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九年從李世民登基起就沒有消停過，這幾個月發生的各種大事小情，都讓很多老人都睜大了眼睛，覺得眼花繚亂。
柴邵和蘇陽騎著馬走在回華氏城。
“知道嘛，長安城最近去了好多老人，都準備參加今年的大朝會，各地的官員也都去了。”
柴邵輕鬆愜意的道。
語氣中的開心是個人都聽的出來。
蘇陽微微詫異，這種大事你不應該火急火燎的去參加嗎？
這可是很大的事情了吧。
今年可是新皇登基的第一個大朝會，連著開好幾天的那種，各地要做去年的總結，要做來年的目標，反正加起來很亂很雜的那種。
各項計劃指標都要做出來。
而今年看起來很多世家大族中的老人都要去參加，蘇陽覺得柴邵參加不了應該傷心。
畢竟，這是一個積累人脈的機會。
柴邵彷彿知道蘇陽的想法，無所謂的道：“我是不喜歡去的。”
“你要知道，柴家不大不小也是一個世家，人脈關系很亂的，見到那些老人，搞不好我要一個又一個磕頭磕過去。”
柴邵麵皮抽搐。
朝會內容可以之後在瞭解，但是他絕對不要過去。
你可真是裝了一手好逼，蘇陽被凡爾賽到了。
不大不小的世家，人脈關系很亂，需要磕頭磕過去。
我日您咧，我願意啊。
能讓你磕頭的，那對方身份地位肯定不低，而這就是人脈，很大，很牛逼的人脈。
世家最恐怖的就在這裡，相互聯姻，打斷骨頭連著筋。
“這是世家的基礎，就像著名的王凌滅門案一樣，這是你們世家活下去的基礎。”
柴邵沉默了，沒錯，這還真是基礎。
王凌滅門案，動手的是司馬家，可是真的滅門完成了嗎？
王凌的親妹妹是郭淮的妻子，正妻，郭淮表示我老婆嫁給我了，和他們王家還有什麼關係？滅九族關他何事，我老婆要回孃家，這一路上危險重重，我派五千騎兵保護不過分吧？
司馬家能說什麼，當時的第一大將郭淮開口了，他們只能沉默以對。
世家傳承就在這裡，王凡回去帶走自己一兩個侄子，底下人只當看不見，司馬家也只能裝作看不見，表示二十年內別讓我看見他們就行。
銷聲匿跡幾十年，王家繼續起來繼續浪，大號浪完小號浪。
而且看看歷朝歷代排尊位時，有缺了王家嗎？
最初的十三高門，王謝袁蕭，再之後的五姓七望。
幾次排尊位，人家王家都沒落下。
就是這麼牛逼。
其中王家都幹了什麼？
東漢末年懟董卓，之後懟西涼，再之後幹司馬家，幹劉氏，幹陳氏，幹袁家。
司馬家滅門，然後來了一個王與馬共天下，就問你氣不氣。
之後劉裕滅晉，手下有個大將叫王鎮惡。
總之一句話，世家關係亂的一批，但確確實實是保護自身傳承的方法。
柴邵也知道這點，但老子就是不想回去磕頭啊。
“你知道嗎？”
“很多我們以為死掉了的老人，都爬起來了，頂著官位，坐著馬車，晃晃悠悠的去了長安。”
“其中有好幾個我都要叫太姥爺，太爺爺，見了面需要磕頭的。”
“而且你知道我多大了嗎？”
一句反問，讓蘇陽沉默下來。
他有點能理解柴邵的意思。
面對這群老人，確實是一點辦法沒有，你只能認慫。
這群老人，哪個都是八九十歲，恐怕還會有幾個百歲老壽星存在。
這樣的人，你怎麼應對？
他們走路摔在柴邵面前，柴邵扶還是不扶，不扶是不道德的，扶了死在柴邵懷裡，柴邵扭頭就得以死謝罪。
得罪不起啊。
“你說程知節，現在是不是要瘋了。”
蘇陽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柴邵心情瞬間變好。
我去，我咋忘了程咬金那個倒黴玩意。
“程咬金娶的是崔家大小姐，目前崔家輩分最低的，是人家的女婿。”
“清河崔，博凌崔，趙郡李氏，滎陽鄭氏，歷代通婚。”
“除此之外，還有江南豪族的一些人。”
“我掐指一算，此時的程大魔王正在老婆的帶領下，挨家挨戶的磕頭，然後被一群惡趣味的老頭教育。”
柴邵心情愉悅的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長安城，程咬金臉上掛著自己的都不信的笑容，騎著馬，牽著自己老婆的手，從崔家在長安城的宅邸走出。
一出宅邸，崔氏卸下臉上的假笑，撲在程咬金的懷裡。
“難為你了。”
崔氏滿臉疲憊。
程咬金拍拍的她的背，把崔氏抱上馬車，騎上馬，向著下一家走去。
程咬金眼中的委屈出賣了他。
四十好幾的人了，竟然還有被人叫小孩子的一天。
最重要的是，那個老家夥掐準了他的脈搏，就是要看他磕頭，還是一臉憋屈的磕頭。
“我都以為老家夥都死好多年了，結果竟然還能爬出來。”
崔氏掀開簾子，忍不住吐槽道。
“死好多年了？”
程咬金驚呆了，這話啥意思。
崔氏無可奈何的道：“老東西性格惡劣是眾所周知的。”
“聽我爹說，當年老東西主持家族時，還說過他彈過隋煬帝小弟弟的事。”
程咬金無語了，這可真是秘辛。
“不可能吧。”
想到隋煬帝那個男人，程咬金怎麼想怎麼不可能，那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還真有可能。”
崔氏也無語，自己家的老家夥是這麼一個惡劣的人，真是無語了。
“老家夥年輕遊歷時就認識隋文帝，兩個人還一起去過青樓，打過仗，後來同朝為官，隋煬帝出生送禮份子都是正常的。”
“而以他惡劣的性格，做出啥都是有可能的。”
崔氏一臉的無奈，是真無奈，誰能想到，自己太爺爺還活著，這可真是和隋文帝同時代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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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上北周的皇帝，隋文帝，隋煬帝，李淵，再加上李世民，這是五朝了吧。
可真能活。
崔氏和程咬金一起想到。
接下來的時間程咬金的成了長安城內的兩道風景線之一，挨家挨戶的磕頭。
另外一道的名字叫房玄齡。
當程咬金和房玄齡在某位老頭家相遇時，都看出了對方的尷尬。
這群老頭，真坑啊，一點面子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