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三章 她甄晴不能就這般認輸!
上一章 返回目錄 下一章

寧國府

賈珩沐浴而後,換上一身藍色錦袍,舉步來到後廳,只見燈火璀璨,浮翠流丹的廳中,一道道或清澈、或明媚的目光迎了上去。

經過前前後後的一番折騰,因是冬日夜長,此刻的天色已經完全昏暗下來,也到了用飯之時。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珩大哥。”

“珩哥哥。”

咸寧公主和小郡主,以及寶釵,黛玉,湘雲,探春,寶琴,甄溪等一眾女孩子看向那少年,此外還有尤氏,面上多是見著關切。

眾人已經從方才的咸寧公主以及小郡主口中得知了楚王遇刺的結果,經過探春的解說,都有所擔心。

寶琴當先開口問道:“珩大哥,刺客抓到了嗎?”

賈珩道:“大多數被當場格殺,逃走的三個,已經讓錦衣府的人前往抓捕,想來很快就有訊息傳來。”

探春蹙了蹙眉,道:“好端端的怎麼會刺殺楚王?”

賈珩說話間,落座下來,說道:“現在動機還不明確,可能是逆黨的對宗藩的謀刺,楚王那邊兒已經加派了人手前去護衛。”

探春問道:“方才聽咸寧姐姐說,王世子不幸罹難,也不知什麼情況?”

賈珩沉吟片刻,道:“我也有些納悶,按說那些人都是衝著楚王來的,忙著刺殺楚王,不可能誤中副車才是,我回頭讓人調查一番,當時刺殺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先前現場太過混亂,倒也不好相詢。”

不是說歹人多麼,而是整個場面佈局就有些奇怪,楚王被府衛團團相護,而楚王的孩子陳淳倒在血泊之中,然後甄晴待在那邊兒。

賈珩也不是神仙,先前沒有想到當時情況緊急之時,楚王在求生本能驅動之下的“醜陋”表現。

而楚王自然不會說出實情,至於當時在場之人看到的除了甄晴關注著自己孩子,其他的嬤嬤和女官瞧見,都不敢多說一個字。

因此,在外人眼中,就是歹人喪心病狂,竟對一小孩兒痛下殺手。

而事後的調查,多半也會為楚王遮掩。

歹人脫手而出的刀才是導致楚王之子夭折的原因,則更歸咎於楚王世子命實在太差。

黛玉罥煙眉之下的粲然星眸,凝睇而望,問道:“珩大哥,此事……在京中會不會再起波瀾?”

畢竟與賈珩在一塊兒許久了,黛玉得賈珩親口相傳,加之先前的解說,也瞭解一些賈珩所面臨的局面——政敵環伺。

賈珩道:“我在揚州時候還被女真歹人刺殺,後來歹人也沒有抓到,直到現在才徹底抓到,許多事兒,人力有時窮盡。”

他身為錦衣都督,都難免被人刺殺,何況是先前的楚王一個宗室子弟?

而且是小孩夭折,此事想要牽扯到他軍機大臣、對虜英雄身上,就有些說不過去。

前腳處置對虜一戰的善後事宜,後腳又要忙著給甄家抄家,真當他是神仙,有千里眼,順風耳,長著三頭六臂?

最終的結果仍然是……沒有人宣佈對此事負責。

只是,他有些擔心甄晴的狀態,雖說以甄晴的自我調節能力,應不會哀傷至毀,但仍有些擔憂。

湘雲蹙了蹙眉,輕聲說道:“這些歹人也太窮兇極惡了。”

寶釵輕輕嘆了一口氣。

暗道一聲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甄家家大業大,一夜之間轟然倒塌,現在屋漏又逢連夜雨,那位楚王妃也丟了愛子。

也不知該是何等的傷心欲絕?

人這一輩子,平安順遂已真是十分不易了,那些富貴體面終究……

先前甄晴與甄雪時常到寧國府串門兒,寶釵見著兩位王妃,心底深處未嘗沒有眼羨,但經此一事,可以說心頭震動不小。

從書本和戲劇上看的再多,也沒有這眼皮底下的經歷更為觸動人心。

“大爺,姑娘,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先用著晚飯吧。”這時,見眾人出言議論著,鴛鴦開口說道。

眾人唏噓感慨了幾句,也不好多說,然後入席而坐,開始用著晚飯。

賈珩用罷晚飯,沒有陪著幾個女孩子在那議事,一個人返回書房,凝眸看向不知何時已坐在書桉之後太師椅上的陳瀟,問道:“瀟瀟,歹人搜檢出來了嗎?”

陳瀟抬眸看向賈珩,清聲說道:“抓住了一個,跑了兩個,他們是分開跑的,錦衣緹騎還在全城搜捕。”

賈珩看向那少女,走至近前,清聲問道:“沒去吃飯?”

“我不餓。”陳瀟搖了搖頭,抿了抿粉唇,凝眸定定地看向那少年,問道:“你就沒什麼問我的了?”

賈珩道:“我問你,你也不會說,懶得問了。”

說著,拉過陳瀟的手,輕聲道:“別總坐我的位置上。”

然後,坐在書桉之後的黃花梨木太師椅上,將奏疏遞送而來,道:“這奏疏得趕緊遞過去,還有飛鴿傳書,先前報信至京。”

“飛鴿傳書,我剛才已經讓錦衣府衛去遞送了。”陳瀟目光微動,柔聲說道。

賈珩點了點頭,看向少女,重又拿起一封奏本,重新題寫一本奏疏,道:“這奏疏怎麼寫呢?總要給個幕後主使。”

陳瀟抿了抿粉唇,忽而輕聲道:“先前,其實不是我有意隱瞞於你。”

賈珩手中的茶盅微微一頓,燈籠上的燈光照耀在少年的面上,那雙略見昏暗的劍眉,眸光閃了閃,道:“可以理解。”

陳瀟走到近前,道:“陳淵他現在應該不在金陵了。”

賈珩眉頭凝了凝,目光落在陳瀟那張沉靜依舊的臉龐上,清聲說道:“趙王之子喚作陳淵?”

陳瀟點了點頭道:“他當年使了假死之計,逃脫了株連,我後來流落江湖,與之再見,他手下有一批訓練有素的死士,這次過來刺殺的就是這批死士。”

賈珩默然片刻,看向陳瀟,目光灼灼,沒有說話。

“我不知道這些死士的藏身之處,他本身也防著我,本來我們是因為共同的仇恨聚在一起。”陳瀟似乎看出了賈珩心頭所想,低聲說道。

賈珩開口道:“那你能不能幫我提供線索,找到他們?”

“我先前已經和他們爭吵過,最終不歡而散。”陳瀟輕聲說道。

先前懷疑陳淵是衝著眼前之人來的,不想兩邊衝突起來,與之爭吵起來,不想激出了陳淵的真實來意。

賈珩看向陳瀟,輕聲說道:“那現在搜不到這些人,怎麼對宮裡交代?”

“你如實上奏就是了,就說是趙王、太子一黨的餘孽,此事不會再有太多的波折。”陳瀟開口道。

賈珩默然片刻,目光出神看向窗外漆黑一團的夜色,低聲道:“唯今之計,也只有如此了。”

旋即,低頭寫著奏疏,而一旁氣質安靜的少女則是幫著賈珩研著墨汁,認真看向那寫著奏疏的少年。

過了一會兒,賈珩將奏疏放在一旁,晾乾筆跡,轉頭看向陳瀟道:“瀟瀟,以後什麼事兒和我早點兒說,咱們兩個一同拿主意。

陳瀟聞言,磨墨的手為之一頓,對上那雙安靜的目光,默然片刻,說道:“好。”

……

……

驛館之中——

楚王世子陳淳的屍身早已經被人抬將下去,整頓遺容,以便尋棺安葬,甄晴則躺在裡廂的床榻上,正對著床上的帷幔,目光怔怔出神,無聲流淌的眼淚早已流乾,一時間思緒翻飛。

方才楚王棄著自家兒子而逃的一幕,好似閃回的片段在甄晴心底來回出現,每一次都讓甄晴心寒、憤怒。

“王妃,吃點兒吧。”一旁的女官聲音中帶著哭腔,說道。

甄晴自從先前的喪子之痛以後,保持這種狀態已有幾個時辰,恍若沒了生氣的木頭一般。

甄晴仍是充耳不聞,心如死灰,沉浸在失去愛子的巨大悲痛中。

那女官是甄晴從甄家帶出來的貼身丫鬟,屬於心腹中的心腹,見此,心疼說道:“王妃這般作踐自己身子,如何是好?”

甄晴不知為何,忽而想起那賈珩,心頭一驚,原本失去焦點的眸子漸漸凝聚一絲細弱的輝芒。

她甄晴不能就這般認輸!

她還要母儀天下,她要讓那人後悔做下先前的一切!她要再造甄家!

現在的她,還有什麼籌碼呢?

是了,她肚子裡還有孩子,不能這般作踐自己,肚子裡是那個混蛋的孩子,那個混蛋還沒有孩子,這是他的長子!

只要有了他的孩子,他那般厲害,一定會幫著她的。

至於為何是兒子,而不是女兒,嗯,甄晴對自己的肚子自信,一定會生出男孩兒。

念及此處,甄晴起得身來,強忍淚水,藉著燈火映照之下,那張妖媚、豔冶的臉蛋兒略有幾分蒼白,接過那女官的小米粥,小口用著。

這一刻,許是小米粥入腹以後的溫暖,讓甄晴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吧嗒吧嗒滴落在碗裡。

她的淳兒,她的孩子,為什麼,為什麼死的不是……

而在一牆之隔的書房之中,燈火如豆,光暈橘黃,幾是死一般的寧靜。

楚王陳欽俊朗面容上一片愁雲慘澹,目中滿是血絲,不遠處的廖賢面色擔憂,安慰說道:“王爺,還請節哀順變。”

其實,方才兩人都看到了陳欽在危難之時的求生本能,但這時候只是默契地不去主動提及這一茬兒。

這畢竟是一場血光之災,也不能怪罪著王爺急於求生,只能說那些兇手太過心狠手辣。

陳欽面色悲慼,嘆了一口氣道:“兩位先生,現在該如何是好?”

他膝下只有這一子,現在罹難夭折,甄家眼下又被抄檢一空,王妃現在臥床不起,幾乎心如死灰,他現在更是百感交集。

東宮之位,此生還有可能嗎?

廖賢想了想,低聲道:“王爺,當務之急,還是寫一封奏疏,向聖上詳細陳奏此事。”

想了想,廖賢提醒道:“此事萬萬不可歸咎永寧伯。”

陳欽面色微頓,暫且壓下心頭的悲傷,疑惑問道:“為何?”

廖賢低聲道:“如果王爺歸咎於永寧伯,那麼先前阻攔錦衣府護衛一事,永寧伯勢必要拿來與王爺對峙?那時天下人又會如何看王爺?但現在王爺絕口不提錦衣府衛,只說歹人奸狡、兇悍,一切因命數如此!那樣天下都會傳著王爺的寬厚賢名,否則調查出前事,錦衣府衛的保護是由王爺婉拒,這落在天下人眼中就成了咎由自取。”

其實,還沒有隱隱提到一茬兒,一旦咬住永寧伯,人家從頭調查原委,那麼多人見著王爺為自己逃生棄下兒子……這影響太惡劣了。

唯今之計,就是澹化此事。

馮慈點了點頭,贊同道:“廖長史說的對,縱然沒有王爺,以永寧伯在江南得罪的人,別人的彈劾奏疏也會遞送至京。”

相當於,楚王是以一個受害者的角色出鏡,不要給自己加太多戲,怨天尤人容易惹得上下反感,也容易樹敵。

楚王聞言,面色變幻了下,目光湧起複雜之色。

不能怪他在此還思忖著應對之策,唯有他安然度過難關,將來才能給淳兒報仇,揪出真兇!

廖賢沉吟片刻,似乎看出楚王沉默下的一些顧慮,寬慰道:“王爺如今還是要以大事為重啊。”

其實,王妃在府中強勢,楚王府的家臣自是深有體會,一方面是敬佩甄晴的手段,另一方面也是為楚王擔憂。

不說其他,楚王自成親以來這麼多年,膝下就一個兒子,這就足以讓人毛骨悚然的。

如果楚王計較起來,一個妨礙天家子嗣綿延的罪名就能扣在甄晴頭上。

但因為甄家之故,楚王並沒有細究,甚至對柳妃的流產也強忍一口氣。

而就在這時,一個王府府衛進入書房,面色微急,低聲說道:“王爺,段典軍拔刀自殺了。”

陳欽心頭大驚,忙道:“人呢?孤去看看。”

他現在已是一片焦頭爛額,如是再折損府上一員大將,幾乎更為雪上加霜。

段典軍原名段令臣,是陳欽發掘出來的一員勐將,分明是因為先前驛館一戰而沒有護住楚王世子陳淳而感到內疚、自責。

“王爺,被幾個校尉發現,救將回來。”那府衛連忙說道。

陳欽剛剛走到廊簷下,聞言,嘆了一聲說道:“何至於此?世子之歿,又不怪罪於他,他又是何苦?”

說著,與廖賢、馮慈二人去見在廂房中躺在床上的段令臣。

段令臣此刻脖頸染血,已經被布條纏住,此刻七尺高的漢子淚流不停,說道:“世子。”

而周圍的府衛緊緊拉著段令臣的胳膊,低聲勸慰說道。

不一會兒,屋外有將校的聲音依稀傳來,說道:“王爺來了,王爺來了。”

楚王看向不遠處的段令臣,近得前來,道:“令臣何至於此?不過是歹人挾威而制,何至於此?”

段令臣掙扎著想道:“王爺,都怪我,沒有保護好世子。”

楚王看向對面的道:“令臣應幫著淳兒報仇,豈能以有用之軀自戕?”

再不拉一下,人心就散了。

廖賢與馮慈對視一眼,目中都有幾分莫名之意。

說來冷血,可以說,此刻陳淳的死對這位藩王打擊的同時,也凝聚了楚王的某種不屈意志。

段令臣嚎啕大哭,道:“王爺。”

楚王也流下淚來,哀痛道:“孤不該帶淳兒來驛館,如果不來驛館,還在甄家也不會有此一劫。”

當初楚王下榻甄家以後,楚王府衛掌內,錦衣府衛在外,可以說守衛森嚴,絕對不會有這等刺殺之事。

眾人見楚王大哭,楚王府中的一些部將以及文職屬吏面色戚戚然,心頭難受不勝。

廖賢與馮慈二人也不好受。

夜色深深,燈火迷離,不知何時已至戌時,窗外北風呼嘯,吹動著屋簷上的黛瓦,“嗚嗚”之聲不絕於耳。

兩江總督衙門,後院書房之中

小幾處已經放了炭火盆,驅散著室內溫度下降以後的涼寒之意,高幾上的燭火搖曳不定,將室內幾人映照的影影綽綽。

將兩江總督沉邡面色晦暗不明,道:“此事是否是一個機會?”

就在沉邡今日與江南官場的一些清流官員,如國子監祭酒方堯春、南京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魯進義、禮部侍郎付希業、吏科都給事中項廷松、工科給事中林瑞成等一眾南省清流。

還在議著江南甄家倒臺一事的大新聞,不想在下午時分,就從楚王所在驛館傳來了驚天新聞。

白思行道:“東翁,聽說楚王毫髮無傷,倒是王世子,甄妃的兒子不幸罹難,此事想要掀起彈章,只怕還不夠。”

賈珩畢竟不是專門幹保衛工作的,大漢定製藩王都有親衛三百三十三人,這個規定就是為了解決親王的出行儀仗、警衛事宜。

盧朝雲道:“如果這賈子玉只是一個小小的錦衣指揮使,此事不管是不是他的疏漏,只要將罪責推卸在其身上,那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沉邡目光幽晦幾分,問道:“先讓人彈劾彈劾。”

白思行點了點頭,說道:“倒也可行,但東翁不要抱有太大希望,天子對永寧伯的聖卷正是巔峰之時。”

給人家添堵還行,但不要指望能用這個藉口動搖聖卷。

沉邡點了點頭,說道:“楚王那邊兒,明天我和袁老大人去驛館看看,觀察楚王的動向,如果其歸咎於錦衣,那時聲勢也能更為浩大一些。”

因為驛館一出事,錦衣府衛以及江南大營封鎖了整個驛館,而楚王正在收拾善後事宜,就沒有讓金陵的官員前往弔唁。

白思行道:“東翁,永寧伯剛剛對虜大勝,俘獲女真親王,正是如日中天之時,這些手段難起作用,不是一朝一夕。”

沉邡點了點頭,贊同道:“老朽明白這個,不是一朝一夕啊。”

賈珩能有今日地位同樣也不是一朝一夕,想要一下子削掉,怎麼可能?

上一章 返回目錄 下一章
熱門小說
7號基地明克街13號我有一劍光陰之外不科學御獸神印王座2皓月當空深空彼岸神秘復甦宇宙職業選手唐人的餐桌
相關推薦
我能修改物品時間宮主他只想獨美入派獎勵九個老婆無罪的死囚人在遮天,開局獻祭荒古禁地聖古紀元大魏執筆人鬥羅之活到大結局重生之都市大神召喚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