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城的大牢中，蘇陽見到了自己留在這裡的蘇家店鋪成員。
蘇州還是老樣子，監獄裡一躺，腳丫子一扣，好像有多少泥一樣，怎麼也弄不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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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讓你和我回去，你非要留在這裡，現在有了牢獄之災，怪誰？”
正閉著眼，哼著曲，搓著腳的蘇州突然聽到陰陽怪氣的聲音，睜開眼睛，刷的一下站起來。
“家主好。”
蘇陽示意獄卒開啟牢門，讓蘇州出來。
“走吧，自由了，把蘇家店鋪的人都帶走，以後你們都是有功之臣，為我蘇家有了牢獄之災，我不會虧待你們的。”
蘇州趕緊跟在蘇陽身後離開。
誰會沒事喜歡在這裡待著。
神經病一樣。
趕緊離開這個晦氣的地方。
蘇州看著朔方城裡滿臉興奮的百姓，整個人都懵了。
“這是怎麼回事？”
“家主，不是剛打完仗嗎？”
“怎麼百姓都一臉的興奮？”
蘇州表示真是日了狗，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會有如此奇景。
戰爭過後，百姓一臉興奮。
“因為他們都領到了屬於自己的土地。”
“因為他們以後再也沒有欠款需要還。”
“因為他們...自由了。”
蘇陽站在道路兩邊，溫柔的笑道。
他有自己的追求，但是看到自己隨手而做的事，帶來如此大的效果，他也是很開心的。
“家主果然是好人，一心為天下百姓。”
蘇州看著路過百姓手中的地契，忍不住感慨。
這句話讓蘇陽無語了。
一心為天下百姓？
不，那並不是他的。
百姓受益，只是他最終目標的一個過程而已。
搖搖頭，蘇陽不說話。
……
“這天下間真有如此聖人？一心為天下百姓謀生路？”
長安城中，一場聚會正在舉行。
梁國被滅，代表著隋末亂世正式結束。
諸侯爭霸的時代過去了，剩下的是大一統。
朝會之後，李世民在宮內舉行宴會，大家都正在相互討論。
不知何時有人提出了這個話題。
“聖人？”
“天下間真的有聖人嗎？”
裴寂在一旁嗤笑一聲。
他可不相信天下間有聖人存在。
旁邊的其他人也開始討論。
“裴相這句話就錯了，如果不是聖人，那華陽子爵一心為天下百姓謀福利的行為，又該如何解釋？”
長孫無忌從不遠處走來，笑呵呵的問道。
他和裴寂相性太高，兩人必定只能剩一個。
裴寂看著和自己身材相差不大，但是面相年輕的長孫無忌，敬一杯酒。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做，但是我覺得他肯定有自己的謀劃。”
“一心為百姓的情況，古往今來太少了。”
裴寂搖搖頭，他是真的不信。
作為一個陰謀論者，他相信性惡論，他不認為有天生的聖人，只有天生的罪人。
周圍其他人對他直白的話也無語。
“何為聖人？”
孔穎達走過來問道。
“聖者，品行高潔，一心為天下，於大道之中追求未來，為後世開太平。”
孔穎達的聲音堅定而又沉穩，氣度中充滿儒雅正氣。
和裴寂、長孫無忌的混亂中立性格相差巨大。
其他人點頭，認可孔穎達的話。
“可是。”
轉折點來了。
“可是，這並不是評價聖人的標準。”
“一個人是否為聖人，看他做了什麼即可。”
“吾家先祖孔聖在那個諸國亂戰，禮樂崩壞的時代選擇開放教育，因材施教，把天下學說傳於天下，是可為聖人行徑。”
其他人點頭。
孔子的功績不大嗎？
真的很大。
三千弟子，七十二賢人，這些人有貴族，有流氓混混，有販夫走卒，有農夫。
但只要是一心向學，孔夫子就會因材施教。
不隱藏，不隱瞞，只為傳播學問。
這就是聖人行為。
那是貴族壟斷學識的時代，他願意傳播給天下人，這就是道德高尚。
“華陽子爵願意把便宜鹽，糖賣給百姓，願意把土地交給百姓，願意以身作則，燒燬借據，給亂世百姓一條積累家世的機會，這就是聖人行徑。”
“所以，稱呼他為聖人沒有問題。”
“即使這只是他最終目標的一個過程，但是天下確實得利了。”
孔穎達的話敲定了基調。
別看孔穎達一直不顯山不露水，但他確實是李世民的得利幫手之一。
李世民的名聲為什麼那麼大？
人家孔穎達吹的好啊。
孔穎達逮著一個人就誇李世民，讓天下人慢慢都知道李世民有能力，長得帥，大方，又能幹。
就像尉遲恭被抓投靠大唐時，一開始李建成去招攬，尉遲恭死活不去，李世民去招攬，馬上就投靠。
這中間就有一個名聲問題。
孔穎達結束了這場討論，但是大家在私底下依然在相互討論。
一名少年眨巴著大眼睛站在一邊，聽著朝臣們進行討論，努力的在裡面汲取自己需要的知識。
沒過一會，長孫無忌就來到少年身邊。
“太子殿下，為何不進去交談。”
長孫無忌看到少年眼睛都笑的眯成縫。
少年靦腆一笑，趕緊起身行禮，長孫無忌只承了半禮就躲了過去。
“舅舅，承乾年幼，需要多聽，不宜在國家大事上插嘴。”
大唐太子李承乾，有名的同性戀愛好者，也是大唐的二代儲君，整個大唐最強的二代。
長孫無忌很滿意自己的外甥，不為別的，就為這個小子百分之八十的機率會繼位皇帝。
長孫無忌就不信了，李世民自己殺兄宰弟且為樂，還能讓自己兒子在上演一次，那李世民得多沙雕。
不可能的，所以他一定要好好培養自己的侄子。
“太子殿下，那你在聽的過程中，發現了什麼嘛？”
長孫無忌今天喝了不少酒，心情很不錯，想為自己侄子指點迷津一下。
李承乾撓撓腦袋，靦腆一笑，露出兩個小虎牙，有點不好意思。
“舅舅，我發現大家提到華陽子爵這個爵位的時候特別多。”
“您能幫我介紹一下嘛。”
長孫無忌呆住了，停頓了三秒，聽聽周圍人的討論，還真是，提到蘇陽的時候太多了。
彷彿他不在宴會，又在宴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