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曼妙到了，沒有任何空氣波動，忽然出現。

爾後楚天閉上眼睛，感覺自己周圍的空間瞬間消失，極其美妙的感覺充盈著他的全身，那是徐曼妙的仙韻氣息。三年前他尚小，感受尚淺，而今他修為尚可，又有愛美道則的加成，對仙人之美有了更多的感受。

螞蟻見到大象，也理解不了大象的龐大。類似的道理，有些強大、美妙，沒有相應的修為只能感知其是而不能感知其“在”。

現在的楚天更不敢去看徐曼妙了，他擔心自己會深陷徐曼妙的魅力之中。仙人的風韻會摧毀他所有的情感防禦，比之姐姐姜瑤帶來的衝擊還要高幾個等階。

毫不誇張地說，楚天知曉，若是親眼見過徐曼妙之後，恐怕在他成仙之前全部的情感都會放在徐曼妙身上，會比對楚依和楚緣加起來的情感都要深厚，會進入一種舍卻自我以成就這種情感的偏道上。

因為他的道則是愛美之心，越美則越愛。

又不知多久，以楚天現在的修為竟然都不能計算時間。

萬丈高空，百丈靈樹之中的洞府。

徐曼妙的仙音傳來：“果然是心竅天資更好的孩子。楚天，你果然氣運驚人，三年不見，你已經入道了。”

楚天立即背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爾後輕輕睜開眼，看見自己面對的是通向下一層閣樓的門口。

“哇！仙女姐姐你可真美！怎麼這麼美！”楚緣驚歎連連。她根本沒有想過世家會有如此美的人，她除了用美來表達之外，不知曉還有什麼詞彙能夠形容一二。她所知曉形容人美的詞語、成語、句子，都不能用以表達她現在的感受。

這種極致的美和她見過的，自己與楚依相比，那就是一度仙人趙公等人和廢人之間的修為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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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明白，為何楚天一直唸叨說，姿色是美的下乘！這種差別，就想楚天常說的六種天賦中最不重要的體質天資，卻是眾人所重視的。

姿色是用來形容凡人的！仙人、這位仙女姐姐，不能用姿色一類的詞語形容。楚緣知曉單以眼前仙女姐姐的氣質，就足以征服六州所有的人，無論老少男女！

楚天連忙道：“仙女姐姐，我必須先向您認錯！我打著您弟子的名義，在凡間好一陣哄騙他人。”

徐曼妙靜靜聽著他把這三年的事情逐個道來。

楚天沒有一絲隱瞞，他知曉自己的心思以及一些秘密是逃不過徐曼妙的眼睛的。從歸家遇到楚緣到修行楚氏孔裕功法，再到進入花自在居，爾後學了自在道法，以及自己故意讓他人認為自己的師父是錦繡閣仙人的事情。

可以這麼說，除卻他穿越、重生的秘密之外，他在這世上的一切秘密都說出。他知曉自己據實相告或許徐曼妙會不在意；他推測徐曼妙修為很高，不會在意這些的。

聽完這些，徐曼妙有兩個疑惑：“繁文與朱文，你如何識得；為何你所說的，楚緣極其之美，而我不能見到。”

楚天很吃驚，難道真的是只有自己“看見”楚緣的美？

“回話仙女姐姐，繁文與朱文，我曾經在夢中學過。說來其他人是不可能相信的，我在夢中去過玄黃世界，在那裡經歷過一番。”

這是楚天想好的措辭。在此之前，他不斷心裡自我催眠、暗示，如此讓自己非常堅信之前的人生是“夢”，他知曉自己必須堅定不移相信，徐曼妙才會相信自己的這些話語，否則有一絲的說謊她就會發現。

從此，在楚天的心裡，前世就是“夢中經歷的”，他沒有什麼前世這種東西。

徐曼妙心中非常驚詫，她知曉有一種極其難得的魂識天資，可以讓人在夢中到其它世界經歷，非常真實猶如真的人生經歷。

“楚天，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是有如此的天資！若不然之前不會任由你離去。現在我知曉你的道統一事。我再問你一句，你要不要拜我為師、入我門下？”

“我真沒想到，我有向一個凡人解釋的時候，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在第三世界遇到一個天生的中源象天才！”

“花自在應該是五度或者六度仙人，在當時。我推測他應該成聖了，去了第二世界或者第一世界，白氏是六色皇朝六個家族之一；這是你現在的師承關係。我現在是三度仙人修為，而且未來的數十年都會在繁花世界。”

“我的師門是玲瓏仙島，仙島的勢力與六色皇朝相當。你拜師我門，我可以保證你在百花世界有很好的前途。”

在第二世界有很好的前途，徐曼妙的意思是，至少不會低於她的修行；而她又會在繁花世界數十年，如此楚天若是想要報答楚府，則時間足夠。

花自在當時是五度或六度仙人，楚天沒想到，那麼小的空間會是？他恍然明白過來了，那不是花自在於世界空間開闢的空間，那是一個空間法寶！

仙人空間和空間法寶的空間性質不同。若徐曼妙這裡是仙人空間，她也可以在地下或者天上建立一個那麼大的洞府，然後設定陣法機關，無緣者進入不來。陣法機關就像是開門的鑰匙。而空間法寶中的空間不同，花自在是創造了一個世界！

不，也不能嚴格說他創造了一個世界。仙人開闢的空間和世界的空間是重合的；而空間法寶之中的空間和世界的空間是不重合的。

比如楚天手上的珈玉手環，裡面的空間就不和繁花世界的空間重合。

現在楚天面臨的選擇是，一個有許多機緣弟子而他未必多麼在意的聖人，還是一個拜師弟子而她特別重視你的三度仙人。三度仙人，基本是繁花世界最強的修為，錦繡閣的閣主以及繁花城的城主。

楚緣激動地看著楚天，她特別想出言讓楚天答應。但是她覺得自己不應該用自己的因素去影響他。若是楚天同意，豈不是她可以與他一起修行、同門師姐弟？

本來楚天之所以認定自己是不會再被徐曼妙收為弟子，因為他已經學了花自在的道法成了花自在的弟子。可是現在徐曼妙的意思是，她可以不計較這些，而且以後即便花自在知曉也不會太在乎，他也沒危險。

一個聖人會在乎一個機緣弟子嗎？

楚天知曉，這應該是他人生到目前為止最困難的選擇了，他必須分析清楚，不能有絲毫的遺漏。

他在心中羅列了一下自己的人生方式以及目標：其一是短期的，解決楚府當前的資源窘迫局面，先成就侯府，這些與拜不拜師無關。

其二是中期的，在繁花世界建立一個王朝。這是目前為止最大的挑戰，危險不知從何而來，錦繡閣的危險、幾個公府的關係、兇獸潮的事情。若是自己選擇繼續作為花自在弟子，那麼中期內也沒希望獲得花自在的資源，長期未必花自在會贈與，而且那也解決不了燃眉之急。

其三是長期的，他所設想的人生，在楚府成就王朝之後，自己帶著楚緣、楚依到第二世界修行，然後遊歷萬千世界，如此瀟灑快活過完一生。有楚雲筱、楊紫蕉、趙嬛等人的陪伴，這一生也算活得精彩。

那麼在人生之上呢？

人生之上自然就是生命。繁衍後人，他現在的心態是，既不渴望也不厭惡，沒有任何特別的感覺，那就是自己的責任。而且王朝建立之後，他的後人自然有仙人照顧，不用他操心此事。

那麼還有什麼人的生命是關切自己的呢？

其一是洛淇，她把自己帶到這個世界，卻讓自己孤獨一人。

其二是改變楚依的命運，不讓楚府墜落不讓楚依被方弈帶走。那麼自己必須在楚依十八歲之前有二度仙人修為，如今只有十年的時間，他最好的方式就是拜師徐曼妙，如此也有徐曼妙的支撐，即便之後自己不是二度仙人修為，仍舊可以解決方弈。

其三是楚緣的不解之謎，何以只有他能見到楚緣的極致之美？

生命的問題思考完了，那就該是思考修行了。

當他踏上修行之路開始，如同烙印在魂海中的徐曼妙言語，修行之路無止境，他想走得更遠。在現在他的眼界裡，聖人就是最高的修為。大帝？那太遙遠，根本不在現在他的認知裡，那和自己距離太遠。

那麼，成聖於自己而言是修行的終點嗎，修行的最終歸宿嗎？他知曉許多仙人之所以終生停留在一度修為，在於他們成仙之前把成仙定為修行的最終歸宿。因而當他們成仙之時，修行的心志就斷了，他們的修行之路斷了。

一知二韻三音四色，以人來說，姿色一關他都過不去，敗在姜瑤的魅力下；可他並不以此自卑，他還想去見識等階更高的美妙！音是什麼？若是徐曼妙不收斂自己的魅力恐怕她的聲音會讓自己難以承受。

那麼韻、知又是何等的美妙？其它凡人，幸福足以讓他們滿足；楚天認為這幸福應該就是色之等階的。那麼音等階的人生美妙是什麼？韻等階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