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仙樓是趙州城最好的客棧，早已被六州的侯府預定完，即便有的沒到。會仙樓不是一棟樓，而是趙公府外的一個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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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城門南鎮，楚天到來趙州城的訊息已經傳遍六州上層貴族。

來到南城門，一等侯府阮家的人已經在那等著。楚天婉拒了入住阮府的邀請，而是選擇在會仙樓，說是此行為公務而來，暫時不好去府上打擾。

會仙樓只是被預定完，並沒有住滿，而且即便住滿楚天也要住在這裡。

“燕掌櫃，此行是來處理燕北六州青年才俊大會事務的，暫時徵調你一處庭院辦公沒有問題吧？”楚天嚴肅道。

燕掌櫃笑道：“楚公子有事公幹，不要說一處就是十處也行。不過這洵州高家如何得罪楚公子了，要指明他家定的這個庭院。”

洵漁二州，侯府也是有等階的，等階越高地域越大。這高家即洵州一等侯府，程橙所在的程家是另一個一等侯府，兩家主掌大權，相當於半個公府。

“因為高家於青年才會大會之事並不上心，我們不滿意。而且燕掌櫃，若是有能夠為高家居住的庭院，一併徵用了。”

燕掌櫃為難道：“這事不妥吧，一個一等侯府來趙州，除卻我這哪裡能住呢？不如等高家的人來了，我說明情況，他們再賠不是如何？”

楚天皺眉道：“燕掌櫃，你這是不支援我們的工作呀。這青年才俊大會，又不是為某個人某個公府辦的，三個公府主辦，三十八家侯府參與，謀的是六州的未來。這六州未來的氣運好了，你這自然水漲船高。要不，讓趙謙或者趙裁來和你商量？”

不就是不讓一個外州的侯府之人住嗎，燕掌櫃一咬牙，“行，楚公子有此要求我處必定做好。”

燕掌櫃親自前面帶路，楚天在後面要求，一是弄一個“六州青年才俊大會裁判組臨時辦事處”的牌子，二是去請州城四閣的閣主前來。

請閣主前來，如此跑腿的事情，楚牧不夠格，楊紫蕉、薛靈珊是不願。而有了那個牌子，就免去許多不夠資格的人前來打擾。

進入庭院，安頓停當，楚天要楊紫蕉從揹包中拿出卷宗來看，被拒絕了。

“你沒必要做戲這麼認真吧！現在沒有外人，我問你，就為了一個紀馨，你不止要和高府交惡還要生仇是吧？”

楚天看著旁邊聽著的紀馨，“紫蕉呀，你說這話也別在她聽著的時候。不然我若說是，那她必定心有雜念，以為我要怎麼著呢。”

紀馨連忙搖頭，“公子大恩，保全了我的身份，我現在的一切都是公子的，哪裡會有什麼雜念。若是公子有什麼要求，任憑吩咐。”

所謂保全身份，是楚天買她為隨從而不是奴僕，這樣她就仍舊保留紀家的身份；高府則是想要強迫她賣身於自家，如此紀馨的紀家身份就沒了。

楊紫蕉氣道：“你個沒眼色的連小心思都沒有！他是讓你迴避，你還在這裡表什麼忠心！趕緊去別處吧，放心，再也沒人敢搶你逼迫你了。”

紀馨呆萌的表情很有趣，爾後羞著急匆匆跑出房間。

楚天拿出萬籟俱靜澄金鐘籠罩房間，只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這才說道：“六州安寧太久，諸多貴族雖然沒有喪失進取之心，這後懼之心基本是沒了。”

一州的侯府不足十個，一郡的伯府不足十個，這競爭自然弱太多。只有前面的向上動力，而沒有後面的逼迫壓力。

“我想的是，荒蕪大劫將至，以此情況，六州擋不過第二波兇獸潮。不死幾個侯府這幫人是不會覺醒的，是不會拼命進取的。即便拼命進取未必勝利，不過有一線希望擋過第二波。這一線希望是我能做到最好的了。”

楊紫蕉沉思道：“你的意思是，要重新把六州貴族體系洗牌，淘汰一些，逼迫著他們拼命前行。有了來自下層貴族的衝擊，又有來自上層貴族的錘鍊，六州貴族爆發出全部潛力，如此會有一線希望。”

“不過，我們現在有實力對付侯府嗎？”

楚天笑道：“紫蕉，你想問題還是容易侷限於‘我們’，我們是什麼呢？我們楚府當然是沒有這個實力，現在我們也就二等侯府的實力，一等侯府哪裡對付得了。可是我們有能力對付他們，有實力對付他們的家族有的是！”

實力是你可以做成某件事，能力是你可以達成某件事。

楊紫蕉恍然大悟。一等侯府之上有公府，楚府沒實力的事情，他們有實力。不過無緣無故，四個公府為何會對付一個侯府呢？

楚天解釋道：“之所以如此的局面，是一州已經是一個公府所能統御的極限。以四個公府中實力最強大的趙公府來說，本府五個主事加上趙嬛、趙讓，以及隱藏的那個天才，這才八個六脈修為的。如此實力，統御趙州都勉強不足，何必要洵州呢？”

“可是，若是一州有兩個仙人，那情況怎麼樣？洵州在趙州和韓州之間，韓公府的那個少源象天才，二十年後成仙，韓公正值壯年，應不應該先著手一州呢？而趙公我猜他是有王朝之心的，不然不會如此低調。”

“對於大人物來說，你越低調就越有問題，必定你有所隱藏。趙公隱藏什麼呢？現在的趙公府他是不滿足的。天下姓趙的許多，趙氏貴族許多，不只一個趙公府。趙公若想成就王朝，恢復其先祖的趙王朝，有諸多趙氏家族可用，一個現在的二等公府之家他就沒那麼重視了。”

這是楚天從徐曼妙仙居那裡回來之後想明白的。韓公拉攏他的心情很迫切，而趙公卻非常有分寸，既不熱情也不無動於衷，拉攏而力量很輕。

有異心者才會心不坦蕩。若趙公這樣的仙人，王朝必定隨時關注的，其修為未必瞞得過王朝君王的眼睛。何以七八萬年來，王朝只有十二個呢？二度仙人不可能只是一直一個王朝一個的。

這是錦繡閣的劃定，十二個王朝拱衛繁花城，多一個王朝怎麼辦？可以呀，你去荒蕪之地，那裡大得很。可是你敢去嗎？兇獸帶你可以作威作福，有荒獸的荒蕪帶呢？荒獸會坐視你越界？

《繁花紀事》上所寫，兇獸帶是荒獸和人類王朝預設的緩衝帶。二度仙人，少態荒獸就是如此的實力，並不畏懼你。荒獸帶的三階少態荒獸並不少，要比王朝之地二度修為的仙人多得多！荒蕪帶地域更廣，資源更豐富！

新的王朝基本只有一條路可走：推翻前王朝，建立新王朝。這個道理，仙人當然是懂的，在只能成就二度仙人修為的繁花世界，建立王朝只有如此。

楚天知曉此事情後，發現自己之前所設想的道路行不通！他本想著等自己二度修為了便去荒蕪之地。即便你能在百年的異動之中成就三度仙人，可是荒獸也會晉階的，那時也是如此的情況，那麼多的四階青態荒獸，你敢去荒蕪之地建王朝？那純粹是給它們送去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