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2日，晴，小雪，
當李培風走出家門，感受到室外溫度的時候，才真正體會到秋季已經悄無聲息地劃過，而寒冬即將來臨。
最近的首都正是寒流活躍的時候，經過大前天的降雨，夜間氣溫驟降至-5度，即便是白天也不過是四五度的樣子，西北風更是常客。
“吹風？好天氣？不搭邊啊！”
李培風緊了緊風衣，心中慶幸，幸好他和趙清歌定的約會地點是在室內，而且是很暖和的室內。
可以進溫室採摘水果、可以參觀博物館、可以享受美食，可以住宿，可以……泡溫泉的度假村。
這地方是老趙選的，對方電話裡說的什麼‘隨便逛逛，不知道去哪’，都是撒謊，當李培風提出和她一起出去玩玩的時候，趙清歌便提出了方桉。
“上車。”
在小區門口等了半分鐘不到，寶馬車緩緩駛來，李培風開門坐到了副駕駛。
趙清歌今天穿了一身偏運動風的打扮，牛仔褲配衛衣，腳下踩著運動鞋，氣質上好像年輕了好幾歲，臉蛋雖然依舊知性成熟，但添了一份青春靚麗。
“九龍度假村，我之前參加一次學術會，就是在這辦的，環境很不錯。”
寶馬車在馬路上勻速行駛，趙清歌邊開車邊說道：“十多公裡，距離也不遠，一會兒就到了。”
“哦。”
李培風往車後看了看，見到一個旅行包，眼中隱含期待：“您帶泳衣？”
“你帶沒有？”
李培風搖搖頭：“我只帶了一顆因為能夠和您出去玩，而充盈了喜悅的內心。”
趙清歌抿嘴笑了笑：“度假村裡有賣的，到地方買吧。十點二十分左右能到，我們先進大棚摘些草莓和火龍果，到中午吃飯，飯後逛一逛再泡溫泉……爭取晚上六點前趕回來。”
趙清歌的計劃聽起來就很不錯，在家憋悶了兩個多禮拜的李培風也更加期待起來，說了聲好之後，自行調節汽車中控臺，放了首歌。
“跟我走吧~天亮就出發~夢已經醒來~心不會害怕……”
李培風跟著輕聲哼唱，趙清歌撇了他一眼，嘴角上挑，左手也忍不住用敲打著方向盤做伴奏。
就很開心！都很開心！
如果手機能消停點兒的話，李培風沒準會更開心。
感受褲兜內斷斷續續震動了好一會兒的手機，李培風微微皺眉，掏了出來觀瞧，同時心中祈禱。
可別是黃天萱武問月徐曼凝這時候也約自己出去，那我喜悅的內心可就要飽受譴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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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花集中營】
姚薰：“@李培風，我剛才看到你從2號樓出來，然後走到小區門口上了一輛寶馬車，你去幹嗎了？”
湯鳳：“車上的司機是男是女？車牌號多少？”
姚薰：“看不清，但好像是個女的。”
盧霜：“是武問月還是徐曼凝？最近李培風和她們走的很近啊，我昨天刷到武問月的抖音，看到她們的合拍廣告了。”
姚薰：“我看著都不像。”
高元靈：“@李培風，找到富婆了，想要上岸了，但誰同意了？”
盧霜：“我不同意！”
羅櫻：“開寶馬的算什麼富婆啊，@李培風，眼界能不能開啟點。”
孫蝶夢：“（紅包）”
孫蝶夢：“姐妹們，總提他幹什麼？就讓往事隨風吧。我順便問一下有沒有英語系研究生的學姐，有償求一份復習資料。”
李培風見到原來是這幾個人@自己所導致的手機震動，心中大石落地，思索兩秒，打字道：“你們學學孫蝶夢同學，格局開啟，全世界都在搞經濟，咱們年輕人心裡還總揪著男男女女那點事不放，那像話嗎？好好學習，以後努力賺錢才是正事。”
孫碟夢：“差點忘了，@李培風，你別領紅包，你不配。”
群內眾人立刻一片歡聲笑語，各種表情包不斷。
李培風也收到了一個私聊。是何以夢發一張照片。
圖片中的白毛美少女坐在共享單車後座上，笑意盈盈來了個自拍，騎車的人只露了一個後背，但李培風知道，那就是自己。
何以夢：“物是人非，你已經進了寶馬車，我卻還有點懷念當年夏天，你用單車載我時的場景。”
李培風：“青春是要逝去的，而我們註定永遠都抓不住風。”
何以夢：“含沙射影？自作多情？你以為我是想你？我只是在懷念那個時候年輕的自己。”
李培風：“我懂，我懂。”
何以夢：“我把群解散掉算了？”
李培風：“（沉思）怎麼會這麼想？因為我？不至於，她們也就是調侃一下，而且這群大部分時間大家都在學習交流，還是挺正常的。”
何以夢：“嗯，你不在意就行。”
何以夢：“但我還是想問一下，寶馬車裡的人是誰？不說也無所謂。”
李培風：“我導師……”
欲言又止，何以夢果然明白了潛臺詞：“（同情）週六還讓你加班工作？”
李培風沒有回覆，因為他看趙清歌的眼神已經注意到這邊，立刻切換到碼字軟體，做出一副思索的表情，同時將手機往對方那側不經意地偏了偏，方便老趙看到，證明自己的‘清白’。
“在寫書？”
“嗯。”
趙清歌陷入沉默，放在檔位上的右手握緊了又鬆開，李培風用餘光見到了她這個小動作，再看看前方的路，車況不錯，視線範圍內也沒發現交通崗，心裡微動，收起手機，牽起了老趙的手。
趙清歌嘴角一抿，什麼話都沒說。
李培風卻語重心長地教誨道：“您以後完全可以大方一點，下次再遇到這種狀況，直說！”
“比如，您可以這麼說。”李培風語氣微頓，拿捏著語調，擺出頤指氣使地架勢：“‘寶寶啊，把手拿過來，我想一邊開車，一邊牽你的手。’您一說，我就會滿懷感激和榮幸的，主動牽起您的玉手……”
“啪~”
手被打了，活該的。
但李培風鍥而不捨，再度抓住：“您聽明白了吧？”
趙清歌生氣地瞪了他一眼，李培風不落下風地睜大眼睛回瞪，前者漸漸撅起嘴似乎有點不滿意，但也不理會了，繼續開車，手卻一直沒收回去，任由李培風牽著。
而李某人則將掌心的那支手任意擺弄，配合著音樂旋律，一會將它擺成豎著OK的姿勢，一會擺成豎中指的姿勢……玩的很開心！
但等到趙清歌的手機響起鈴聲，李培風就不得不放開了，並貼心地將車內音響調成了靜音。
“媽，怎麼了？”
趙清歌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拿著手機，看了李培風一眼，似乎在告訴他不要出聲。
這個眼神純屬多餘了，事實上李培風一聽到老趙說出‘媽’那個字，心中一驚，下意識地便坐直了身體，哪裡還敢干擾她打電話？
只敢悄悄地豎起耳朵，聽著李馨說些什麼。
“朵朵，今天你真不去泡溫泉？我和你爸馬上都出發了，你不來？”
李培風心中恍然，難怪老趙想把約會專案定為泡溫泉，原來是李馨之前提起了，但她沒答應。
拒絕的真正理由，估計是覺得即便和父母出去玩也不會順心，又要聽她們催婚嘮叨什麼的，所以才推掉了。
“不去了，有工作要做。”
李馨有點不悅：“你一個副教授比我們還忙？我們都能抽出時間，你就不能了？”接著語氣又軟和下來：“朵朵，來吧，趁這個機會，和我們談談心，我和你爸也有段時間沒見你了。”
“晚上再說吧，晚上我們可以一起吃飯。”
趙清歌隨口應對兩句，便掛了電話。
這時李培風才問道：“您知道叔叔阿姨去的是哪麼？不會和咱們遇見吧？”
趙清歌輕一搖頭：“不會，她們去的鳳山度假村，距離九龍六七公裡呢。”
那就好。
李培風松了口氣，旋而將車內音樂的音量調為正常。
“你很怕見到她們？”
“不是怕！”
李培風解釋道：“我只是覺得眼下的時機還不太合適，但等我畢業了，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任何身份，我都可以和叔叔阿姨相見，您覺得呢？”
趙清歌沉默片刻，輕嗯了一聲：“隨你。”
說完話，身子往副駕駛的方向偏了偏，然後手肘抵在扶手箱，右手掌心向上，小幅度的攤開，五根纖纖筍芽似的手指微微蜷縮著。
等待片刻後，還沒等到李培風的回應。
趙清歌疑惑地轉頭看去，發現對方竟然又擺弄起手機，眉頭微皺，命令道：“寶…李培風，你…你把手拿過來。”
“Σ(°△ °？？)”
李培風愕然，心說您學的挺快啊！！