。

“嗯，我回來了，一切還好，上線吧。”說著，林北結束通話電話。

身形一閃出現在原地，秦歌和風塵中的寂靜還沒上來，一條系統提示卻在耳邊響起。

系統：任務委託人死亡，任務失敗，懲罰：等級-1。

聽到系統提示，林北微微一愣，馬上開啟任務列表，裡面清楚地顯示著任務委託人半獸人部落酋長雷薩死亡，任務失敗。

雷薩死亡？林北登時預感到什麼，顧不上等秦歌和風塵中的寂靜，直奔半獸人營地跑去。

半獸人營地燃起沖天大火，明亮的火光驅散黑暗，將整個營地照得如同白晝。火光中，戰馬嘶鳴，20多個身穿銀白盔甲的莫提亞小鎮衛兵正在圍殺幾個半獸人戰士。他們身後，同樣來自莫提亞小鎮的魔法師和牧師也各自忙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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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個火球在林北眼前爆開，準確落到一個只有一米多一點的半獸人小男孩身上。有著一頭棕褐色長髮的小男孩撲倒在地，頭頂的血條迅速清空，淡藍色的大眼睛也漸漸失去色彩。

“孩子，我的孩子。”小男孩身後，他的母親撲倒在地，雙腿早被砍斷，哭喊著爬向兒子，身後，留下兩條殷紅的痕跡。

“你們這些該死的半獸人，接受神的審判吧。”一個人族戰士狂笑著舉起闊劍，狠狠砍在女人的脖頸間，剎那間，鮮血飛揚。至死，女人都沒能爬到兒子身邊。

這是一片修羅場，自詡光明的人類戰士毫不猶豫的向手無寸鐵的老人和孩子舉起屠刀。向來以神僕自居的光明牧師也頻頻揮動權杖。半獸人的哭號怒罵、人類的縱聲狂笑、戰馬的悲涼嘶鳴……

當道德的枷鎖不能桎梏慾望的心靈，便是地獄！

“維克特、菲亞。”一個悲涼的怒喝聲響起，林北循聲看去，正是他在提瑞法爾峽谷救出的格里。

此刻格里左臂早已消失，雙腿和後背插滿箭矢，一頭長髮狂野飛揚，雙眸血紅盯著女人和男孩的屍體，“啊……我要殺了你們。”

瘋狂的格里突然爆發強大的戰鬥力，戰斧舞動，生生將一個莫提亞士兵劈成兩半兒。

“殺掉他。”人類陣營中，一個人拔出佩劍指向格里。

砰砰砰！

魔法的光芒在夜空下格外絢爛，猶如眾神的禮花流光溢彩，繽紛奪目。

格里站在原地，雙目怒視前方，濃濃的仇恨彷彿能淹沒天地，頭頂的殘血卻消耗殆盡，只餘一頭長髮隨風飄揚。

眼前的罪惡深深震撼著林北。半獸人憤怒中的無力、孩子們仇恨的眼神、格里悲涼的落幕，還有老酋長雷薩死而不倒的尊嚴，林北冷卻的血漸漸沸騰，一直束縛著他的道德枷鎖也轟然碎裂。既然身為亡靈，那從此後，不分善惡，無論是非，以殺正名。

沉睡中的王者

黑暗中的幽靈

醒來吧

我們的英雄

用敵人的鮮血

宣告亡靈的歸來……

一個若有若無的聲音跨越亙古時空，貫入林北心田，他的雙眼也瞬間血紅。

冷血，吻喉，剔骨！

寒光暴起，林北沒有像往常那樣背刺重擊，趁著牧師治療的引導時間匕首猛然探出，狠狠吻在他的咽喉上，反手一個卡刀之後剔骨上撩，暴起2000+的傷害。

看著牧師棕褐色瞳孔緩緩放大，被死亡的陰影籠罩。林北心底突然泛起一股快感，隱隱覺得似乎愛上這個滋味。

“偷襲，是那個亡靈，戰士回防，弓箭手，集中火力滅掉他。”負責指揮的人族戰士闊劍指向林北。

嗖嗖嗖……

幾支羽箭劃破長空，帶著尖銳的呼嘯聲直奔林北飛去。

連續漂亮的後撤，一排羽箭釘入面前的泥土裡，箭尾還兀自顫抖。林北突然反向發力，如剛猛的戰士發動衝鋒，匕首瞬間掠過一個法師的咽喉。

“散開，法師和牧師快散開，戰士回防，你們這群笨蛋。”人類指揮官幾乎氣瘋了。幾乎眨眼間，一個牧師和一個法師倒在血泊中，而迄今為止，還沒有一次攻擊打中林北。

衝鋒！

終於，圍殲殘餘半獸人的戰士趕回來，對準林北發動衝鋒。

腳步一錯，幾乎在電光火石間，林北和發從衝鋒的戰士交錯，匕首在戰士驚愕的目光中插入他的眼睛，-1642。

背刺！

弱點一擊，幾乎打空戰士的所有氣血，反手一個背刺，剛趕回來的戰士滿臉不敢相信地倒在地上。

砰砰！

兩支羽箭狠狠鑽入林北的後背，他本就不多的氣血瞬間只剩下一絲。

反手灌下一個血瓶，林北雙目血紅，直撲不遠處的光明牧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