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零望向被困在第二重天中的天帝，她的眼神完全變了，變得如水般溫柔。

她的袍袖裡有無數根鬚蔓延而出，這次是拉住了措手不及的冰神，力量的差距實在太大，冰神立刻被柳天零捲入了自己的身體。她望向楊影道：“不要反抗，越反抗就會越應劫。”

楊影長嘆一聲，放棄了反抗的**，的確，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越反抗越應劫。她好不容易讓十三劫星出現在同一時代，本以為可以徹底消滅天帝，結果卻是應了劫。

杜風努力將第二顆天罡星柳天零喚出，以為可以改變天命，最終卻是把劫更加推前了了一步。

無論做與不做，劫都會以無法逆轉的方式呈現，

即使衛青、劉據、楊影、杜風這種聰明絕頂的人物，最後都只是以不同的方式應了劫。

柳天零向楊影伸出了手，淡淡道：“既是生命樹，迴歸生命樹，到我的身體裡來。”

楊影咬牙道：“你背棄我們，選擇天帝！”

柳天零的雙眸像星光般望著她，語音輕柔道：“你為了你生命中那個男人，肯不肯背叛一

楊影突然間竟然無言以對，柳天零疲倦地笑了笑道：“無論第幾代天界公主，都只是我的一部分而已，我就是生命樹，生命樹就是我，我就是天界，天界也就是我，如果我都放棄了天界交給天帝，你們為什麼要繼續下去？”

她的身體漸漸散開，成了一株莫大的生命樹。已經幾乎可以觸控到天邊的星象。每個人都感覺到生命樹的力量正在吸附住自己，將自己拉近樹根中去，正當所有人地意識在漸漸散去時，一雙巨大地青色翅膀緊緊抱住了生命樹，柳天姬毫不客氣地道：“什麼叫你就是生命樹，我們都是你，放你的。”

天界小公主爆出無數的粗口，綠色數據流把生命樹越裹越緊，兩個世界的力量在不斷交錯。不過她自己似乎也知道結局，眼裡閃著一種悲憤的死意。

正如柳天零所說的一樣，天界就是柳天零，柳天零就是天界，這位天界最原始的居民甘願放棄一切力量被天帝欺騙。完全是出自對天帝的愛戀。在輪迴中柳天零不斷地依照本能尋找強者，直到霸王、直到飛將，只有有資格飛昇天界的人，才有資格被她青睞。

最後柳天零地抉擇，卻依然是天帝，還未到天帝出手，柳天零就毀了所有人。

宗達力量在瘋狂的閃耀，人間、仙界、世界。一切景物都變了，變成了可以以綠色數據流改造的資料程式，柳天姬眼中依然閃耀著那種悲憤的死意，世界的力量縱然因為悲憤而壯大。但是依然不可能是代表天界力量地柳天零對手。

她叫道：“走、走、走，你們帶李將軍走。”

楊影茫然道：“走到哪裡？”

她的眼神突然一亮道：“鎧神，你還記得你從哪裡來的嗎？”

鎧神的眼神也亮了起來道：“未來？你們想去那個宇宙崩塌的未來？”

仙界下深埋的引擎也轟動起來，噴出了無數美麗的光粒子，鎧神的眼神又充滿了活力。載著所有人飛奔去未知地未來。躲開柳天零，躲開天帝。他曾經這樣瘋狂地以光飛跑過，那時是疲於奔命，而現在則是為了援救所有人。

杜風一直沒有說話，他突然冷冷地道：“你的未來，也有天帝。”

鎧神的臉色突然青了，自己的未來地確也有天帝，無論到哪裡，也逃不開天帝的影子。杜風的身上燃起如火焰般的戰意，他冷冷地道：“我們就把所有人的命，都給賭在這裡。”

鎧神搖頭道：“你們能做什麼，你們最強地力量，也不過剛剛到了神極。”

杜風一句話不說，突然轉頭向楊影道：“當年引渡會有沒有過一起出手地時候？”

他的態度淡然自若，就像完全沒看見面前地場景一樣，楊影咬著嘴唇道：“有，飛昇！”

杜風伸手在她頭上敲了一記道：“我們飛昇時的力量都不知道被你引到了什麼地方去，否則那一片破天，要耗費我們那麼多的力量？我要罰你。”

楊影悄悄墊起腳尖，她的個子已經不矮，可是還是夠不上杜風，悄悄在杜風耳邊說了七個字：“有命回去任你罰！”

杜風嘴角突然漾起一絲古怪的笑意，點頭道：“好。”

他將目光投向人間，立刻看見了雷神李涵，正蜷縮在一大片停頓的生命樹之間，杜風身影一閃已經到了人間，在世界、仙界和人間混亂後，他們已經可以自由來回。他伸手扶起李涵道：“你是不是想站在世界之巔，滿足你母親的意願？”

李涵唇齒白，顫抖著道：“不，不想，別碰我。”

她嘴裡說著不想，卻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身軀的顫抖也少了些，杜風漠然道：“你看看天界那個人，她是第一代天界公主，然而她卻只會逃避，把責任留給後來人，最後逃避不了時，卻和後來人做了敵人。”

他在李涵耳邊低語道：“世界亂了，到處都是神仙、妖怪、天界公主、天界神眾，我們只是一群普通人，但是我們不打算逃。”

他的眼神慢慢冷若冰霜：“小雷神，只要不逃，我們就能過那個所謂天界公主，站在天界之巔，曾經有個天界神眾和我打賭打輸，要將力量給我，小雷神，幫我把他的力量捉出來。”

李涵顫抖的雙肩慢慢平復，長呼了一口氣道：“好！”

她的心臟開始劇烈跳動，似乎心臟中有什麼東西要破體而出，李涵突然道：“天煞，我問你，你曾經對我用過天下無塵，我有沒有可能像丫頭一樣，懷上你的孩子。”

每次提到6婭的事杜風都會尷尬，他此刻卻面露寒霜道：“炮彈不會兩次落進同一個坑裡。”

李涵的心臟越跳越劇烈，她微笑道：“可惜，天煞，我去死了！”

她如雲的長陡然散開，雙手伸向了天空，展開了破穹無相，鮮紅的心臟在李涵胸膛中跳動著，有著心魘在身體內干擾，李涵已經無法做到無心無相的境界，無相真氣迅變成了血色。

大地上項羽留下的雷光突然聚攏起來，圍繞著李涵的身體旋轉，李涵努力調整著手型，將雷光削成了一雙巨大的手，越調整著，她的身體已經越無法承受項羽留下的力量，哇地吐出了一大口血，在血中混合著肉狀的碎片。

她將心臟活活吐了出來，在李涵的身後響起了笛子和琴的合奏，雷光在音樂的引導下似乎溫順了些，李涵回頭對唐情笑了笑道：“謝謝。”

那曲子她異常熟悉，是莫扎特的安魂曲。

為死者靈魂安息專奏的曲子，心臟的跳動漸漸平息，李涵的口中卻跳出越來越多的紅色碎塊。

雷光迅成為了巨大的手掌，直抓向天空，它迅受到了世界和生命樹的雙重阻礙，再也無法突上前一步。

安魂曲的旋律已經到了最**，李涵張唇一笑，血紅的心狀物體從她口中噴出。

雷神居然吐出了自己的心，在心臟離體那一剎，天上的雷電大手也瞬間爆到極限，穿過世界和生命樹的障礙，撲向霸王項羽遺留的鎧甲。

鎧甲中飛揚起厚厚的灰，在雷電大手的烘爐中提煉，終於變成了一顆雷電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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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羽的力量竟然被李涵從鎧甲中提煉了出來。

柳天零化成的生命樹陡然色變，猛一掙扎擺脫了柳天姬的控制，重新化**形撲向了雷電光手，雷電光手與柳天零撞在了一起，互相都沒有佔得便宜，退了一步。

在人間的笛聲已經停止，李涵屹立在地，一動不動。

杜風淡淡道：“小雷神，你看見沒有，天界公主因為你為之色變，你已經站在不僅是世界之巔，而是天界之巔。”

他仰頭向天，天空中有雷電呼嘯，似乎在回應杜風。杜風淡淡道：“雷神、女雷神，你們二人又看見沒有。”他知道李涵聽不見，在安魂曲響起，李涵吐出心臟那一霎，李涵便已逝去，只是憑藉笛子的指引完成乾坤大挪移，匯出項羽的力量。

雷電愈烈，蒼穹暗淡，似乎要將天空彤雲都化作挽旗，蓋於李涵之身。

天悲星落。

雷神李涵，戰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