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曲不由挑了挑眉,他還從沒見過第一次見到他不怕的女人。
“舞姬?”
她遲疑的點了點頭,抬起眸,眼中不摻雜一絲塵世的邪念般純淨無比。
“嗯,小女子是三皇子花重金費盡心思培養的舞姬。”
她眨了眨一雙帶了風情萬種的鳳眼,試圖讓自己的謊言看起來更真實一些。
話畢,她驀地環顧了一圈這些對她覬覦的胡人,眸中帶著疑惑,還有隱隱的好奇,微蹙了眉。
男子見狀勾唇道:“那你可知本王是誰?”
她遲疑的搖了搖頭。
“小女子一直待在三皇子府,前些日子換了個偏遠的宅邸,吃食都有些粗糙,也沒幾個下人服侍,今日三皇子突然回來,要帶我出去,小女也不知這裡是哪裡……”
她抿了抿唇,眼底的無措平添幾分無辜。
男子挑眉,竟然只是個被三皇子圈養在府裡什麼都不懂的女人而已麼?
這三皇子還真是色令智昏,叛變逃跑都不忘帶個女人,果然是成不了大事的人。
“你可知道三皇子謀反失敗,已經被下令處死了?”
他戲謔的開口,似乎少女驚慌失措的表情會令他愉悅。
果不其然,少女微張了唇,面色有些震驚,囁喏說不出話。
“三皇子,謀反?怪不得他最近幾日總是行蹤不定,他還帶了小女離開,那小女肯定會被治罪的……”
她喃喃道,似乎不敢置信。
男子勾唇,對方恐懼不安的表情令他很滿意。
“二王子……對嗎?小女會的很多的,不如你把小女子收了,小女日後一定盡心盡力服侍二王子!”
先離開這片沙漠,有人的地方總會有辦法回去的。
至少目前,這是看起來最不束手以待的辦法了。
她表情懇切,似乎真的很害怕被追擊三皇子的人抓到,身首異處。
男子挑了挑眉,將一隻骨節分明的手靠在馬背上,俯身戲謔的盯著她。
“你知道我是二王子?”
她匆忙點點頭,泫然欲泣:“小女會一些胡語,三皇子說什麼都學一點,也是情調。”
“但小女子會的不多,只能聽懂幾個簡單的詞。”
她漸入佳境,將自己的身世補全,儘量不留破綻,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個純良無辜不經世事的普通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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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發突然,身旁又是鬱國的三皇子,一個普普通通的舞姬似乎很是無害。
果然,對面男子如她想的一般似乎放鬆了警惕,眸中的殺意也消散了大半。
她抬眸,似乎很擔心男子不信她,硬是擠出幾滴淚。
男子不由噗了一聲:“情調?”
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想不到鬱國堂堂一個禮儀之邦的三皇子竟然如此紈絝。
人人都知聞人將軍素來好折磨戰俘,好錦衣華服,好收集美女,若他真如傳聞中所說一般無二,那麼應該是會順手帶上她回去的。
“你可知,本王是北蠻的二王子,聞人曲,鬱國的死對頭?你一個小小舞姬竟然還敢求本王收留你,就不怕背上一個叛國之罪?”
他挑挑眉,言語戲謔。
她搖搖頭,絕色容顏上一臉決絕的從容:“小女子深知三皇子是小女唯一的庇護,三皇子沒了,小女子必定受到牽連,因此小女已經別無他路了……”
她作勢擦擦淚:“二王子一定要收留小女,小女願做牛做馬,從此小女就是二王子的人!”
明知道一個女人和三皇子出現在羅非沙漠實在過於怪異,但這副清麗的模樣卻恰到好處的擊中了他的心。
這個女人矯揉造作的樣子怎麼有一點吸引人呢。
聞人曲隨手拎著韁繩,在空中晃了晃,他動作利落的上前,將她纖細的柳腰抱上馬,面上漫不經心道:“回程!”
“果然這麼美的女人,二王子就是要留給自己的!”
“我們這些做手下的可沒福氣啊哈哈!”
“那是自然,二王子可是最愛美人了。”
眾人起鬨了幾聲,被他慵懶的擺擺手壓下。
大家的話語似乎也透露了聞人曲在外人眼裡確是個放縱好色的人,但沈安安卻分明感覺到腰間一股力量威脅著她,男子的笑意也不及眼底。
不知為何,沈安安心中升起一股憂慮來,這個人真如傳聞所說那般麼?
面前少女沒有一絲一毫的驚慌之意,也沒有反抗,倒是讓他有些滿意,若是她能一直這麼乖巧,他允許她在身邊多留一會兒。
“既然是名動京城的舞姬,連鬱國那皇帝老兒都讚不絕口,那本王倒是欣賞一番,若是你讓本王不滿意……”
他一隻手牽著韁繩,一隻手捏住她無一絲贅肉的細腰,眼底的漫不經心彷彿根本沒有將她放在眼裡,似乎面前少女在他眼裡只不過是一個可以隨意踩碎的螻蟻罷了。
沈安安扯著笑道:“那是自然,看過小女子的舞的人沒一個說不好的。”
她微啟的紅唇像極了熟透的櫻桃,分明是聖潔美麗的一張臉,卻在此刻像極了勾人的鬼魅。
他凝眸,邪氣的眼神上揚:“果然有幾分勾人的本事,能當三皇子最喜愛的舞姬……”
“二王子謬讚了,小女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舞姬罷了。”
沈安安頓了頓,淡淡道。
他微微側過身,垂眸,掩住眼底波濤洶湧。
“是麼。”
饒是知道對方只是客套的話,但對著這雙清澈的能倒映出他一個人的身影的眼眸,他心中竟真的有幾分悸動。
“指標往左了,往這邊走。”
沈安安好奇的望去,聽說過用羅盤指引東南西北的,沒聽說過一整支隊伍跟著一隻簡陋的羅盤在沙漠行走,羅盤四周也盡是些看不懂的奇怪花紋。
難道他們就是靠這個離開危機四伏的羅非沙漠的?
“這是什麼?”
猶疑了一下,沈安安還是忍不住好奇道。
他們對這個羅盤指引的方向信任有加,難不成這羅盤就是他們能在這片沙漠行走自如的秘密?但看起來似乎只是一塊木質的圓盤罷了,沒什麼神秘的。
聞人曲眯著眼睛:“你不需要知道那麼多。”
一句帶著危險意味的話讓她瞬間閉嘴。
好吧,不問就不問。
他們在這裡生活了好幾個祖祖輩輩,對這片沙漠早已經駕輕就熟了,有些方法也很正常。
聞人曲見懷中少女一臉賭氣的樣子,臉肉鼓鼓的像只包子,忍不住出手捏了捏。
這就不高興了?
沈安安頓時僵住了有兩秒,眸中一絲嫌惡閃過,轉瞬即逝,很好的掩蓋在了修長蒲扇的睫毛之下。
魏庭月的毒就是這個人下的,她真是恨死這個人了,要不是他,她才不會費勁心思要解開呢!
但現在她身處敵方陣營,魏庭月還不知道她的訊息呢,肯定會擔心她,她得想個辦法傳信回去,告訴他自己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