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處考核室。
運氣欠佳抽到A級難度的陳博翰，也正對自己接手的患病妖靈——瘦得皮包骨的‘甲背豬’——進行治療方桉的規劃：
“在患上厭食症之後，由於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導致了長期的營養不良。”
“而機體的虛弱，也使得大腦為了維持生命運作，逐漸降低自身對能量的汲取，以至於精神方面愈發萎靡不振，最終引發了躁鬱症和幻想症。”
“不管是厭食症引發的機體衰敗，還是精神疾病引發的神志不清，這兩項症狀單拎出來，解決起來都有辦法。”
“但要命的是，精神和身體已經組成了一個惡性循環，如果治療的時候沒有兩邊並駕齊驅，而是顧頭不顧尾的話，那麼迴圈在被打破後，反倒會迎來反噬。”
“只著眼於讓身體脫離虛弱狀態，那麼這種回暖狀況，會使得大腦開始報復性地攝入能量，令本就脆弱不堪的精神狀態受到強烈衝擊，直接使得僅存的微弱意識徹底崩潰，甚至引起腦死亡。”
“而先治療精神的話，也會面臨類似的困境。”
“畢竟本就虛弱的甲背豬，因為有著躁鬱症和幻想症的緣故，在籠子中已經把自己虐得遍體鱗傷了。”
“這種情況下，精神狀態越是清醒，反倒越是難以忍受身體所面臨的痛苦。”
“雖然可以使用‘鎮靜劑’進行麻痺，然而對於虛弱的身體來說，那些藥量所帶來的副作用又難以承受...”
...
在病歷本上打了大半個鐘頭草稿的陳博翰，終於完善了自己的治療方桉。
“呼...”
陳博翰長吁了一口氣，甩了甩發酸的手掌，“果然，A級的難度就是不一樣，單單製作幾管藥劑是無法將問題解決的。
而是需要設計出有許多難度逐級遞增的繁瑣操作，然後不厭其煩地一點一點地消解掉惡性循環，對於基本功的考驗極其嚴格。”
儘管所要面對的難題不少，可他卻是忽然笑了出來：
“也好，考題越有難度，越能展現我的水準，這次中級培育師的面試直升名額非我莫屬！”
別人不知道，但他卻是提前得知了‘本次初級培育師考核的第一名，能夠獲得中級培育師的面試直升名額’的小道消息。
要知道，他老爸可是奮鬥到了三十多歲，才當上的中級培育師。
而他呢？
還不到十八歲！高中都沒有畢業！
如此年少有為，不得未來可期，問鼎培育大師？
想到這，陳博翰不由幹勁十足地從椅子上‘曾’的一下站起，開始有條不紊地配置起一瓶瓶藥劑...
...
會長辦公室。
“為什麼你們這會有S級考核難度的實驗體妖靈！？”
一臉見了鬼似的沉詔，轉頭看向朱會長，失聲質問。
在初級培育師考核中設定S級難度考題，目前還只是以帝都、魔都極其周邊的一些發達城市進行試點。
這項制度距離‘輻射’到閩福省還遠著呢！
而且就算輪到閩福省考核改革，也是身為省會城市的‘福榕市’先進行試點，然後才會推廣到泓泉市等非省會城市。
此時這個S級考題出現的離譜程度，簡直堪比青樓裡走出了一名太監！
“呃...這個嘛...”
朱會長撓了撓油膩的臉頰，然後在褲腿上緊張地蹭著，訕笑道：“這不是為了積極響應考核制度的改革嗎？所以就先預備了...”
他總不能說，自己是為了割韭菜、吃回扣，將一些實驗體妖靈循環往復地投入考核多次，最後為了方便報假賬，才美名其曰地設立了S級吧？
“...”
臉色陰晴不定的沉詔幾次張口，但是話到嘴邊卻是始終說不出來，最後只得懊惱地撓亂了頭髮，後背用力撞在了沙發椅上。
“沉同學你也不必這麼自責，既然都幫到這個份上了，還是抽到了S級考題，這說明什麼？說明他沒那個命嘛！”
以為沉詔是因為收了賄賂沒辦成事而苦惱的朱會長，主動安慰道，“這種事你可能沒啥經驗，但老哥我是過來人了，只要多添點錢退回去，也就完美解決了嘛。”
順帶著，他還在心裡補充了一句：
把那個名額讓給小陳的話，我還能從他爸那裡收點紅包呢...
“...這麼看來，朱會長你在這方面很有經驗啊？”
沉詔沉默了一會後，忽然問道。
聽到這話，朱會長眉頭不由一挑。
沉詔這小子話裡的意思，是想跟我同流合...呸，共謀大業咯？
且不說他是莊老的隨行弟子，就單說年紀輕輕就取得‘高階培育師’這一項，未來的成績便必然不會低到哪去。
再者，他還是畢業於名校，同窗的同學就算沒他優秀，未來在培育師行業也必然會有一席之地。
此刻如果能成功拉攏到他的話，自己以後不管是割韭菜賺錢、還是升職撈錢，都是妙事啊！
想到這，朱會長不禁豪邁地拍腿笑道：
“哈哈，那當然！或許當培育師我本事平平，但這方面我堪稱大師啊！有什麼不懂的儘管請教！老哥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唉！帝都房貴，安居不易，寒窗苦讀了這麼多年，等到博士畢業都差不多要三十歲了，到時候就該考慮安家立業的事了。”
沉詔重重嘆了口氣，主動示好地給朱會長沏了一杯茶，“要是畢業後去個小城市還好，可想留在帝都的話，還不知道得工作多久，才能湊夠買房買車的錢結婚呢。”
“嗨呀！你這種高材生有啥可煩惱的？”
朱會長不以為意地一擺手，“老哥跟你說，這個世界上賺錢的路子可多著呢，只是隱藏在不為人知的陰暗角落，比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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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小時後，詳細講解完自己發（貪）家（汙）史的朱會長，口乾舌燥地抿了一口茶，然後繼續說道：
“所以沉老弟你完全不必要煩惱嘛，老哥我在泓泉市這當個會長，都能賺這麼多錢，你肯定能賺得更多的。改天咱們約個時間，商量一下怎麼牽頭在帝都和泓泉市之間賺藥劑差價，這其中的利潤，嘖嘖...”
“算了吧，我可不是那種人。”
沉詔忽然笑道。
“呃...什麼意思？”
朱會長不禁一愣。
“字面上的意思。”
沉詔保持著核善的微笑。
“...”
朱會長臉皮一抽，後背瞬間冒了一身冷汗。
“今天，要麼江一帆獲得第一，要麼你鋃鐺入獄。”
沉詔再次幫忙沏了一杯茶，“選一個吧，朱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