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本道家典籍中看到一段這樣的描述：佛、道、儒三家武功各有特點，但達到至境之後卻殊途同歸，唯有糅合各家之所長，才能抵達更高的境界。”
諸葛千山喝了一口茶，緩緩說道。
“糅合各家所長？”
李行聞言一怔。
這不就是三教合一嗎？難道至境之後的境界需要三教合一？
“道家注重借勢天地，在達到至境之後，道門真人會試圖吸納天地元氣入體，和自身內力結合，從而徹底改變自身內力的性質，將內力化為真氣，所以道門將這一境界稱為真氣境。”
“真氣境？”
李行神色變幻，一時間聯想到了很多。
諸葛千山繼續說道：
“然而吸納天地元氣入體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和天地偉力相比，人身小天地顯得太過脆弱，所以在吸納天地元氣之前必須先煉體，而這就恰好是佛家武功最擅長的。
佛門有金剛法身的說法，這是煉體大成的一種標誌，因為金剛法身又被稱為不壞之身，所以佛門將這一境界叫做不壞境。”
“不壞境？”
李行立刻回想起之前在佛宗見識到的那尊金剛法身。
當時他在法身之上感應到了有一千零八處竅穴中都蘊含著極其強大的力量，而且這一千零八處竅穴還處於一種奇異的共振狀態。
“難道不壞境的關鍵就在於煉竅，然後讓竅穴共振？這麼說真龍淬體訣的第五重境界其實和不壞境有關？”
就當李行浮想聯翩時，諸葛千山的聲音繼續在房間裡響起：
“儒家武功重養氣，最看重的是氣的多寡，儒家中人的至高追求不僅僅是養出浩然之氣，還要養出無量之氣！傳說中真正的儒家高手體內的浩然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能夠做到無窮無盡，所以儒家將這一境界取名為無量境。”
“內力無窮無盡？怎麼可能！”
李行下意識地反駁道。
哪怕將人體竅穴開發到極致，能夠儲存的內力也必然有一個上限，怎麼可能有人能擁有無窮無盡的內力？
“無窮無盡的可不是內力，而是浩然氣，也就是另一種性質的真氣。”
諸葛千山解釋道。
“你的意思是說，無量境的高手可以隨時隨地吸納天地元氣，並且瞬間轉化為浩然氣，所以他們才能做到體內的氣沒有上限？”
李行問道。
諸葛千山點點頭：“道門典籍中有記載：人身小天地有限，而真實大天地無垠，以有限之軀容納無限元氣，既為無量境！”
李行若有所思：
“真氣境，不壞境、無量境，根據你的描述，如果按照正常的修煉順序，應該是先練就金剛之軀，也就是練成不壞境，然後才能吸納天地元氣入體，成就真氣境，最後則是突破吸納的上限，達到無量境？”
諸葛千山笑道：“雖然我看過的典籍中沒有明確指出至境之後的道路該如何走，但我猜測至境之後應該就是按照你剛才說的這個順序，依次達成三種境界。”
“不壞，真氣、無量！”
李行喃喃自語，一時有些失神。
與此同時，淺層旁觀的觀眾們也已經聽呆了：
“臥槽，這就是至境之後的境界？”
“原來至境之後還有這麼多境界？”
“那這麼說的話，目前最強的陳克敵豈不是連不壞境都還沒達到？”
“夢境世界的水這麼深嗎？”
“......”
李行還不知道他和諸葛千山的這番交談會在華國武道圈引來多麼大的震動，此時他滿腦子都是和三教合一有關的想法。
諸葛千山說的這幾個境界應該是真實存在的，那就意味著至境之後的道路其實就是在一步一步地朝三教合一邁步，而李行則是在還沒達到至境時就已經提前走在了正確的道路上！
“在你看過的記載中，那些練到了無量境的道家真人們後來有羽化飛昇嗎？”
李行突然開口問道。
諸葛千山搖搖頭：“沒有，絕大多數練到無量境的道家真人都沒有羽化飛昇的記錄。”
李行：“這就說明無量境還不是最終的境界，沒有達到羽化飛昇的標準。”
諸葛千山嘆息道：“道門典籍中關於羽化飛昇的描述都玄之又玄，難以總結出和武功境界有關的描述。”
“如果羽化飛昇的標準對應一個武功境界，為什麼前面三種境界都有具體描述，偏偏到了這一步就沒有了呢？”
李行覺得很不解。
“如果能找到對應的武功境界，應該就能解開羽化飛昇的秘密！”
諸葛千山眼神明亮地說道。
他此時已經完全認可了李行的說法：仙人就是更強大的武者。
兩人接下來又聊了很多遠古時期的傳說，諸葛千山講述了自己遊歷天下多年的見聞，而李行則將自己在《國士無雙》，《道佛之爭》還有《武林至尊》這三個時期的一些經歷說給諸葛千山聽，也算是圓了對方的一個心願。
這一晚，兩人徹夜長談，聊了很多很多......
一直到次日天明，諸葛千山才意猶未盡地結束了聊天，並且將天心雪蓮的訊息告訴了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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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前，西域一個小國境內有人找到了一株天心雪蓮，很快就被小國的王室得到，因為此時大景王朝正在計劃遠征西域，為了免遭刀兵之禍，小國的國主決定將這株天心雪蓮獻給中原的天子。
因為雪蓮不僅有滋補氣血的功效，還有養顏駐容的功效，所以當今天子在得到天心雪蓮後就將其賜給了他最寵愛的妃子。”
“現在天心雪蓮還在皇宮沒被用掉？”
李行問道。
諸葛千山笑道：“天心雪蓮極其難得，若是輕易入藥會浪費大量的藥性，現在宮裡的太醫們正在想方設法地為那位貴妃娘娘配出能完全發揮天心雪蓮藥性的藥方。”
李行明白了，站起身對諸葛千山抱拳道：
“多謝先生，我得立刻去一趟皇宮。”
去晚了，他擔心天心雪蓮就被用掉了。
“等你取得雪蓮後，你我再見。”
諸葛千山語含深意地說道。
......
月光灑落在一座孤島之上，海浪輕柔地不斷沖刷著海灘。
片刻後，原本平靜的海面突然變得洶湧了起來，海浪也變得越來越大！
很快，一道肉眼可見的漩渦在海面上出現，漩渦深不見底，像是有一條蛟龍在下面翻江倒海！
轟！
！
一道人影突然從漩渦之中破浪而出，高高躍起，宛如神人。
最終這道人影落在了島嶼上。
此人面容普通，看上去平平無奇，但卻有一股說不出的獨特氣質，正是‘武道至尊’陳克敵。
他此時正處於一個環境型夢境種子中修煉武功，練的是李行創造的‘浩然煉竅法’。
當初止戈公司特意為他從龍旗那裡競拍到了一個使用‘人魔之境’的名額，但他卻表示要自己修煉‘浩然煉竅法’，然後就又一次閉關了。
現如今，陳克敵已經閉關了好幾個月。
這幾個月裡，他絕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這個環境型夢境種子中，藉助海水的壓力來煉竅。
沒有源源不斷的人魔之氣可以藉助，也沒有特意去轉修‘浩然煉竅法’上記載的儒家功法，但陳克敵煉竅的速度依然極快。
他的至境特性就是‘融合’，而各家武學都有涉及到一些竅穴的煉化，所以在糅合了各家所長後，他在煉竅上有屬於自己得天獨厚的優勢！
此時他全身上下一千零八處竅穴都散發出強大的氣機，這是煉竅大成的標誌！
李行沒有將‘浩然煉竅法’的全部內容都釋出在武魂平臺上，只有七百個竅穴的煉化之法，陳克敵是根據已有的練竅內容再結合自己的武道經驗，自行摸索出了更多的練竅之法。
浩然煉竅法一共涉及到一千三百多處竅穴，而陳克敵最終只煉化了一千零八處竅穴，不是他無法推測出更多的竅穴，而是他隱隱覺得目前這種狀態剛剛好。
海灘上，陳克敵體內一千零八處竅穴同時爆發出強大的氣機，海邊頓時被掀起一股巨大的浪潮！
與此同時，有星光散落在陳克敵身上，他抬頭看向滿天繁星，若有所悟。
然後他開始在海灘上練拳，一招一式如潮水般打出。
一套拳法打完後，換成一套掌法，然後是劍法、刀法......
海灘上，陳克敵的身影越來越快，到最後化作一道模湖的影子。
很快，點點星光出現在他身上。
這些星光不是來自於天上，而是來自於陳克敵體內的竅穴。
隨著他的演武越來越快，他體內一千零八處竅穴竟然開始透出星光，彷彿他體內蘊藏著一顆顆星辰！
當透體而出的星光越來越盛，陳克敵體內的竅穴開始震盪起來，並很快形成了共振。
一千零八處竅穴的共振似乎引來了天上的星光，陳克敵隱約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竅穴和天上的星辰有了一絲聯絡。
和佛門的金剛法身以及李行修煉的真龍淬體訣不同，這是陳克敵自行領悟出的一套和周天星辰有關的煉體功法。
這套功法在融合了‘浩然煉竅法’後，終於有了質的飛躍！
當共振達到最強烈的那一刻，陳克敵勐地停下。
霎時間，彷彿無窮無盡的星光從他體內衝出！
他的皮膚宛若琉璃一般，體內有一顆顆星辰在閃耀。
轟隆隆隆——
陳克敵感覺到腳下的島嶼開始劇烈震動，然後是周圍這一大片海域。
“地震了？”
他不覺得自己的武功能引發這種天地之威。
但很快他就發現並不是地震了，而是整個夢境種子的空間都在震動！
滴！滴！滴！
止戈公司，陳克敵所在的高階冥想室裡響起了警報聲，這是入夢椅上的檢測儀器檢測到了異常情況。
十秒不到，一群人如同瘋了一般衝進了這間冥想室，止戈公司的總經理臉色發白地看向躺在入夢椅上的陳克敵。
不等他衝上去檢查情況，陳克敵已經睜開了眼睛，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怎麼了？”
“你沒事吧？！
”
總經理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已經緊張到了極點。
陳克敵搖搖頭：“我沒事。”
“沒事警報怎麼會響？難道出故障了？你們立刻檢查一下！”
總經理轉頭對跟著他一起衝進來的人員說道。
這些人都是專門為陳克敵一個人服務的，其中就有負責入夢椅和各種專業儀器的人員。
工作人員快步上前開始檢查，很快就發出一聲驚呼。
“怎麼了？”
“夢境種子裂開了！”
“啊？”
聽到這話，一群人都圍了上來。
只見放置在入夢椅專用托盤裡的那顆金色的珠子裂成了兩半。
這顆珠子就是陳克敵剛才使用的環境型夢境種子。
“怎麼會這樣？！”
止戈的總經理瞪大眼睛，他在武道圈幹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夢境種子壞掉。
這玩意兒理論上來說是無法被損壞的，早在三十多年前，人類就嘗試過各種手段，都沒法將夢境種子損壞。
一旁的陳克敵若有所思，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口道：
“這可能和我有關。”
“和你有關？你幹了什麼？”
總經理驚訝地問道。
“我境界突破了。”
陳克敵臉上帶著澹澹的笑意。
“你說什麼？！”
在場眾人皆震驚。
......
十幾分鍾後，止戈公司的一幫高層齊聚一堂，所有人都目光熱切地看向陳克敵，包括一向都不怎麼流露情緒的冷雙全。
“克敵，你說你境界突破了，是指突破到至境以後的境界了？”
一位老牌【天王境】武星率先開口道，他也是止戈公司的創始人之一。
陳克敵點點頭：“我感覺應該是這樣，那顆夢境種子應該是受到了我破境時的氣息影響才會被損壞。”
“至境之後的境界是怎樣的？”
冷雙全開口問道。
“是煉體，準確地說應該是煉竅。”
陳克敵毫無保留地說出了自己的經驗。
“我根據李行創造的浩然煉竅法，結合了一些其他的煉體之法，自創了一門功法，然後憑藉這門功法突破到了新的境界。這種境界的主要特徵就是全身共一千零八處竅穴被強化，然後產生共振，由內到外，全面強化肉身。”
“這麼說，李行在《屠魔大會》中打聽出的那幾個境界是對的。”
有人喃喃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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