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是她!
冉颸乍一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她屏息凝神, 接著往下看,心跳越來越快。
【今天我出去買髮卡, 走到公園的時候我看見一輛大卡車……那輛卡車……我不記得它是什麼顏色的了,好像是白色?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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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向前走,想快點回家, 爸爸說他今天會回來……
走過卡車的時候,我好像看見他們捂住一個藍衣服的小男孩的嘴巴, 死死地捂住,以至於只露出一雙眼睛。那男孩發不出一點聲音,只瞪大眼睛,看著一個方向,那麼絕望……
不對!這是拐賣!
我……對不起,我真的……我不敢上去阻止他們,我好害怕,我才九歲, 我不想死,不想……
所以我瘋一樣地逃跑了,一直跑啊跑, 跑到家門口, 敲開門。爸爸還沒有回家, 媽媽也不見了,保姆阿姨不在,我真的好害怕……】
看到這裡, 冉颸捂住了嘴,一層淚水矇住了她的視線,她整個人都在顫抖著,以至於她險些連日記本都拿不穩了。
冉颸的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使勁攥住了一樣,透不過氣來。
她也好害怕……她又怎麼猜不到這篇日記記述的事情呢?可她不敢,不敢去面對啊!
4月16日……
那個冉颸永遠忘不了的日子。
冉颸緊緊捂住嘴巴,終於還是從指縫裡漏出一句破碎的呢喃:“是你嗎……”卿卿。
冉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繼續看下去。可仍舊顫抖著的手指暴露了她的心情。
【我坐在沙發背後的地上,好久好久,地板好冷啊,冷得刺骨。爸爸媽媽還沒有回來。我好餓。我看了一眼掛鐘,已經快要六點了……
對了!那個小男孩……不知道怎麼樣了……那些人走了吧?
我拿了鑰匙,又向公園走去,我想走得快一點,又不敢,只能慢慢地走過去,我好緊張,好擔心,好後悔。為什麼我當時不去制止……但是我真的能夠去制止嗎?
到了,到了。不見了,什麼都不見了……對了,車牌號!我怎麼想不起車牌號了?那個小男孩長什麼樣子?那個人捂住他的大半張臉,我沒看清楚……那雙眼睛好眼熟。
那是誰?灌木叢後面有人?
我整個人都發起抖來,難道沒走嗎?我悄悄地湊過去,呆住了。
一個小女孩。住在我家隔壁的小女孩。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是迷路了嗎?我假裝鎮定地跟她說話,問她媽媽在哪裡,她不回答我,只警惕地看著我。
我突然想到一件恐怖的事情。這個小女孩……她有個雙胞胎哥哥……不會吧?
我被嚇得快要哭了出來,正在這時,小女孩先一步哇的一聲哭了,我居然松了一口氣,牽著她的手把她帶回她家了……應該,應該不會那麼湊巧的吧……
可是不是這樣的。
媽媽很晚也沒有回家,鄰居家就先一步亂起來了。哭聲、乒乓聲、門被摔上的聲音,鄰居家的大人都出去了。
保姆阿姨來了,她說鄰居家的兒子丟了。】
這篇日記到這裡戛然而止,剩下的小半頁紙被人撕掉了,留下一片劃痕、墨跡。
可冉颸的心早已沉到谷底。
為什麼……
為什麼是她?為什麼,會是溫卿?
如果溫卿當時能夠及時報警,找來大人阻止,哥哥是不是就不用受那麼多年的苦了?
那麼哥哥的腿……是不是不用瘸了?
冉颸早已控制不住眼淚,淚珠滴到日記本的字跡上,暈開一片墨痕。冉颸慌忙地伸手想去擦,可這墨跡就如眼淚一般,越擦越多。
“為什麼……”冉颸無力地滑坐在地上,喃喃道,她的眼睛無神地對著書櫃,嘴唇蒼白,整個人透著絕望的氣息。
正在這時,莊湄的電話打過來了,說她已經到了小區門口,問冉颸是否可以現在把東西送出來。
冉颸腳下用力想要站起來,卻在站起來的一瞬間滑了一下,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無聲地哭了起來,抽噎著,彷彿再也沒有了站起來的力氣。
過了很久,直到莊湄第二次打來電話的時候,冉颸才稍微平靜了一點點,她努力站起來,洗了把臉,拿起溫卿的劇本和手鍊,緩緩向門外走去。
她甚至還記得把日記本放回去、把書櫃絕望的那一格鎖上。
“颸颸,你沒事吧?”莊湄有些擔憂地看著她,冉颸的雙眼已經哭得紅腫,臉色蒼白的厲害,整個人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我沒事,湄姐。”冉颸垂下眼簾搖了搖頭。她把東西遞給莊湄就轉身走了,她只覺得好累、好累,甚至沒有力氣扯起一個禮貌的笑容、和莊湄道個別。
她拖著疲憊的身心,緩緩消失在小區的花園深處。
“她到底怎麼了?”莊湄留在車邊,疑惑地自問一聲,不過她不知道答案。想著溫卿應該等急了,她還是鑽進車子,向鄰市溫卿所在的劇組開去。
莊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也不知道,自己即將有一段時間見不到冉颸了。
“颸颸,出來吃飯了。”冉緗敲了敲門,纖長白皙的手指觸在紅木房門上,分外好看。
沒有回答。
“颸颸,吃飯啦!別寫作業了,高三也不能把自己累著啊,快出來,今天媽媽做了鹿茸紅棗雞湯!給你補補!”
冉緗又敲了敲門,還是沒有回答。
她很疑惑,難道屋裡沒人不成?
正在這時,屋裡傳來一下清脆的碎裂聲,冉緗被嚇了一跳,差點想去問媽媽拿鑰匙從外面開門。
“颸颸,你在嗎?怎麼了,讓我進來看看吧。”
屋內終於傳出冉颸的聲音:“姐,你們先吃,我不餓。”
冉緗疑惑:“為什麼不餓?現在都快兩點了,你中午還沒吃飯呢。”
冉颸的聲音沙啞,帶著一點點鼻音:“真的不餓,我在學校吃了泡麵。”
“喂,泡麵哪裡比得上鹿茸湯啊?”
沒有反應。
冉緗搖搖頭,轉身回了飯廳。
那就下午給她熱一熱好了。
房間裡,冉颸坐在冰涼的瓷磚地板上,目光渙散地看向身前那一灘碎瓷片。
瓷片大體是白色的,沒有摔得太碎,還能看出它們原來是一個定製的杯子。這本來是冉颸和溫卿的cp同人周邊,有一對,她們各拿了一隻。
冉颸這只上面印著溫卿的照片,如今那溫柔精緻的眉眼,摔成碎片。
冉颸的手顫抖著,一片片把它們撿起來。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摔碎你的杯子。
她又何嘗不知道,溫卿其實並沒有錯?
那時候溫卿還是個小孩子,大概也就三四年級,看到這種情景被嚇到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她還應該慶幸,慶幸溫卿沒有在當時發出聲音,才使得溫卿自己沒有受到傷害。
自己不應該怪卿卿的啊……
但如果溫卿當時報個警,對,不需要當場制止,哪怕她事後報了個警,哥哥也不用受這種罪了。
冉颸低垂著眼簾,把碎瓷片一片片撿了起來,直到地上幾乎沒剩什麼杯子的殘骸。她翻箱倒櫃找出一個絲絨盒子,把碎瓷片小心翼翼地放進盒子裡。
盒蓋關上,把瓷片全部隱藏在漂亮的黑色絲絨中。
像場葬禮。
冉颸站起來,想了想,把盒子放在了牆上的暗格最底下。格子裡放著一些小玩意兒,有繪著小鳥的木盒、橡皮筋快要融化的彈弓、一個裝著彩色砂礫的漏斗、一些玻璃珠子、雨花石、等令人眼花繚亂的小物品。
這些都是冉颸的寶貝。這麼多年了,她捨不得扔。
冉颸從書櫃裡抽出一本《聖經》翻開,緩緩跪下,小聲地念著。
瓷磚很冷,寒氣狠狠地刺入她的骨髓,在體內肆虐著,彷彿要把她身體裡最後一絲力氣抽去。
面對著她的落地窗格外明淨,窗外是白亮的天空,午後,小鳥也有一搭沒一搭地叫著。
那天她在盧塞恩的小旅館擁吻溫卿,鳥兒的叫聲可不像今天這般無力。
而是,婉轉的、繾綣的、嬌媚的,像是戀人的眼波,在盧塞恩的房簷上流淌著。
眼淚滴在她手中攤開的書上,她連忙把書移開。
門鎖咔嚓一聲響了,冉簫快步走了進來,他還穿著正裝,似乎是剛從景漣科技公司回來,連鞋子都沒有換。
經過兩年多的治療,冉簫的腿比剛開始要好一點了,可那畢竟是陳年的傷啊,他慢慢走的時候不明顯,像這樣快步走來之時,受過傷的那條腿就難免顯露出不靈便來。
那時候他才四歲啊。
他的腿,就這樣狠狠撞上了尖利的石頭,被折斷的骨刺穿透皮膚露了出來。
冉颸想要站起來,踩到水杯被打翻倒出來的那一小攤水跡,不小心扭到了腳。
但她不管,她只是跌跌撞撞地跑到哥哥跟前,用力地擁住了他。
冉簫又訝異又心疼,只是回抱住妹妹。
這是他的雙胞胎妹妹啊。和他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兩個人甚至能夠隱約感受到對方在想些什麼。
“你先鬆開一下,我去找醫藥箱,你的腳扭到了。”過了一會兒,冉簫微微一掙,溫聲道。已經度過變聲期的少年,聲音中帶著低沉磁性。
“颸颸,痛不痛?”拿來醫藥箱以後,冉簫往地上一坐,扶著冉颸在旁邊的床上坐下了,自己握住她的腳踝,心疼地問道。
冉颸搖搖頭:“那……你呢?”
冉簫一愣。
作為她的雙胞胎哥哥,冉簫很快就領會了妹妹的意思。
他垂下眼簾,淡淡地說:“剛開始,是疼的。後來就不疼了。”
冉颸抬眼看著哥哥,和她長得極其相似的,哥哥。
冉簫看著妹妹清澈的眼睛,心中鈍痛,他看出了她眼中的情緒。
心痛、糾結、絕望。
他站起來,輕輕抱住她。
“沒關係的,不要難過。現在和你們在一起,就是最好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 紅包已經送出去了!你們怎麼這麼聰明qwq絕不承認我有點心疼,假裝一個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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