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以之為珍貴者別人不以為然，可事物的價值並未改變。

楚天恍然理解為何有此認識差異了。自己是以宇宙的視角來看待此事，同一世界之外可是不能傳訊的；而姜瑤等是以此世界的眼光來看，是呀，有傳訊手環。

他抑制住了自己繼續解釋的衝動。既然她們還不明白，那就暫且不讓她們明白這些事情。心意相通，確實對二人目前的修行作用不大；可若是二人成仙，學那些仙術什麼的，有另一個人配合豈不是事半功倍？

心意相通毫無疑問是心竅類的天資，而且是高階的，因為能力若此之強。單楚天有限的認知裡，心意相通就有三種非常完美的用處：其一是資訊傳遞，在不同世界之間資訊傳遞，楚天相信姜瑤姐妹的這種能力是可以超越世界的；其二是仙術修行；其三是道行修行。怎麼會於修行用處不大呢？

就以道行修行來說，楚天前世領悟的道則轉變為此世的道行因而道行修行很快；若是楚天可以和楚依“心意相通”，那麼就可以把自己的道行領悟傳給楚依！就相當於免費複製了一份！

仙人之前的道則只是極少極少的一點，道行是仙人的修行，等到仙人境界，姜瑤姐妹可以一個修行道行一個做事！不必如一般仙人那樣，因為做事積累修行資源而只有二分之一的時間修行！

這麼強大的天資怎麼會是沒多少用呢？只是在仙人以下修為用處不大！仙人以下修為的凡人哪裡能夠說是修行。

楚天猛然醒悟。仙人以上？姜瑤姐妹此生恐怕不能成仙，體質天賦所限。要因為最一般的天賦而浪費更難得的天賦？

“啊！”他一躍而下，從高樓跳下。

“啊！”他連連叫著以發洩自己心中的悲傷。

“啊！”掉進湖水中，一衝出水面，他又喊叫起來。

他很悲傷，極其悲傷。

為何兩個世界的差距如此之大？從玄黃世界到繁花世界，他一直很滿意繁花世界是低等世界；如此自己是安全的，自己是強大的。即便沒有玄黃世界那些好條件、充裕的資源，他仍是滿足的。

而現在他特別悲傷。所謂物傷其類、同族相憐。姜瑤姐妹之遭遇太可憐了，她們這樣的天資在玄黃世界至少是被當作中源象來對待，體質算什麼、造，必須極昭象！血脈不足，可總應該有的吧，姜公什麼水平哪裡能測試出人的血脈！

可是二人現在竟然一個少源象天才的待遇都不如！你看見美玉落在泥土之中，或許你會可惜。可若是你發現人類陷落進兇獸洞窟，你會憐傷的！

因憐傷而悲傷。楚天悲傷自己的世界等階太低了，為什麼那麼好的資質會被埋沒連仙人都看不懂呢？當楚天見到楚萱的時候，他是興奮的；在此之前，他見到楚緣的時候是平靜的，因為他知曉楚緣是他的同類，或許唯一的同類。

而今再見一個同類，他是悲傷的。若不是他極昭象體質，恐怕未來也是姜瑤姐妹的命運，凡人的身份極致，而不能更進一步成仙。

姜瑤飄落在湖面，莫名其妙，為何這個孩子突然如此悲傷？是羨慕自己姐妹的如此能力嗎？可是他有更好的為何還會羨慕？

“你悲傷什麼呀？”她好奇問道。

發洩了這一頓，楚天身體舒服了一些，不然會憋壞的，只是心情仍舊很低落。

“你倆入道了嗎？”他平靜問道。

姜瑤嬌笑道：“還沒有六脈修為，哪裡會入道。”

是呀，沒有六脈修為，哪裡有道法可學。楚天對比之下才明白，楊紫蕉告知他的一些所謂“道法”基本都是“道法之解”，是低階仙人對道法的領悟而不是道法本身。

王朝之地，名義上的道法有許多，真正意義上的道法寥寥無幾。

楚天最後一點希望破滅，原來在姜公這些人眼中，沒有六脈修為的人是沒有資格接觸真正的道法的。沒有道法，僅憑著那些道法筆記入道，困難一百倍！

如楚雲展，早就開始修行“道法筆記”，他在四脈修為的時候在學府見過一本，然後照著上面的記載開始自己“修行”，選擇了無情作為道則。然而被仙人收為弟子之後他才能夠入道，而當時他已經六脈修為。

“若是我說，我是因你倆的命運而悲傷，你會相信嗎？”楚天看著天空道。

姜瑤輕輕嘆氣，“我相信的，不然你不會這麼悲傷，你的悲傷不是裝的。確定我倆的異象之後，你如此悲傷，大約你知曉我倆的這天資浪費了。”

“若是我所記不差，你倆已經十九歲了吧。”

這是一個簡單的算術問題，楚天卻想了好幾遍。姜瑤比趙嬛小一歲，今年當然她倆十九歲。十九歲，意味著體質固型，想改變體質天賦已經不可能。如鄭清怡那樣，一杯極品靈氣液即便洗經伐髓，效果極其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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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是去年、前年自己就知曉她倆的這心竅天賦？為什麼她倆就沒趙嬛那樣的好運氣，在十八歲結束之前服用一杯極品靈氣液。

“那麼，我有一個問題，若是你的妹妹嫁人，你呢？”

姜瑤笑道：“這個事情姜公早就想好了，我倆是不可能嫁人的。若是嫁人，豈不是我倆的這秘密就被人知曉了。”

“那麼我和姜公的交易你也知曉了吧。你妹妹當了我的隨從，你怎麼辦？”

姜瑤留下一句話，便向小島上的樓頂飄去。

聞言楚天立即向岸邊遊去，因為姜瑤說的那句話是：姜瑤只有一個。姜公交易的是“姜瑤”，姜瑤只有一個，兩個人，那自己豈不是太賺了？

樓頂之上，楚天許久都不能平復心情，乾脆也不管了。

姜瑤嗔道：“你這孩子前世定是個色中惡魔，這一聽說我那句話，神色都控制不住了，可別把自己樂傻。”

楚天嘻嘻笑著：“就是樂傻也樂意。不過，怎麼不早說，若是知曉姜瑤是二人，那我早就放棄韓公府，投入姜公府的懷抱！”

“你現在做出更明智的選擇也不遲呀。”

“不，現在當然不能反悔，那豈是君子所為。你的情況，我會如實告知我身後的那位存在的。你放心，獎勵一定出乎你的預料！”

姜瑤正色道：“此事還請你保密。而今這個世上，只有我們五人知曉我倆姐妹的秘密，此是姜公的底牌，萬不可有人知曉。”

此事保密是肯定的。只有五人知曉？楚天立即明白，她倆的父母應該不在人世，這姜公夠狠的。

“最後一事，我知曉尋找異象者是因為你們可以改變人的體質，因而可以人為造出少源象天才。可是，我倆上昭象天賦，用不著。那麼，即便你知曉我和妹妹的異象又如何，你也改變不了我倆的成仙機率。”

此事何止姜瑤不滿，楚天斷定就是四個仙人未必清楚為何尋找異象者。

楚天認真道：“既然你讓我知曉如此秘密的事情，我當然不能對你隱瞞。心意相通異象我自己做不了主，但我可以告訴你，這就是一等的，正是要尋找的。你方才說此天賦於修行作用不大，那是因為你們資源有限。你知曉埋葬之地吧？”

姜瑤輕輕一個眼神飄來。

“埋葬之地萬年有一個振盪期，為期百年。在此期間，許多世界之外的仙人來此尋找機緣。而我身後的那位需要幾個仙人作為幫手，繁花世界需要實力。”

措辭楚天早就想好了，正是一直沒有人問，他就沒機會說。既然姜瑤願意當他和姜公關係的中間人，那麼就趁此機會賣給姜公一個人情，反正這人情也是隨口道來的。

姜瑤輕喘一下，需要幾個仙人作為幫手？仙人什麼時候可以用“幾個”來代表？錦繡閣作為此世界的主宰者，需要培養幾位仙人就只是幫手？

“你沒有聽錯。是的，只是需要幾個幫手；此事過後，百年之後，這幾位仙人的人生自由支配，我身後的那位不會干涉的。你知曉道法吧？”

姜瑤正色道：“你的意思是會傳授我們一些道法？”

楚天解釋道：“你所見到的一些道法，只是入道的道法，是用來輔助入道的。或者說這些根本不是道法。你明白何以你沒有入道嗎？不是因為你沒有六脈修為，而是你們沒有修行真正的道法。”

“真正的道法，是成仙的道法。”

姜瑤忽然閃到楚天身前，美目圓睜，雙手抓住楚天的肩膀。她的內心驚訝到極點，她的心思運轉到極點。真正的道法是成仙的道法！她明白跟楚雲展的差距在哪了，不是五脈顛覆與六脈中階的實力差距，而是入道與否的差距，而這差距是道法造就的！

道法等階越低，則越需要很高的法力修為來彌補。

或者說這是道法和密法的差距：低階的道法稱不上“道法”，是密法的升級版。仙人之下的密法只改變人的體內脈絡，讓人的經脈執行更佳，這樣一些功法可以更好的發揮作用，比如防禦類的、敏捷類的功法。

有些密法可以改變人大腦的神經結構，最佳化其組織，這樣人會變得“聰明”。然後這樣的密法再進一步，低階的仙人可以根據這些改造成低階的道法。

真正的道法，即成仙的道法，不是修為者六脈或五脈才開始修行的，一脈修為者就可以修行。高階的道法不需要體內的法力修為多高，用不著。

姜瑤姐妹的天資極其適合修行道法！可是沒有高階的道法供她倆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