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單啊。”
路鳴澤半靠在石壁上壞笑一聲。
“以後你找兩個小妹，輪番在晚上搞篝火晚會，一次請上十幾個表現優秀的工人，許給他們半天假，再跟他們談談心、交流交流...”
“你放心，這不僅不會影響效率，還會讓其他的人更賣命幹活。”
“妙啊！”
柳永興一聽，立馬就懂了路鳴澤的意思。
他們十幾個人聚在一起，十幾雙眼睛的注視下，兇手不敢下手。
就算這人膽肥，有膽頂風作案，只要一有動靜，他們就能互相照應。
說的簡單點，就是人多力量大，從以前兩人值班，現在變成一群人唱唱跳跳的一起熬，把那兇手給熬老實了。
而且路鳴澤說的小伎倆，確實對工人的效率提高有幫助。
現在大家本就心有疑慮，他們這些高層如果能放下面子，一個個深入到下面去喝酒談心，能讓工人們對這裡的歸屬感更強。
而且人總是會產生攀比的心理。
今天，他給那些工作凸出的優秀員工好吃好喝，還放半天假。
明天，另外一些人就會使出幹勁，出來幹活的誰不想有更好的待遇呢？
怎麼算，柳永興自己都穩賺。
“鹿少，你這點子，高！”
柳永興笑了起來，樂呵呵地衝路鳴澤豎起大拇指，先前陰鬱的表情轉瞬即逝，變臉比國粹還快。
楚子航見他這副模樣，眉頭微皺，心裡生起了鄙夷的情緒。
他默默旁觀了兩人對話的全過程，知道柳永興心裡怎麼想的，對於這種漠視生命、毫無廉恥的人他實在提不起好感。
所以偶爾他也會開小差，打量所在巷道的內部環境。
這裡的石壁明顯要比之前光滑許多，也沒有淡淡的銅綠色光澤，想來是已經採掘完成，封閉後的道路...
因此他們的頭頂上，照明燈並沒有亮，只有靠著先前直道裡透出的餘光，勉強勾勒著萬物的輪廓，顯得異常昏暗和冰冷。
如果有人藏在這樣的巷道內，也很難被發現吧？
楚子航心裡霍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帶著這樣的念頭，他再次打量四周時，那些無人問津的陰暗角落，似乎都活了過來，埋藏著一雙雙注視活人的眼睛。
他的後背下意識挺直，耳邊癢癢的像是有誰屏住呼吸在觀察自己。
這不是錯覺！
真的有“人”在打量，在注視，在監視著他們！
當他確定了方位，目光冷厲的掃向那裡時，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楚少，鹿少，以後您二位有什麼吩咐，儘管跟我提。”
柳永興露出一個滑笑，大包大攬的拍了拍胸脯：
“出了蒼溪山我可能力量不如您大，但在這一畝三分地，明天你們要把車開上鶴峰，我都給您安排上。”
現在事情還沒落定呢，柳永興就已經開始想後文了。
不過這種處理方式，本身就符合他的預期。
柳永興在意的只是風平浪靜，不影響他開工作業。
至於兇手是誰，有沒有抓到...
他也不是那麼在意，他只是個單純愛錢的管理者，不是福爾摩斯，破案抓人、為民除害的事情不歸他管。
再加上，他也不會放棄獵人網站那邊。
不管怎麼說，抓到兇手確實讓人心裡踏實。
而他先採取鹿少的方法，兩頭抓，兩頭硬，這樣工人的採礦效率不僅能提升，還能為礦場貢獻鉅額效益。
他的小命保住了，工作也不會丟，說不定還能盼著升職加薪，調離這個窮地方。
路鳴澤擺擺手，從石壁上直起身，視線隨意掃過某處陰影：
“這都是後話，我看你這也亂糟糟的，先處理好再說。”
“是是，那鹿少，今晚你要不要來晚會，我給你整點咱們這的當地特色。”
“特色？”
路鳴澤雙眸微張，顯得有些心動。
不過他面帶可惜的神色，搖搖頭：
“我和楚少打算今晚去露營，我們帳篷都準備好了，下次一定。”
“哈哈哈，那就明天，明天一定得來！剛好給我點準備時間。”
“明天？行啊，我沒意見。楚少，你覺得呢？”路鳴澤望向楚子航，詢問他的意見。
“你決定。”楚子航平淡回道。
楚子航根本沒細聽兩人在談什麼，他一是在找剛才那道來意不明的視線，二在努力思考路鳴澤說“去露營”的用意。
這不在他們說好的行程安排內。
今晚，恐怕不是一個平靜的夜晚了。
隱蔽的巷道內，雖然沒有寒風陣陣，鬼氣森森，但可怕詭異的氛圍，與柳永興歡樂的情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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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腳步一改先前的沉重，步履輕快的在前面帶路，如果不是機器轟鳴，或許楚路二人都能聽見他輕哼的小曲。
沿著蜿蜒的鐵軌，路鳴澤和楚子航參觀著3號礦洞。
細心的楚子航留意到，在一個新開發的洞內，路鳴澤的神情認真了少許，其餘的都是走馬觀花逛一圈。
這他能理解，畢竟他知道他們此行的目的不是單純的參觀礦場，讓他在意的是，路鳴澤同樣感知到了那股無形的視線，他在刻意規避，隱藏自己的表情。
這證實了楚子航先前的猜測。
在背後的陰影裡，在幽深的黑暗中，有人在默默注視著他們！
這種感覺極不舒服，楚子航忍著那種被跟蹤，被窺視卻不能發力的感覺，走到了最後一個洞口。
然而那道視線，卻忽然消失了。
噠噠噠——
鑽機工作的聲音，傳入兩人耳中。
“李大哥！你在這啊！”
路鳴澤看著獨自操作儀器挖洞的李平成，打了一聲招呼。
李平成皺眉側頭，望向他和楚子航，冷漠地點了點頭，手指了指機械，又開始工作。
礦井內很吵雜，也很難聽到對方的聲音，剛剛路鳴澤特意拔高了音調，不然對方只能看到他的嘴型。
路鳴澤後退兩步，朝柳工招招手：
“李哥這裡就一個人幹活？”
“小張就是李工的搭檔，但現在...”
柳永興望了眼李平成，他不清楚對方能不能聽見，但想了下還是拐彎抹角道：
“李工是本地礦工，住家裡可能不知道，小張最近因為一些原因請假回家了，過段時間才會回來。所以只能是李工一人先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