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同樣以黃金瞳回視，沉默幾秒，開口問道：

“奧丁...也是一樣？”

高架橋裡面的龍類，名字叫奧丁？

路鳴澤腦海中閃過無數有關奧丁的資訊，北歐神話裡的眾神之王，騎著八足駿馬Sleipnir，號稱“絕對命中”的長槍Gungnir...

面對楚子航的眼神，他緩緩搖頭，將自己的猜測說出：

“如果我們是介於龍與人之間的混血種，奧丁就是純血龍族，很可能還是一位純血龍王。”

“龍王...”

楚子航默唸幾遍，將這個詞記在了心裡。

終有一天，曾經的仇恨，將以龍王之血而終。

他卸下揹包放倒登山杖，讓自己身心放空，順應血脈上的感召，蛇般扭曲的文字在腦海中湧現。

令他奇怪的是，自己雖然看不懂那些文字，但卻能自發的進行誦唸，就像是情緒的宣洩，一種心靈的傾訴。

“яростьтиранадогореладотысячикостей”

低沉而古老的吟誦自他口中傳出，彷彿教堂的鐘鳴。

“言靈·君焰”張開了領域！

周圍的溫度迅速升高，大量的熱在區域內瞬間釋放，像是開啟了地獄的大門，惡鬼卷著烈火洪流衝向人間。

所幸楚子航立在一面光禿的岩石上，火焰猶如惡犬，肆無忌憚的啃噬這片貧瘠的土地。

熱浪反撲在路鳴澤臉上，但也只是熱浪而已，他眼底金色流淌，不動聲色的望了眼剛才所在的位置，已經能聞到焦糊的味道。

空氣中有股火藥的味道，烈焰和高溫持續向四周擴散。

楚子航口中的節奏越來越快，演化為高亢的唱誦。

溫度升高至極限，炭火般的亮光在區域內爆發，火焰的勢頭剛猛而熊烈。

楚子航立在原地，雙眸之光盛大灼目，如矛槍般獰厲、威嚴之氣無聲地擴散，此時他不再是那個蒼白的少年，而是立於群山之巔的王！

沒有人願意與此時的他對視，君王的怒火毫無差別的，讓世界感受痛苦。

他半轉身體，操控火焰向水潭的方向而去。

茲！！

尖銳如哨鳴般的聲音響起。

水與火激烈碰撞，巨量的白汽升騰而起。

路鳴澤眼前霧氣瀰漫，水平面不斷下降，在高溫的灼燒下幾近乾涸。

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內，君焰將這裡變成了巨大的汗蒸房，熱浪摻雜著溼氣滾滾而來，像是沙漠上席捲的風沙。

楚子航持續輸出了幾分鐘，似乎掌控了君焰的領域，他收斂氣息，將所有的熾烈都收回體內。

當他調整好自身，帶著歉意朝路鳴澤望去時，卻看到了令他面色凝固的一幕。

對方所在的位置往後延伸，是他的君焰唯一沒有碰觸過的地方。

比起其餘烏黑焦灼的地面，只有那一條狹長的褚紅區域逃過一劫，如果從高處俯瞰，好像是幸運轉盤中獎機率的色塊。

“言靈·君焰，序列號89。”路鳴澤說。

他看到對方收回火焰，強壓住內心如同吃了檸檬般的酸意，神色如常的走上前。

“君焰...”

楚子航呢喃著這兩個字，豁然讀懂了那句龍文，隱藏在他腦海中的那句：

“暴君之怒，將燃盡萬千枯骨。”

“操縱這種程度的火焰，對你的體力負擔很大吧。”路鳴澤語氣平緩，像是在闡述一件既定事實。

世間萬物皆有平衡。

他和楚子航的血統等級相近，言靈的序號也鄰近，但“天演”和“君焰”的表現強度可相差太多。

所以使用君焰，必然會造成更重的身體負擔。

他能看出來，楚子航的身體正在發顫，那是體力即將耗盡的徵兆，而且臉上的疲態盡顯。

這可不是混血種爬完山該有的狀態。

相比起“天演”初次還能開個幾分鐘，“君焰”對使用者的身體素質要求更為可怕。

楚子航輕點了點頭，坦誠道：

“以我的身體和精神，不控制火焰能持續1分鐘，操縱火焰最多30秒。多持***，都會對我的身體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30秒...真男人嗎？

路鳴澤微微點頭，將對方的資訊記下。

他現在有點明白，那句話的告誡之意了：

“低賤的血脈擁有強大的言靈，那不是一種恩賜，而是一種詛咒。”

這句話是“夕陽的刻痕”對他說的，當時他似懂非懂，現在在楚子航身上看到了例項。

以他們B級的血統，擁有這種80幾號的言靈已經是一種負擔。

很難想象，擁有111號言靈的混血種，那該擁有怎樣的體魄，怎樣強韌的意志力。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兩人對話的同時，路鳴澤手握小型滅火器檢索周圍，有幾處視角死角還燃燒著零星的餘火。

嗤——

白沫湧出，火苗被一一消滅在了萌芽之中。

放火燒山這種事，跟他可沒關係。

做完這些，路鳴澤收起滅火器，看向坐在石塊上小憩的楚子航，開口詢問：

“師兄，還能爬嗎？不要勉強自己。”

楚子航本想直接點頭，聽到後半句，還是收斂情緒，認真審視一番自身，這才低聲道：

“給我10分鐘。”

“不急，時間有多。”路鳴澤寬慰一句，挨著楚子航身旁坐下，“我想你應該有不少想問的。”

楚子航本來低垂眼簾，望著腳下燒黑的土地，聽到這句話，抬起頭，黑眸溫潤如墨般望向路鳴澤：

“言靈是什麼？”

“龍族血脈帶給我們的超自然能力，以龍文說出的話就會成為一種規則。”

路鳴澤說著，抬手指了下自己的腦袋：

“而我們腦海裡看到的文字，是身為龍族血裔對龍文應有的共鳴，不同的是，純血龍族能直接透過誦唸龍文的方式，釋放不同種類的言靈。”

楚子航微點下巴，繼續問道：“血統應該有劃分吧。”

“按歐洲密黨的劃分方式，從高到低分為SABCD，我和你都是B級。”

路鳴澤停頓了一下，微笑著打量對方幾眼，意味深長的補了一句：

“擁有B級血統不代表能發揮B級的實力，能從高架橋走出來，除非是祂不在意，不然至少會是巔峰期的S級混血種。”

“S級...”

楚子航的嘴角微微抽動，現在他終於明白，在龍族的世界，那個男人究竟是種什麼樣的存在。

他要走的路還很遠。

兩人坐在溫熱的石塊上，聊天繼續。

“怎麼提升上限？”楚子航沉默幾秒，發問。

“方法有不少，但現在還不是時候。”路鳴澤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