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保持著進入屋內,面朝裡窗的方向。進入了屋內的美鶴慢慢的向後退去,房間的門也被她以這樣的一個姿勢慢慢的關了起來。
美鶴慢慢向後撤去的腳步十分的安靜,轉軸良好的門也十分配合的直到輕微無比的‘咔嚓’一聲的合門聲聲響起的最後都沒有發出一點點的事情。因此,這一整個可以用‘關門’二字匆匆蓋過的過程是十分安靜的。
將門帶上,那須美鶴整個人靠在了門板上。
與班級比,與旅館的客房比,美鶴的房間都不算是很大。
木製的書桌與椅子在窗簾緊閉的窗臺的下面,被木漆磨得發亮的書桌上擺放著一排書籍;右邊的牆豎立著一個原木色的衣櫃,左邊的牆上掛著三兩個用來掛衣服的掛鉤;而在掛鉤的下面則是一張僅能夠容納一人大小的單人床。
除了這些以外,這個房間裡便沒有任何更多的東西了——無論是裝修還是擺設,這個房間都處處顯露著房間主人的‘簡約’風格。
但也正是這樣的一個十分簡約的房間裡,才能夠讓美鶴真正的安下心來。
雖然最後旅館的妖精小姐出現把美鶴給嚇了一跳,但是最終還是平安的抵達了自己的房間的美鶴在此刻才真正的算是放鬆了下來。
熟悉的屋內風景映入眼簾僅僅數秒,呼吸著自己房間裡的熟悉的有些悶的空氣,終於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的美鶴就那麼靠著門坐了下來。
已經多久了?自己又一次的違反大人所制定的規則,幾乎是在規定的門禁的最後一秒才走進了家門。
“……”無聲的喘息著,坐在地板上的美鶴如此想到。
上一次做這種事情的時候已經記不太清了,記憶中僅有留存的,只有在那之後的小黑屋那漆黑又冰冷的感覺。
坐在地面上休息了一會兒,恢復了體力的美鶴這才從地板上站了起來。
雖然平時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表達使得他人難以看出美鶴的身份,但是身為那須家的直系子女之一的美鶴卻是一個十足的大小姐。
嗯,至少從身體上來說的確如此。
常年不見陽光而導致有些蒼白的皮膚,黑色的長髮打理的井井有條,因為剛剛的‘運動’而起伏不定的胸口,不知是因為跑動而造成的汗液還是說只是單純的冷汗正順著她的額頭流下。
是的,所謂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大小姐’說的就是她。
有著‘深閨大小姐’這樣的稱號的那須美鶴自然是與身體運動有著十來年的間隔期,幾乎可以說是從來沒有過什麼特別的做過運動的她在經歷了剛剛的那一番精神與肉體的雙重消耗之後變得實在是有些難受。
於是,腳步虛浮的她在伸手將書包放在桌子上之後,她就順勢向著左邊一倒的躺在了床上。
“……”
一個人所能夠接受的世界是有限的,當她所接觸到的事情超過了限度的時候,那麼就會有一種限制出現。或使其忘卻,抑或使其慢慢的消化。
安靜的房間內,只有時間依舊在不停的流轉。
躺在床上,美鶴視野中,房間的風景側了過來。
“……沙沙,沙沙……”
那是不知何時在耳邊出現的,會讓自己安下心來的一種聲音。
它聽起來就像是老收聲機一般,沙沙,沙沙。大部分時間自己能夠聽到的都只有類似於這樣的無意義的噪音,但有的時候,這噪音之中,聽起來卻又好像是有人的聲音夾雜在裡邊一樣。
這個聲音分不清究竟是男還是女,是老還是幼,堆砌出來的辭藻也大多是毫無意義的,但有的時候卻也會像今天所聽到的一樣,彷彿是在指引著自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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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沙沙……站……起來……”
耳邊的聲音如此說道。
美鶴站了起來。
“沙沙……去……看看……那邊”
聲音並不清晰,僅僅只是勉強可辨的程度。但正是這樣的聲音,它聽起來卻彷彿是含有著某種魔力一樣,使得美鶴無法對其生疑,也無法對其產生抵抗性。
於是,美鶴從側臥的樣子坐了起來,抬腳放在地面上。
沒有穿上床側的室內鞋,她保持著只穿了襪子的樣子站在了地面上。
一步,兩步……
順著那彷彿是從老式收音機之中傳來的聲音的指引,美鶴在地面上行走著。
緊接著,她爬上了書桌,手搭上了窗簾。
‘……’
窗簾被拉動的細微聲音流轉著,直到最後被拉開,美鶴的手又搭上了拴住窗子的栓子。
‘咔噠’
一聲聲響,拴住窗戶的栓子被開啟了。
然後,那風景便呈現在了她的眼前。
太陽已經完全的落下了山,從美鶴身處的二樓的房間看過去,所能夠看到的只有一片漆黑。
忽然之間,有什麼白色的東西在美鶴的視野之中出現了。
它四肢著地,奔跑的速度奇快無比,彷彿是草原上的獵豹一般,美鶴的眼睛能夠捕捉到的,只有它跑動時所掠過的白色影子。
它的身體散發著淡淡的白光,它所跑動過的地方,都留下了一條同樣散發著淡淡白光的條狀印記。
從左到右,它的光芒將美鶴視野點亮了起來。
終於,美鶴的視野被光芒所覆蓋了,本來就存在於那裡的東西在她的眼前展現出了姿態。
樹木,花草,石頭,彎彎曲曲著橫穿森林的純淨小溪,而在小溪的對面,還有一名身穿白衣,彷彿是要和光芒合而為一的少女。
美鶴眼中的世界宛如白晝。
緊接著,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漸漸的,美鶴眼中的世界失去了重力。
褐色的樹木,紅綠交相輝映的花草,嵌在草木間的石頭,流轉不停的小溪,還有那名少女。它們都彷彿是插上了翅膀,偏離了地面,向著天之所在進發了。
“……”
凝望著眼中那不可思議的景象,抬起頭的美鶴出現了幻覺。
彷彿自己並不是趴在窗臺上,凝望著天空的那個人,而是與樹木,與花草,與小溪一起飛上天之所在,月之國土的那個人。
失去了重力,同時也意味著失去了大地的封鎖。
這彷彿是插上了翅膀,打破了封鎖的感覺……
是自由。
美鶴對自己心中突然出現的感情賦予了肯定。
但是,這種感覺似乎在哪裡碰到過。
忽然之間,美鶴想起了一個人,一個曾經為自己帶來過這種感覺的人。
那時的自己並沒有現在的翅膀,也並沒有脫離重力的枷鎖,但是,卻有人幫助了自己。
“啊……”
想起了他的樣子,他的名字,同時,重力又一次的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下落,不,是下落中。
重力回來的一瞬間,美鶴也從幻覺之中回到了現實。
收音機的沙沙聲戛然而止。
寒風自開啟的視窗吹了進來,眼前的一切依舊被黑暗所籠罩而導致什麼也看不清。
樓下的地面有燈光漏了出來,那是時間到達了夜晚,旅館自動開啟的燈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