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邊的牧草在秋天更加肥沃。”

“東邊的草在夏季最好。”

“在中亞那裡有一片裡海，那裡土地肥沃，更加適合耕種。”

“牛羊光吃草長的不快。”

“訓羊和訓狼一樣，訓練領頭的那一隻就行。”

“狗是幫助我們訓羊的好幫手。”

定襄城內，一名名突厥人面前坐著一位位漢人士子，他們對比著地圖，根據突厥人的描述編纂成書。

最後在進行整理，讓學生們觀看，讓百姓學習。

站在高高的宮殿之上，蘇陽對於底下突厥人們集體奉獻出自己知識的一幕非常滿意。

旁邊的杜淹面色複雜，蘇陽就是魔鬼，在敲詐著突厥的知識給養。

“我可不是魔鬼。”

“學習本來就是我們這個民族最大的優點。”

“我只是在遵循古老的傳統而已。”

蘇陽嘴角掛著溫和的笑容。

杜淹嘴角抽搐，你說的真對。

“趙武靈王胡服騎射，漢朝從步兵加戰車到步兵加騎兵的變化。”

“這些不都是學習來的嗎？”

蘇陽繼續道。

漢朝一開始的主要作戰方法是步兵加騎兵加戰車的聯合作戰。

後來在草原上和匈奴廝殺，成功學會了騎兵戰術，更加高超的騎兵戰術，再後來推陳出新，幹翻匈奴，成為了世界上騎兵最強的戰術國家。

在當時，是少有發展出重騎兵，輕騎兵，突騎兵聯合作戰的國家。

杜淹也沒辦法反駁蘇陽的話，確實如此，他們一直在學習。

內部相互學習，像外部學習，並且容納其它民族，其他民族的技術等等。

這些都是他們這個民族在做的事情。

從無數年前就開始了，彷彿從有了民族開始就是如此。

在我們的意識裡，學習對方的長處，是我們必然要做的事。

從三人行必有我師，到師夷長技以制夷。

這中間，有變化，但一直不變的，始終都是學習二字。

我們從始至終都知道孤高自傲會衰落至極。

只不過，依然有時候控制不住自己而已。

“這些突厥人並不知道把什麼東西交給了我們？”

杜淹逐漸升起一抹冷笑。

他看過蘇陽的計劃書，乳酪工廠，是必然要建立在這裡的。

一系列奶加工工廠，也都要建立在這裡。

而且工廠中那一系列的獎勵制度，和嚴格又簡單明瞭的稽核制度，都讓人充滿了上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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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製作這些的具體原因是什麼，杜淹已經猜到，那就是拿走這些突厥人手中的知識，關於養殖業和奶製品加工業的秘方。

是的，這是最合適的，最無形中拿走突厥民族手中，草原幾百上千年積累下來的經驗，最好的辦法，也是最潤物細無聲的辦法。

杜淹眼睛透過城牆，看到了定襄城另一邊繁華起來的漢人居住地，在那裡，有著薄利多銷的各種產品，那些來自大唐的商人貴族，在盡自己所能的改善這裡漢人的生活水平。

而這些努力的結果就是現在那裡，和他們腳下的突厥人，已經形成了特殊的生活對比。

突厥人還在挨凍捱餓，以戰俘的身份生活。

對方已經吃飽穿暖，房間裡有了火爐，有了大唐供應的煤炭，有了厚厚的棉被，不用擔心糧食問題，家家戶戶只要幹活就能買的起糧食，買的起糖，買的到鹽。

這生活差距，讓人羨慕異常。

有對比，才能讓人進步。

這也是這些突厥人第一時間把自己的知識貢獻出來的原因。

當然，他們只以為這是微不足道的常識，並沒有什麼用。

杜淹內心嗤笑，曾經他以為自己已經夠狠了，但是和蘇陽一對比，還是蘇陽狠，把對方剝皮抽筋的殺了吃了，對方還一邊給他數錢，一邊謝謝他。

“這，突厥人中，就沒有一個智者嗎？”

“就沒有人看穿你的想法嗎？”

“就沒有一個人能為了突厥人出來，和你一戰的嗎？”

杜淹突然感到了無趣，他把突厥人換成漢人，他覺得要是有一天漢人被這樣算計，那肯定會有一群人，明知道是在螳臂當車，也會拼命去阻止。

蘇陽笑笑，無所謂的道：“看出來又如何？”

“還能衝上來吃了我們嗎？”

杜淹搖搖頭，肯定不能，他們兩人身邊隨時都有一支百人隊士兵守護，他們腳下有著三千精銳存在，外面還有一支支臨時組建起來的民兵隊伍，也就是治安隊。

怎麼可能有人衝上來，吃了他們。

蘇陽繼續道：“就算看出來，講出來了，可是有著阿史那蒼在人群中做表率，享受著美妙的漢人待遇，那些普通突厥人，有會怎麼覺得呢？”

“他們會在乎嗎？”

“你覺得突厥人有愛國教育嗎？”

“有種族意識嗎？”

蘇陽的話更加擊破人心，讓杜淹搖頭否認。

愛國教育，種族意識，最通俗的解釋就是一句話，燕趙大地多義士。

漢民族可以保證危機來臨時，我族百分之九十的人都願意為了民族大義去死。

可是其餘民族，哪個敢保證？

杜淹知道，突厥沒有這兩個意識。

所以，突厥完了，註定要滅亡，滅亡於蘇陽的陽謀之下。

“有實力保證的計策太恐怖了，這是赤裸裸的進行降維打擊。”

蘇陽自己總結道。

有武力保證的計策，是真的狠，

要是沒有李靖把這批突厥人打服，他這些計策根本用不出。

而沒有他的計策幫忙，李靖打完就得抓瞎。

這是相輔相成的。

缺一不可。

如果缺了一個會怎麼樣呢？

就和大唐打吐蕃一樣，吐蕃下了高原，大唐能把他錘成狗。

可是大唐上不去高原，死活上不去。

修路？

通往高原的路有多難修，是個人都知道，那是在二十一世紀都被譽為天坑的工程。

正史上李世民不是不想捶死松贊干布，實在是無從下手。

而高原可以從蜀中下來，可以從關中下來，可以從隴右下來，還可以走青海。

好幾處都可以通下來，可以打騷擾戰。

而大唐為了防備他們破壞各地，就需要常年儲備幾十萬兵力，從蜀中到隴右到青海，一直拉起防線。

李世民表示，養著幾十萬兵馬，我虧死了，和親算了，反正他們的大部隊也下不來，我再想想其他解決辦法。

而這個解決方法唐玄宗拿出來了。

砸錢，往青海遷移人口，幾十萬幾百萬的遷移，種地，種到高原下面，常備三十萬民兵拉防線，堵死他們。

可惜的是這招，真花錢，花大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